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風滿腦門子都是黑線,惡狠狠的瞪著韓柔,道:“你個金丹期修士,怕個毛啊,而且門就在那兒,不知道跑嗎?”


    韓柔道:“我、我受傷了……”


    慕晚風翻了個白眼,受傷了就是你不跑的理由?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又是怎麽修煉到金丹期的。”慕晚風道。


    “金丹期很難嗎?”韓柔疑惑不解道。


    慕晚風脫掉鞋子,翻身上床,道:“得,你當我沒問。”


    這個問題讓入今,連練氣一重都不是的慕晚風怎麽迴答?


    “咦~怎麽有股難聞的氣味?”韓柔坐在床邊,東張西望的道。


    慕晚風有種上去掐死她的衝動,道:“韓師姐,你到底想幹嘛,不會真想在這裏睡吧?”


    韓柔兩隻小手攪弄這衣角,遲疑了一下,道:“最近不知道怎麽的,蘊天宮傳言,我有了你的孩子。”


    聽到這話,慕晚風無語凝噎,蘊天宮的人成天都沒事兒幹嗎,怎麽無時無刻不在亂嚼舌根子?


    而且每次的流言蜚語,都跟自己有關,他深居淺出的,是招誰惹誰了?


    韓柔頓了頓,接著道:“寧師姐聽說後,就來問我,有沒有這迴事……”


    “嗯,然後呢?”其實慕晚風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韓柔會去坐實這一傳言。


    韓柔輕聲道:“你知道的,平時來找我的男弟子很多,他們在想什麽,我很清楚。有的人更是賴在我那兒,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又不好意思趕他們,所以……”


    慕晚風心道,你這軟踏踏的性子,能發火趕人走,那才是怪事了。


    “所以,你就告訴那惡婆娘,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實?”慕晚風將小米抱出來,放在了枕邊問道。


    “嗯……”韓柔答應一聲後,猛然間看到被放出來的小米,美眸一亮,就想過去搶。


    不過被慕晚風眼睛一瞪,韓柔伸出的手,又縮了迴去。


    慕晚風盯了她良久,直到把她盯得發虛,這才問道:“那照你這麽說,我們應該是兩情相悅,為何惡婆娘會這麽大脾氣?”


    韓柔有些心虛的道:“起初我也說,是我心甘情願的,可是師姐她不信。我隻好說……說……”


    “說什麽?”慕晚風壓抑住暴怒的情緒問道。


    “說你在我沐、沐浴的時候,突然衝進來,把我給……”後麵的詞語韓柔實在說不下去了。


    “你!”慕晚風氣得從床上坐了起來,道:“然後她就信了?一個廢人,把金丹期的女人強行疼愛了,這都能信?這女人腦子是怎麽長的?”


    韓柔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反正你答應我,還要幫我做四件事的,現在我要你不許去否認這件事。在外麵,我們名義上就是一對眷侶。”


    “我……”慕晚風想抽自己。


    他早該想到,沾上女人的事情,都不是那麽簡單。隻怪他當初答應得太過爽快,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慕晚風突然想到了什麽,笑道:“好啊,多大點事兒啊,我答應你就是……”


    “真的?”韓柔沒想到,慕晚風會答應的這麽幹脆。


    韓柔之所以不願意離開,主要還是想在這兒呆上一夜,到時候,慕晚風怎麽狡辯,都於事無補了。


    雖然她料定呆在這兒,慕晚風不會把她怎麽樣,但是仍舊有些羞澀,掛不住臉麵。


    既然慕晚風答應了,她也就不用留在這兒了。


    “嗯~真的~反正我最近要出去,大不了在外麵多逗留一些時日,半年之後,你肚子沒有大起來,謠言不攻自破!”慕晚風笑道。


    經慕晚風這麽一說,韓柔突然醒悟,嘟起了嘴,可憐巴巴的望著慕晚風道:“那我折騰半天,有什麽意義?還受傷了,現在還疼呢……”


    慕晚風接著打擊道:“這就不關我的事了,還有你是不是處子之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以為人人都像寧語那麽豬腦子嗎?”


    “啊?怎麽才能看出來啊?”韓柔好奇的問道。


    慕晚風白眼一翻,道:“從身體各部位細節,都能夠判定。那冊春宮圖裏有,自己迴去看。”


    韓柔失望的道:“哦~那就是沒辦法咯?”


    就在慕晚風自以為是,得意洋洋的時候,門外傳進來一道聲音:“有孤在,此事可成!”


    話音一落,吱呀一聲,小木門被推開,墨玉書瀟灑自若的走了進來。


    慕晚風驚得從床上跳起,心裏頓時生出一股,要壞事的感覺,指著墨玉書道:“你來幹嘛?”


    “如此趣事,豈可少孤之一人?”墨玉書淡然一笑道。


    韓柔驚喜道:“墨師兄你有辦法?”


    “此事易也!”墨玉書胸有成竹的道:“君之患在左右,若玄鏡師叔以為君非處子,他人則不足為慮。”


    慕晚風心中萬馬奔騰,咆哮道:“墨玉書,你耍猴的不嫌人多,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吧?”


    “那要怎麽才能騙過我師尊呢?”韓柔求教道。


    墨玉書走到韓柔身前,俯身耳語,嘰裏呱啦說了一通後。韓柔的眼神便越來越亮,還不住的點頭,表示明白,興奮得都拽緊了小拳頭。


    慕晚風隻看到墨玉書的嘴唇在動,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自然不清楚他給韓柔,出了什麽鬼主意。


    但唯有一點,他很明白,這對他來說,斷然不是什麽好事!


    慕晚風有心上去掰開二人,可想了想後,還是頹然的坐在了床上,眼睜睜的看著墨玉書密謀著怎麽坑他。


    墨玉書不是韓柔,要坑自己,就絕對不會跟他商量。打又打不過,隻能省省力氣。


    即便現在將二人分開了,之後說不定還會變本加厲。


    墨玉書耳語完後,站直了身體,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泛著油脂光澤的白玉手鐲,交到韓柔手中。


    “此乃羊脂白玉,君膚之光潔,溫潤如初,著之,恰似朝霞映雪,以為良配!今以此玉贈君,祝君與師弟相濡以沫,白發共首!”墨玉書展顏笑道。


    玉鐲純白,沒有花紋雕琢,卻也勝在其純淨,宛若渾然天成,就如同韓柔的性格一般。


    韓柔的俏臉又紅了,嗔怪道:“墨師兄,你瞎說什麽呢!我跟他隻是、隻是……”


    墨玉書靜靜看著韓柔,笑而不語,那眼神卻仿佛是將韓柔看穿了一般,讓她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


    韓柔羞惱的一跺腳,跟慕晚風說了句“記得來拿丹藥”,便跑出了小木屋……


    墨玉書看著韓柔跑掉的背影,搖了搖頭,取出一壇子酒放在木桌上,對慕晚風道:“得此佳人,卿卻與床而眠,孤當雲何善?莫不是,欲獨自柳下走,與之楊花共白頭?”


    “不知道說什麽好,你就別說話。”慕晚風道。


    墨玉書歎了口氣,道:“長夜漫漫,卿何不與孤共飲此壇?”


    慕晚風走到桌前,提起酒壇子就給自己灌了幾大口,想要借此消解今天的鬱悶。


    自古紅顏是禍水,慕晚風已經切身體會了這個道理。


    寧語引出的一大堆事,才剛剛結束,滿以為可以安心度日了。沒想到又蹦出個韓柔,他已經預感到,往後的麻煩肯定會接踵而至。


    墨玉書接過酒壇子,也不嫌棄,湊到嘴邊就喝了一大口,道:“師弟,卿之脈已斷,為何未見愁容?”


    慕晚風一愣,原來這家夥提著酒壇子,跑過來是為了這事,心下多少有些感動。


    不過想起他密謀著坑自己的事,些許的感動,立刻煙消雲散。


    “這事情已經有辦法解決,隻是需要的時間長一點。”慕晚風淡淡的說道。


    墨玉書望了望木板房頂,像是要看到天上明月,悵然的道:“何處望神州?卿欲使孤待何時哉……”


    慕晚風不明白他的意思,道:“你又發什麽神經?說人話!”


    墨玉書又飲了一口酒,笑道:“卿可知,如此神州非是神州?”


    “我知道個屁啊,叫你說人話……”慕晚風今夜的心情格外暴躁。


    墨玉書也不氣惱,隻是盯著他,肯定的道:“卿非神州人,卿知也……”


    慕晚風不說話了,搶過墨玉書手中的酒壇子,自顧自的喝著悶酒。


    他明白,墨玉書的心不在蘊天宮,也不在神州大陸。他跟展青、白無瑕是同一類人,而慕晚風自己,就更是如此。


    這些話,墨玉書不可能,也不能夠跟其他人說。


    實力尚未達到,左右神州大陸格局之前,一旦發現,下場會跟展青一樣,被定罪後,正道門派合圍絞殺。


    而墨玉書恰好知道,慕晚風遲早會離開這片地域,才會沒有顧忌的跟他袒露心聲。


    酒過半巡後,慕晚風長歎一聲,道:“師兄,你不怕?真到了那時候,你將墨師叔置於何處?”


    “哼!”墨玉書長身而起,道:“紙無裹火之力,此事正道不可抑。卿之現,即為變。旦夕之間,風起雲湧,天下紛亂,已無逆轉之法。”


    墨玉書迴頭直視慕晚風,接著道:“況乎邪人勢大,他日亦會兵臨山下,那時,所做之事,絕非顧忌,而乃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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