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鳳也才明白,慕晚風臨上台前,說那句話的意思。祝太初的靈影步,他確實是沒有機會見到了。


    祝太初拋飛出擂台,被同門的弟子接住。


    “怎麽會,怎麽可能,怎麽……咳!咳咳……”


    他怎麽也無法相信,自己被築基期的小子給擊敗了,而且還這麽幹淨利落。


    若非慕晚風最後有所留手,恐怕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急火攻心加上重傷之軀,他咳嗽了一陣,隨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便暈死了過去。


    “祝師兄/祝師弟!”


    見祝太初暈過去,淩霄閣的弟子一陣唿喚,而其他人卻是看著台上的慕晚風,呆若木雞。


    這家夥,真的隻是築基期?


    即便剛才有取巧的成分,也不該強得如此離譜吧?是祝太初太弱,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


    慕晚風抹去嘴角的鮮血,颯然地走下了擂台,眾人紛紛為其讓開一條道路。


    這次並非嘲弄,而是敬畏!


    昨日他們當中還有人認為,慕晚風那場比試是假的,文三故意輸掉比試,而現在他們的臉,火辣辣的疼。


    文三確實是故意的,但別人那是有先見之明。換位思考,若是知道慕晚風這麽強,估計他們也不會去以卵擊石。


    直到此時,裁決長老才反應過來,高聲道:“蘊天宮,慕晚風勝!”


    花鳳見慕晚風走來,麵容極其古怪,想要道賀,卻又猶如置身於夢中,不知該如何去恭喜。


    “花兄?老盯著我幹嘛?我們知己歸知己,但僅限於此啊,我可沒那種癖好!”慕晚風被花鳳看得有些發毛。


    花鳳突然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慕晚風略微有些蒼白的臉。


    “嗯~皮膚光滑,吹彈可破,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慕晚風一陣惡寒,趕緊退後兩步,用衣袖使勁摩擦著臉頰上,剛才被花鳳戳過的地方。


    “花兄!我警告你,你若再調戲我,我們的小船可就要翻了!”


    花鳳像是才從夢中驚醒,激動地看著慕晚風,兩眼放光。


    “風兄,你真是太厲害了!你究竟是怎麽修煉的?剛才那一招叫什麽名字?是修煉的什麽功法嗎?那是不是你的全力?你還藏著什麽手段?哦,我還文三聽說,你的鳥也特別厲害,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還有,我聽說你有隻噬金獸,叫大米……還有……”


    慕晚風翻了個白眼,這花鳳的話癆病又犯了,在連珠炮的問題下,他幹脆就捂住了耳朵,轉身就走。


    “誒,風兄,你等等我!”花鳳如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


    在喋喋不休中,慕晚風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當走到一處擂台前時,目光卻是被台上的一道人影,給吸引了過去。


    仇複生!


    他竟然是躺在擂台上睡著了,而他的對手,還杵在那裏看著他睡覺。


    “你那隻鳥是不是叫……”花鳳也注意到了台上那詭異的一幕,嘴中的問題戛然而止。


    駐足下來的慕晚風,聽到了周圍人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誒,你說他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的?”


    “嗤~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裝的!那可是仇複生,蘊天宮掌門古太清的大弟子。昨日他的比試我也看了,與其對戰的也是天權峰的一名弟子,被其嚇破了膽,最後認輸了。”


    “可不是嗎?說不定他周圍就有陣法玄機,就等著別人上套呢!”


    “但我怎麽覺得,他就是睡著了,唿嚕聲都打出來了。”


    “哼哼……要假裝打唿嚕還不簡單,你這築基期的弟子,還是太嫩了……”


    慕晚風聽到這裏,也明白了一個大概,頓時啞然失笑。


    這仇複生還真能搞事情,想睡覺的話,像上次一樣,直接找個沒人的地兒多好,又何必跑到擂台上去呢?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一次仇複生偷跑著去睡覺,耽誤了一場比試。


    古太清聽說後,氣得是七竅生煙,親自找到仇複生痛罵了一頓,並命令其每一場比試都必須參加,而且不準認輸。


    前兩場比試,他又都碰上了蘊天宮的人,自然是知道仇複生不是假睡。


    可是那又如何?總不能真上去一腳將之踹下擂台吧?


    於是礙於對方境界確實太高,自己又打不過,左右思量之下,便在仇複生睡著之前主動認輸了。


    然而今天這場比試,碰上的可不是蘊天宮的人,而是百花穀的一名女弟子,自然不清楚其中的道道。


    她眼睜睜的看著仇複生睡著了,也沒有作為,擔心對方有詐。


    而金丹七重的修為,又不允許她不戰而退,所以從比試開始到現在,僵持了不下一炷香的時間。


    “風兄,他是裝的吧?”花鳳問道。


    慕晚風搖了搖頭,道:“不,他是真的睡著了!”


    “不會吧?這可是正道大比,他會這麽兒戲?”花鳳猶自不信。


    “或許正因為是正道大比,所有人都是你這般想法,這荒唐的比試才拖到了現在。”慕晚風頗為無奈的解釋道。


    若是他在擂台上,鐵定毫不猶豫地跑過去,一腳將其撂下擂台,讓仇複生早點解脫,說不得仇複生還會感謝自己。


    “你這理由可沒什麽說服力!”花鳳道。


    慕晚風看著蠢蠢欲動的百花穀女子,篤定地笑道:“我可不是要說服你,仇師兄會用事實,來睡服你的!”


    他話音一落,台上的女子終於是按捺不住,一道柔和的氣勁打了過去。


    作為百花穀的弟子,心地善良的她,擔心仇複生是真睡著了,沒有設防,貿然攻擊會讓其重創。


    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種柔和的方式,進行試探。


    這一試探不要緊,結果卻是讓所有的觀眾,都瞪掉了眼珠子,除了蘊天宮的弟子。


    仇複生翻轉著,三兩下就滾到了擂台下麵!


    眾人愣了好半天,才心中驚唿,媽蛋的,他竟然是真睡!還騙了自己這麽久!


    先前猜測仇複生有詐的人,臉頰如同被火炙烤一般,一片通紅,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仇複生在台下翻了個身,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的說道:“哈嗚~終於是結束了……”


    說完之後,也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看都沒看台上的女子一眼。


    “這、這麽隨意的嗎?蘊天宮的人一個比一個怪!”花鳳目瞪口呆的說道。


    慕晚風撇了撇嘴,道:“好了,我的傷還沒恢複完全,我要迴……”


    然而他話未說完,卻聽到遠處響起了一道聲音:“淩霄閣阮鴻宇,對陣蘊天宮慕子期!”


    慕子期?


    慕晚風微微一愣,慕子期曾在通明閣與他兌換過幽冥石,被他小小地坑了一把。


    至今想來,慕晚風不免有些好笑。


    “風兄是想去看阮鴻宇的比試?”剛才的那道聲音,花鳳也自然是聽見了。


    慕晚風笑著搖頭道:“不,是去看我師兄的比試。”


    “慕子期?”花鳳問道。


    “嗯,他是我開陽峰的弟子。”慕晚風解釋道。


    花鳳又來了興趣,問道:“你們都姓慕,是不是親兄弟啊?也不對,我聽文三說,你沒有親人的……誒,對了,你是怎麽加入蘊天宮的啊……”


    他一開始發問,便滔滔不絕,話也是跑得沒邊,前言不搭後語。


    慕晚風懶得理會他,循著剛才的聲音,在人群中擠了過去。


    阮鴻宇和慕子期比試的擂台,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絕大部分都是淩霄閣的弟子。


    “嗬!這慕子期才金丹八重,阮師兄又能輕鬆獲勝了。”


    “來來來~下注了啊!這慕子期能撐不過三招,一賠一;撐不過十招,一賠三;若是撐不過五十招,一賠一百!”


    “一瓶上品靈氣,壓他撐不過十招。”


    “二十瓶上品靈氣,壓他撐不過三招。”


    …………


    淩霄閣的一名弟子剛一開莊,其餘弟子便一個接一個地下注,引得蘊天宮的弟子怒目而視。


    開陽峰的其他弟子,也不似慕晚風那般不受待見。


    作為同門,他們還是不希望慕子期敗得特別慘,更不會去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不過若是換做慕晚風在台上,這些蘊天宮的弟子,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估計下注比淩霄閣的弟子還跑得快。


    慕晚風看著熱火朝天的淩霄閣弟子,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些人還當真是肆無忌憚,囂張跋扈,不過這種事情發生在蘊天宮,他也管不了。


    他對淩霄閣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若是換個地方,早已經是提劍殺之,不會有半點憐憫和忌諱。


    “蘊天宮慕子期,請賜教!”慕子期抱拳一禮。


    阮鴻宇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賜教談不上,倒是可以讓你漲漲見識!”


    慕子期沒想到自己客氣一句,對方居然蹬鼻子上臉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哼!那麽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慕子期冷著臉道。


    阮鴻宇斜睨著他,傲然道:“你先出手吧,不然你就沒機會了。”


    慕子期臉被氣得鐵青,也不多廢話,當即身形一閃,靈劍便朝阮鴻宇當頭劈下。


    這一擊,含怒而發,傾注了他所能引動的最大靈力。


    鏘!


    一聲刺耳的脆響後,兩柄靈劍之間,便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勁,震得慕子期倒飛了迴去,而阮鴻宇則紋絲未動。


    一擊之後,高下立判。


    慕晚風也是有些驚訝,這阮鴻宇眼皮都未抬一下,很是隨意地就將慕子期擋了迴去。


    這遊刃有餘的做派,雖然很是氣人,但卻實實在在地彰顯了他的實力。


    就算是紫府一重的長老,大概也就這等強度了吧?


    慕晚風眯起了眼睛,這阮鴻宇,還真不能小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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