「所以還是請個保母吧?」


    房儷趨前一小步,卻把他逼到了床頭,「男保母還是女保母?」


    深歎一口氣,樓宇生閉著眼睛力持鎮定,「就當我沒說過。」


    「快去給啃啃換尿片,二十分鍾他剛噓噓過。」她嫌棄似的向他們父子揮著手,一點當媽的樣子都沒有。


    自從加諸到她頭上的名號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響,她為人妻、為人母的自覺也越來越少了,這讓他不由擔憂起來,恐怕下次就該換他經曆叛逆期而逃家了。


    「怎樣,不滿嗎?」前一刻還一副小魔鬼樣子的她,下一刻就抓著耳垂蹲在他腳下,仰望著他裝可憐的說:「人家不喜歡兒子身上的乳臭味啦,親愛的,你就不能為你心愛的小妻子多分擔一點生活的重擔嗎?」


    「真是敗給你了。」反正都迴來了,做與不做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抱著兒子啃啃,樓宇生認命地朝浴室走去,換好尿片後,又去廚房給兒子加了一餐,直到將兒子哄入睡,都沒再見到那個寶貝妻一麵。


    然後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他就順便做起了晚飯,把魚殺了燉個湯,又從冰箱裏取出豆腐,拌了涼菜,最後把早上出門前就燜煮起來的豬腳倒進砂鍋裏,一切準備就緖,女主角卻每每遲到啊。


    解下她親手為他量身定做的圍裙,他知道該去哪裏逮她,除了書房也就隻有廁所了。


    翻過門上「請勿打擾」的牌子,他開門進去,一眼望到底卻沒找到她的人,走進去才發現,她居然窩在一堆作廢的畫紙裏睡得香甜,當然樓宇生首先做的還是自我批評,要不是他夜夜索要得那麽厲害,也不至於……


    像母雞護雛一樣將她抱進懷裏,他看著她鼻尖上沾到的顏料,原本略帶無奈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站在她即將完成的巨幅作品前,迴想著以前種種,再想著現在種種,然後陷入糾結,是不是該再來一趟悠長的假期?


    但最後他也隻是等著她醒來然後一起用餐。


    ☆☆☆


    電視節目結束前,房儷和兒子都已經熟睡,樓宇生離開沙發躺迴她身旁,側過身去熟練地將她摟進懷裏,一天的倦意從這一刻起才真正開始卸除。


    「晚安,老婆。」十年如一日地,非要在她額上印上今天的最後一吻才能安心睡去。


    半夜孩子醒了好幾次,兩次由他醒過來哄著睡著,兩次她醒過來後推醒他,再由他哄睡。


    到早晨六點左右,啃啃再掀起第五次號啕聲浪時,困極的兩位大人已經沒空理他了,他越是哭得厲害,兩人倒是抱得越緊,本能地共同抵禦著一切外來威脅。


    啃啃顯然是繼承了母親的倔脾氣,一定要哭到有人哄為止,二十分鍾後,嗓子都哭啞了,卻還不依不饒地不肯閉嘴。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同時探進了四顆腦袋。


    樓家二老兩顆、房家二老兩顆,然後茹月一馬當先地衝到嬰兒床邊,一臉痛心疾首地將外孫抱入懷中,並朝大床上的兩人投去陰寒無比的注視。


    「哎呀,就說不能去旅行了,這兩個小孩自己都還是沒長大的孩子呢,真是的,怎麽能睡得這麽死呢?」鄭潔邊嘮叨邊彎腰去推睡夢中的兩位。


    「這還隻是離開了五天,要是像徐家那樣去玩上大半個月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呢?」樓父在房裏來迴踱著步,為那不堪設想的後果捏著一把冷汗。


    唯獨房爸還是那張安寧的臉龐,立在床尾靜靜地等候著寶貝女兒睜開她蝴蝶翅膀般的眼睛。


    「嗯……」房儷先一步醒來,依舊是揉著眼睛、搓著頭發,慢慢地睜開眼睛,「媽、爸、爸、媽,你們什麽時候迴來的啊?」腦袋越來越清醒,聲音就越來越心虛,被子裏的手不停地朝樓宇生的肋骨上捅去。


    「啊……」樓宇生頂著黑眼圈,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清醒的瞬間就朝眾長輩跪下,


    「爸、媽你們總算迴來了,謝天謝地,我們兩個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這招叫先讓你們心疼心疼你們自己的兒子女兒。


    四位老人同時歎氣,並無可奈何地吼出一句,「長不大啊長不大。」


    推開了哭鬧的兒子,躲過了父母的追討,樓宇生度過了本年度最讓他感到愜意的周末。


    入了夜,熱血沸騰的樓宇生將舔著嘴唇的房儷撲倒在床上,用本年度最性感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懇求說:「渡假去吧老婆,我要你的心裏隻有我,去他媽的工作,還有今晚……嘿嘿,我要先睡了。」


    在房儷閃亮而充滿期待的眼神中,樓宇生向她倒下,他擦過她臉頰和耳垂的鼻子分明傳出隆隆的鼾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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