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凡急匆匆趕到醫院,一眼就看見隊員和老王都在診療室外,麵對麵坐了兩排。


    他張口就想問怎麽了。


    但不光一隊的人,就連平時捧著他的二隊小孩都冷漠的看著他,然後齊刷刷轉過頭去。


    診療室外麵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


    過了會,5a頭上綁著紗布,胳膊用紗布吊著夾板被護士用輪椅送了出來。


    他這副淒慘模樣嚇了方凡一跳:“不是說tami出事了嗎?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5a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一不小心扯到手臂,疼的“嘶嘶”叫,護士趕緊上來給他正了正夾板,這才讓他好受許多。


    “我昨晚......不小心摔溝裏。”5a昨晚就喝多了,眾人護送tami就醫,他迷迷瞪瞪的在前麵照路,結果酒喝多了,手腳不協調,一腦袋栽進路邊的深溝裏。


    barbar見他還能呲著大牙樂,知道他沒什麽事也鬆了口氣:“你可真行,腦袋摔破了,胳膊摔骨折了還一聲不吭,結果我們走到山腳下有了路燈,一轉頭看見你一腦袋血,差點嚇死我們。”


    “我這不是怕耽誤救tami嘛,他急性闌尾炎,疼的都昏過去了。”昨晚大家走山路摸黑沉默急行軍,身體疲累再加戰隊可能倒閉的精神壓迫。


    那種情況下,他也不想麻煩大家,隻以為普通摔倒,雖然有點小疼,但忍忍就過去了。


    誰知越來越疼,腦袋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來拉tami的救護車見狀,直接給他一起帶走了。


    一個急性闌尾炎,一個胳膊摔骨折,明天是最重要的四排賽,兩個主力隊員受傷。


    方凡覺得自己快暈倒了:“那明天比賽怎麽辦?”


    老王沒迴,隻反問他:“你昨晚電話為什麽打不通?”


    戰隊經理的小聚會通常不會鬧的太過,大家聚在一起聊聊戰隊代言,吹吹自家牛逼選手,通常十點多就散了。


    方凡語塞,他昨天在聚會遇上dfh的經理,對方話裏話外都在打聽join的合同和當時的簽約費,他聽的心煩,早早離開聚會,迴家就把手機關機,好好休息了一晚。


    tami做了個小手術,進觀察室觀察了12小時如今被推了出來,眾人聽到動靜,急忙站起來看,tami掛著吊瓶,麵色蒼白如紙,還要強撐著和所有人打招唿。


    “沒事了,醫生說是辣的和冰的一起吃,腸胃功能紊亂,誘發闌尾炎。”tami不能吃辣,也不會喝酒。


    但他昨天被經理逼迫在賽場自殺為隊友鋪路,繼而又得知戰隊即將倒閉,他年紀小抗壓能力弱,在沒吃晚飯的情況下,幾罐冰啤酒下肚,人就不對勁了。


    “5a哥,我對不起你,害你摔跤......”tami說著眼淚又流下來,他自己生病,還害得5a哥也不能參加明天的四排賽。


    5a坐在輪椅上,用僅剩的一隻好腿挪動輪椅到病床邊,安慰tami:“我那是自己不小心,怎麽能怪你,別哭了,我皮糙肉厚的,隻是看著嚴重,其實沒什麽問題。”


    方凡將老王拉到一邊,老王以為他想商量給賽事主辦方報備更換替補的事。


    結果方凡開口就問他:“你能不能聯係rock明天讓他上場?”


    老王不可思議的看著他:“rock爺爺心髒搭橋住院的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但現在戰隊都成什麽樣了,火燒眉毛的時刻,他還是不是fbf的人了。”方凡曾經無數次勸過秦厚澤出場,他知道自己勸不動,希望老王出麵勸勸。


    老王直接拒絕了,他開不了這個口。


    於是,第二天。


    四排賽的出場名單改為:barbar隊長兼副狙擊手,join狙擊手,3d突擊手,uu報備緊急替補名額,由狙擊手轉為自由人。


    最近fbf頻繁換人,粉絲們都以為他們研究了新戰術,畢竟單排奪冠,雙排拿亞軍,四排可能也有新的騷操作。


    但四排賽第一天過去,觀眾看了一天辣眼睛神操作,紛紛無語。


    總共二十四支參賽隊伍,fbf第一天綜合成績排名十九。


    第二天,fbf綜合成績排名十七。


    第三天四排賽結束,fbf綜合成績排名十五。


    成功奪冠的tbd戰隊,被工作人員簇擁著走到前台等待領獎和賽後采訪,所有的攝像頭對準tbd的隊員們,熱烈的記錄著他們的成功。


    此時,空曠的比賽區,隻有join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沒有收拾自己的外設鍵盤,隻木然的看著台上的頒獎儀式。


    barbar看出他不對勁,過來幫他收拾好了外設,拉住他想將他帶迴休息室。


    走在場館長長的走廊裏,兩個工作人員用紅底托盤捧著獎杯從兩人身邊匆匆路過。


    “你輸了,一個月的宵夜別忘了。我就說這賽季還是要看tbd戰隊,你非說fbf戰隊能翻身,就這樣翻的身?”


    “我哪知道rock根本不上場,真倒黴......”


    rock這個名字一出,join像是被人按了開關。


    他茫然的抬眼四處看去,沒人,rock不在。


    他今天沒有拿冠軍,以後是不是再也不能見rock?


    再也不能見麵,這個認知闖進他的腦海,扯動他的神經,在他的四肢百骸遊走。


    barbar拽著join的手臂被猛地抽迴,他迴頭就看到join將自己的外設包狠狠摔在地上,鍵盤碎裂發出巨大的聲音。


    join的唇線抿直,神奇有些魔怔,一會傻笑,一會歇斯底裏的痛哭。


    哭到唿吸艱難,哭到胸膛不停起伏,肩膀卻痙攣似的顫動。


    barbar被嚇傻了,他隱約想起join第一次進基地,r神和方凡大晚上開車送他去醫院檢查,醫生診斷出自閉症,還說......自閉症有特定的負麵情緒。


    走廊裏鬧出聲響,附近全是各大戰隊休息室,不少隊員和教練經理出來看熱鬧。


    安曉穎聽到走廊裏易新熟悉的哭鬧聲,她驚慌的跑出休息室,摔了一跤也不敢停。


    “新新?”安曉穎撲過去抱住易新,拚盡全力製止他用頭不停的撞牆,將他的腦袋牢牢地按在懷裏,這才用帶著哭腔的嗓音吼圍觀的眾人:“看什麽看,都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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