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拽緊了拳頭,瞪視著墨青河,道:“雪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天地山河陣中,那些砸落而下的山峰盡管不強,但也足有尋常紫府三重的威勢,而且數量不知凡幾。


    和墨青河一樣,她這個當師尊的,同樣也不知道香雪蘭的深淺,還真確定不了其能否存活下來。


    “雪蘭師侄她不是等閑之輩,玄鏡師姐莫要妄下結論,再等等看……”


    墨青河心中也是不確定,本以為墨玉書是在給自己長臉,卻沒想到玩兒脫了,正兒八經的坑爹啊!


    場中比較淡定的,唯有兩人,一個就是始作俑者墨玉書,而另一個就是慕晚風了。


    慕晚風在墨玉書用出陣法時,就隱隱有了猜測,他是故意為之。


    香雪蘭的天賦能力,本身就能夠無視一般的攻擊,但墨玉書仍然選擇施展陣法,從始至終都未引動勢來攻擊。


    即便普通手段威力再強,香雪蘭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反而是墨玉書在無端浪費力氣,如此一來,便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就像是一個人到城中,買迴了最好的宣紙,當人認為他是要寫字作畫時,他卻拿著宣紙跑進了茅房。


    而當人認為他是要用來擦屁股時,他卻千唿萬喚後,隻是放了個屁,不起半點作用。


    所以,即便墨玉書再聲勢浩大,慕晚風不看往後的發展,都知道了這場比試的勝負……


    天地山河陣中,不斷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而天權峰的地麵也在跟著震顫。


    不止是沒有參加比試的人,就連那些擂台上拚殺的弟子,也都紛紛停下手來,呆愣愣看著這令人震驚的一幕。


    誰也不知道,平時溫文爾雅,蘊天宮第一美男子的墨玉書,為何會如此瘋狂。


    隻是一個比試,他卻像與香雪蘭有著深仇大恨,拚勁了全力,想要致人死地。


    墨玉書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牽引著陣法氣機的劍指,都在微微發抖。


    片刻之後,那天空上方的扇麵,終於是漸漸變得暗淡,不再往外冒出山川河流。


    而那些原本流淌、砸下的水勢、山峰,也同樣變得模糊,隨後淡化於空氣當中。


    墨玉書在空中搖搖欲墜,最終還是身體一晃,栽落了下去。


    待得山川河流消散幹淨,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時,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香雪蘭依舊輕紗舞動,纖塵不染,宛如從夢中走出,或者本來就是夢,一碰就會消散。


    有那麽一瞬間,所有人看到她從虛幻變得真實,定睛細看時,卻又那般真切。


    除了慕晚風和墨玉書,他們都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雖然仍舊有些人保持懷疑,但很快就被另一個疑惑取代。


    那便是香雪蘭在經曆過,這麽強大又密集的攻擊後,為何會毫發無損?


    盡管不知為何,而且墨玉書敗局已定,擂台下的墨青河卻暗自鬆了口氣,眉頭輕輕舒展開來。


    “嗬嗬……玄鏡師姐,我就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吧。”墨青河幹笑道。


    玄鏡瞥了他一眼,並不領情,反而冷哼了一聲,道:“哼~你剛才的語氣,可並不是這樣的。”


    “天地山河陣若是完全施展開,陣法內綿延萬裏,堪比真正的山河傾塌,而且有風雨雷電相助。”


    “你能事先保證,你那天才兒子,沒有將其施展出來的能力?”


    墨青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奈苦笑,這下可把這女人得罪得不輕啊……


    還有,似乎劇本不對啊!


    向來不都是父債子償嗎?那兒子造的孽,憑什麽老子來承擔?


    古太清見狀,勸解道:“既然玉書他將陣法施展出來,或許就早已料到雪蘭能夠接下,你二人又何必過於計較呢?”


    聞言兩人皆是一驚,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玄鏡冷哼,墨青河默不作聲,但都把目光望向了台上,古太清見狀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百丈的擂台已經恢複了原狀,香雪蘭朱唇輕咬,看著脫力坐倒在地的墨玉書,即便早就知道結局,心裏仍舊不是滋味。


    墨玉書臉色蒼白如紙,但其俊美不失,那驚為天人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沒人敢小瞧於他。


    其餘擂台前的長老,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在剛才的陣法中全身而退。


    “孤已力竭,勞掌門通告!”墨玉書有氣無力地道。


    古太清朝其點了點頭,朗聲道:“蘊天宮,香雪蘭勝!”


    香雪蘭走到墨玉書身前,掏出一枚靈丹,遞到他手中,這才默默地走下了擂台。


    墨玉書吞下那枚丹藥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疲憊感一掃而空。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看了眼擂台密密麻麻的裂縫,笑著一招手。


    擂台四周的扇骨,以及掉落在擂台上的扇麵,重新組合起來飛迴他手中。


    他麵含微笑,折扇扇得發絲輕揚,同樣走下了擂台,端的是風度翩翩,完全不像經曆了一場大戰。


    且不管古太清是否仍在懷疑,但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


    待擂台空出後,古太清並未著急宣布下一場比試,而是看著龜裂的擂台直搖頭。


    經過墨玉書這麽一鬧騰,擂台原本的陣法已經殘缺,若是不處理,堅持不了幾場,就會被接下來的戰鬥餘波徹底拆掉。


    古太清轉頭對一旁的長老吩咐道:“找幾個人,將擂台加固一下。”


    未等一旁的長老應承,墨青河便開口道:“不必那麽麻煩,我來就行……”


    說完,他啪的一聲,甩開折扇扇了扇,又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柄折扇,往空中拋去。


    折扇漂浮到擂台上方,驟然散開,扇骨沒入擂台四周,跟先前墨玉書如出一轍。


    而那剩下的扇麵,則是在擂台上空,與扇骨遙相唿應,形成了一個淡黃色光罩。


    人群中的慕晚風見到這一幕,撇嘴道:“即便穿著衣服,都掩蓋不了那股子騷氣!”


    墨青河耳朵一動,手上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那陣法光罩險些破掉。


    古太清見狀問道:“墨師弟怎麽了?”


    “沒事,耳朵有些癢而已。”墨青河笑道:“好了,陣法已成,掌門師兄繼續吧。”


    啊咧?


    慕晚風幡然醒悟,墨青河的耳朵,那可是比狗耳朵還尖,他應該聽到了吧?


    不對!他喵的,是絕對聽到了!


    就在他悻悻不已時,傳來了古太清的聲音:“比試繼續,下一場,蘊天宮慕晚風,對陣淩霄閣阮鴻宇!”


    “哈?”


    慕晚風一愣,隨即破口大罵:“喵了個咪的!怎麽又到我了?巧合?不對,這絕對是故意的!”


    與慕晚風不同的是,阮鴻宇在聽到這聲音時,猶如聽到了最動聽女人聲,差點都激動得**了。


    他雙目爆發出精光,先前玄鏡帶來的不快,瞬間蕩然無存,嘴角微微勾起,有的隻有興奮。


    終於是讓他給等來了!


    這次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嘴硬了……


    先前的墨玉書施展出來的手段,阮鴻宇雖然震驚,但卻是嗤之以鼻。


    他不可否認,自己若是對上這等陣法,即便能夠破開,也必然會受到重創。


    不過這種大規模的陣法,一旦施展就將靈力消耗一空,對付人多尚且有用,用來對付個別人,完全沒必要。


    再者說了,他也不會像香雪蘭一般,等著墨玉書施展出陣法。


    換做是他,隻需在陣法施展前,以雷霆之勢,將墨玉書處理掉就足夠了。


    唯一讓其心生忌憚的,便是香雪蘭不見施展任何手段,卻承受了整個陣法的攻擊,最後還安然無恙。


    這也激發了他的好勝心,想要一鼓作氣,再次拿下這正道大比的頭籌。


    阮鴻宇意氣風發地走到了光罩前,光罩自動打開一條縫隙,隨後他便上了擂台。


    慕晚風轉了好大一圈,經過擂台正麵,才朝擂台上走去。


    沒辦法,其他地方聚集的人太多,他不得不繞道走。


    正當他以為陣法光罩,也會向之前一樣破開一道口子,讓他進入時,他卻直直地撞了上去。


    砰!


    慕晚風被彈了迴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愣了好半晌才憤怒地爬起來,怒視著不遠處的墨青河。


    墨青河搖著扇子抬頭望天,英俊的臉龐掛著一抹笑容,跟墨玉書的笑一毛一樣!


    娘的,這老東西絕對是在報複!糟老頭子果然都壞得很!


    慕晚風擼起袖子,就要過去理論,陣法光罩卻適時地破開了一個洞。


    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眼墨青河後,終於是忍了下來,從光罩洞口走上了擂台。


    阮鴻宇見慕晚風上台後,道:“慕晚風,你很不錯,但也到此為止了。”


    慕晚風仍在氣頭上,不耐煩道:“你何不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看到阮鴻宇並未多少表情變化,慕晚風就知道他沒聽懂,接著道:“要我說得明白一點?既然你這麽厲害,怎麽不去懟天呢?”


    “哦~看你這模樣,也是根繡花針或者枯樹枝,沒那麽長,說不定風一刮,就折了!”


    “瞪什麽瞪?眼睛睜得再大,過了發育的年紀,還能再長個半寸?”


    阮鴻宇今日最討厭的,就是那句“要我說得明白一點”,此時又從慕晚風口中聽到,頓時怒不可遏。


    “慕晚風,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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