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泉臉色陡變,驚聲道:“你的意思是,他到了百竅境?”


    溫華表情很是凝重,說道:“我也隻是猜測,並無真憑實據,不過,他若真是突破了,那就未免太過詭異了。”


    “我曾聽穀中弟子轉述,一年前那邪教公子曾說過,淩霄閣的血煉之術,可以憑借邪法修煉,促使修為突飛猛進。”


    “現在想來,隻怕當時不是離間,而是確有其事!”


    陸清泉默然良久,開口問道:“倘若真是如此,那溫道友怎麽看待?”


    溫華歎了口氣,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好半天才反問道:“陸道友又待如何?”


    千裏之外


    客棧


    在沉默中,楚碧霞重新穿戴整齊。


    慕晚風沒有吐露心聲的意思,她也不再多問,走過去想要將其攙扶起來。


    啪!


    慕晚風猛地打開了楚碧霞的手,冷冷瞥了她一眼,自己騰身而起,一掌打飛房間門,走了出去。


    掌櫃嚇了一跳,看著砸在自己麵前的門板,頓時火冒三丈。


    “哪個王……”


    可當看到慕晚風從二樓跳下,輕飄飄落在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響,他為了性命著想,果斷地將後麵的話,給咽迴了肚子裏。


    麵對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他招惹不起啊。


    慕晚風僅憑一隻腳,卻是健步如飛,一蹦就是數十丈,不知去往何處。


    楚碧霞擔心他出事,緊緊跟在他身後,一路尾隨。


    翌日


    淩霄閣


    到處都是一片焦黑,因落雷崩塌的殿宇無數,幾乎成為了廢墟。


    所有人都在忙碌,該修繕地方的修繕,該鋪砌的地方鋪砌。


    蘊天宮和百花穀的人,該出力的也都出了力。隻是他們當中,有些人卻別有用心,懷揣著另一個目的。


    這段時間,因為正邪紛爭,門派中出現大量傷亡,溫華和陸清泉也沒太過在意。


    昨夜兩人細細一問,便發現問題,更加確信了猜測。


    照理說,就算是在對戰中不幸罹難,但也會留有屍首。


    可是這些屍首當中,每次都會有那麽幾具找尋不到,而且還是女子。


    結合種種跡象,無一不把矛頭指向孔燁。一次、兩次可以當做是巧合,可三次、四次呢?


    兩人幾乎可以肯定,這些女子並不是死在邪教手中,而是遭到了孔燁的毒手。


    捉賊捉贓,捉奸拿雙。


    孔燁如今很可能突破到了百竅境,他們不是對手,無法對其用強,又苦於沒有證據,不能讓所有人信服。


    既然孔燁要靠女子修煉,那麽說不定消失的人當中,還有活著的人。


    所以溫華兩人吩咐門中長老,暗中查探,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在正道貌合神離,各懷鬼胎時,一個相貌俊逸,瀟灑不凡的男子,禦劍翩然而來。


    昨夜剛剛出事,淩霄閣的人可謂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來人雖然身著蘊天宮服飾,但還是有人上前阻攔,喝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似乎永遠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孤,墨玉書!”


    停頓了一下,他拱手一禮,接著道:“如若不嫌,卿可喚孤為書。”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見墨玉書彬彬有禮,語氣緩和了幾分,道:“你是蘊天宮弟子?”


    墨玉書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確認自己沒穿錯後,點頭道:“然也。”


    “來此作甚,呸,你來這裏做什麽?”他話風不知不覺被帶偏了。


    墨玉書笑道:“尋一故人。”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金丹期弟子而已,料來也出不了什麽岔子,於是他便點頭放行了。


    “墨玉……叔?叔!混蛋,敢占我便宜!”


    可等他反應過來時,卻已不見了墨玉書的蹤影。


    他咬牙切齒地賭咒道:“跑得倒是挺快,別讓我再見到你,不然非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墨玉書閑庭信步,走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


    他動作不快,可卻沒人能看清他的相貌,隻一眨眼,便淡出了視線。


    片刻之後,閣樓的懸崖邊,墨玉書靜靜坐在亭子中,一手壺,兩個杯,分別斟滿。


    隨後他啪地一聲,甩開折扇,輕聲笑道:“涼亭,飲酒,卿欲否?”


    閣樓中,自孔燁離開後,香雪蘭已經躺了一夜,淚濕衾枕。


    孔燁的身影折磨了她整整一晚,直到麻木崩潰。而昨夜發生了什麽事,是誰在蘊天宮搗亂,她也不願去想了。


    “涼亭,飲酒,卿欲否?”


    這句話忽然飄進她耳中,讓她空洞的眼神,恢複了些許神采。


    片刻後,她起身整理衣衫,拂去幹涸的淚痕,緩步走出了閣樓,來到了亭子裏。


    “你怎麽來了?”


    “坐,”墨玉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接著道:“此酒名為青花,乃風之所喜,取之不易。”


    香雪蘭看了看杯中的酒,不再多言,坐在了墨玉書對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墨玉書微笑著給她倒滿。


    香雪蘭一連喝了好幾杯,直到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這才停了下來。烈酒入喉,她心裏似乎也好受了一些。


    墨玉書端起自己的酒杯,仰頭喝下,卻是掩嘴咳嗽了幾聲,又將手背在了身後。


    然而淡淡的腥味兒,沒有逃過香雪蘭瓊鼻。


    “你受傷了?”


    墨玉書眼見被發現,也不再藏著,取出絲巾擦拭,道:“無礙,勿憂。”


    香雪蘭問道:“昨夜是你吧?”


    墨玉書避而不答,說道:“孤來此,唯飲酒爾。”


    香雪蘭再飲下一杯,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應該明白,你擋得住這一次,也擋不住下一次。”


    “這雷霆之力,想來對你負擔極大,不要再做傻事了。”


    墨玉書淡淡一笑,說道:“何為傻?乃癡也!何為癡?乃情也!人之所以為人,是情故。如是,何故有情勸無情?”


    “卿可傻,師弟亦可傻,孤為之奈何,豈有不傻之理?”


    短暫的沉默後,香雪蘭歎息道:“可是你阻止不了他。”


    墨玉書笑容不減:“人固有一死,豈能因死而死?孤行事,無非衷於心,始於行,無關乎果。”


    “若事事皆有所成,何來人世滄桑?相逢自有憶,無苦便無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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