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又陷入了沉寂的氛圍中,隻有北堂秋的鼾聲依然如故,此起彼伏,頗為怪異……


    “掌門師兄,人都到齊了,這下可以說了吧?”嶽相辰捋著貓背,對古太清道。


    “到現在,我也是蒙在鼓裏,具體什麽事情,還得問問萬師弟,”古太清側頭,對萬北辰道:“萬師弟,你且說明一下情況吧。”


    萬北辰道:“哼!前幾日,你說我徒弟慕晚風,欲殺你弟子侯丙等三人,後來你的弟子僥幸逃迴宗門,向你稟告了此事,可還記得?”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嘩然,既然掌門都如此說了,肯定是有確鑿的證據在,為何萬北辰還這般硬氣?


    同門相殘是重罪,一經查實,即便是峰主也逃脫不了萬劍噬心的下場。


    前不久偷香竊豔,慕晚風在蘊天宮一舉成名。事件剛剛平息沒多久,又鬧出同門相殘,他可真能折騰啊。


    古太清淡然道:“當然記得,我正要問你此事呢。侯丙傷口被寒氣所侵,我也著弟子查了,宗門內擁有寒器的弟子,近期都沒有外出。”


    “而且慕晚風所持有的靈劍,我隻需要瞧上一瞧,就能斷定是不是他所為了。”


    “嗬嗬,不勞掌門師兄費神了,侯丙是我徒弟砍的,”萬北辰頓了頓,道:“現在隻恨我徒弟沒用,沒有將其當場砍死!”


    在場眾弟子悚然一驚,這次除了打瞌睡的北堂秋,其餘五位峰主也是微微訝異。


    萬北辰這是要幹什麽?他護短的性格,峰主們都知道。平時怎麽鬧都行,但是這次他弟子幹的事情不同,已經越過底線了。


    玄鏡看向雲藍,而雲藍則是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砰!


    古太清終於忍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將茶碗都給震翻,茶水順著桌子流到了地上……


    仇複生在一旁瞧著,心中無奈,果然如此,不禁沒喝,還撒了一地。


    所以,到底是為何讓他泡茶啊。


    “隻為議事,你卻敲宗門警鍾;現在又說要殺我門下弟子,你將門規當成了什麽?你可有將曆代祖師放在眼裏!萬北辰你……太放肆了!”古太清對萬北辰怒目而視。


    萬北辰同樣一拍桌子,將茶碗給震翻了,猛然站起身來,怒道:“古太清!你隻知道,我徒弟欲殺你弟子,那可知道這是為何?”


    他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擔心剛開始就把事情挑明了,古太清會息事寧人,那他寶貝徒弟的虧,就白吃了。所以才想將事情鬧大,最後讓古太清下不來台……


    “晚風,將你的靈劍取出來,讓掌門瞧瞧。”萬北辰對身後的慕晚風道。


    慕晚風看著萬北辰一步步鬧出的陣仗,對這個師尊又有了重新的認識,這脾氣是頂到了天上啊。


    不知道怎麽的,他見陣仗鬧得越大,心裏卻越加的安心。乖乖取出了段成兩節的青霜劍,遞到了萬北辰的手中。


    青霜劍在萬北辰手中一扔,叮叮當當的就到了古太清的麵前。


    “掌門師兄,傷你弟子的可是此物?”萬北辰冷笑著說道。


    眾人都看向了那段為兩節,坑坑窪窪的靈劍,心下駭然。在場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與邪教人或者靈*戰過,但鮮有將靈器糟蹋成這樣的。


    而且這靈劍品質也不低,這慕晚風到底經曆過什麽?要說是與侯丙交戰,從而弄成這樣的,打死他們也不信。


    古太清看著眼前的青霜劍,眼中閃過一絲慍怒,這是什麽意思,讓自己去撿?


    即便他再有涵養,此時也不可能彎身的。


    仇複生白眼一翻,走了上前,將其撿了起來,遞到了古太清的手中。


    古太清拿著青霜劍翻轉,看了幾眼後道:“正是此物,有人證物證,你還有什麽說法?”


    “你就不好奇,這劍為什麽會成這樣?”萬北辰一哼,接著道:“我弟子僅僅練氣一重,又是如何自不量力的,要去殺有築基期保護的侯丙?”


    古太清一愣,他一直以來隻要聽到邪教的名字,就會忍不住浮現出殺意。當他聽到侯丙說,慕晚風勾結邪教後,就沒有細問緣由。


    隻要與邪教沾上邊,他就欲除之而後快,更何況是本門中人勾結邪教。


    “哼!你弟子為何會殺侯丙,我不清楚。不過他可沒有自不量力,夥同邪教之徒後,有築基期的李華在,也是枉然吧?”古太清說著,體內的血液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哈哈哈……”萬北辰狂笑了一陣,譏誚道:“好一個不清楚!身為掌門,不問緣由,便欲治罪,可真是好生威風啊!”


    古太清雖然是掌門,主一宗之事,但卻與邪教不同。蘊天宮不是一言堂,不可能在各峰峰主都在的情況下,沒有問清緣由就處決弟子。


    “哼!那我就姑且聽你說說,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古太清一甩秀袍,坐了迴去。


    萬北辰也是坐下,道:“晚風,出來說說,讓你掌門師伯知道,他教出來多少的好弟子。”


    慕晚風排眾而出,站在了大殿中央,將事情的經過簡潔的說了一遍。從如何偷看春宮圖,然後與侯丙結仇,直到他說到逃進雁蕩山中,便止住了話頭。


    他不得不這樣從頭說,因為事情的起因就是,多看了香雪蘭一眼,然後被發現。


    當然他也沒傻到,將偷看的事情也和盤托出,隻是將事件全都歸結與春宮圖。


    經過慕晚風這麽一說,其實在場的人就已經信了一半。隻是當他說到自己看春宮圖的時候,大殿中的氛圍,卻怎麽都有些怪異。


    就連萬北辰都是忍不住老臉一紅,哼了一聲。


    瑤光峰的女弟子皆是臉色有些難看,想起事情的元兇還沒找到,就恨咬牙切齒。又不可能當眾說出她們被看了,自毀名聲,隻能啞巴吃黃連,默認慕晚風的說法。


    慕晚風也聰明,隻是說香雪蘭三人偶然經過,才發現他看春宮圖的,讓她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眾人看看臉不紅心不跳的慕晚風,又看看瑤光峰女弟子中,氣的臉色煞白的寧語,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寧語被眾多目光一注視,暴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吼道:“看什麽看!不認識?”


    眾弟子紛紛別過頭去,想笑又不敢笑,氣的寧語直跺腳。大殿中劍拔弩張的氛圍也稍顯緩和……


    待得慕晚風說完,古太清思索片刻,沉聲問道:“既然你沒有勾結邪教,是如何從雁蕩山中逃出來的?就憑你一個人?”


    就在這時,北堂秋身後的文宇站了出來,道:“這事……”


    “此事,孤可為證!”


    文宇剛想說什麽,就聽見殿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中。


    慕晚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枉交他這個朋友啊……


    隻見門口一男子,衣袂飄飄,踏步而進。


    男子臉上掛著微笑,卻又藏不住其中的孤傲,端的是俊朗不凡,瀟灑不羈,不是墨玉書又是何人?


    墨玉書走到場中站定,朗聲道:“孤與慕早識,其於鍛體期能戰煉氣七重,且無靈器。到煉氣期時,靈器助之,築基一二重也未見能戰而勝之!其逃離雁蕩山,非難事也!”


    此話一出,除了墨青河以及開陽峰少數幾人,全場皆驚,都紛紛看向了慕晚風。


    煉氣一重,有堪比築基一二重的實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而且,有如此天賦,為何在蘊天宮中卻名不見經傳?


    可是這話是從墨玉書口中說出來的,加之萬北辰鬧出來的陣仗,又不由得他們不信。


    “口說無憑!又如何證明得了?”古太清睨了一眼墨玉書道。


    墨玉書淡然一笑,道:“讓一築基弟子與之相角,自然分曉。”


    萬北辰突然又是一拍桌子,騰然站起,對著古太清怒道:“你也知道口說無憑!剛才沒有問清緣由,你怎麽沒想到口說無憑!不用比了,我徒弟雁蕩山中遇險,經脈已斷,還比個屁!”


    幾位峰主心頭一震,他們聽了半天,都是信了萬北辰這方。


    若真是如此,得到了這樣一個弟子,卻因此事斷了經脈。以萬北辰的脾氣,沒有直接找到侯丙幾人砍了泄憤,都算是極為克製了。


    即便此事落在他們身上,也都會忍不住暴怒。


    古太清聽到這話,原本信了幾分的心,卻又懷疑了起來,道:“既然不能證明,說再多都是枉然,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邪教之徒,都有以本人精血特製的凝血珠,來證明身份,”古太清盯著慕晚風的儲物戒,接著道:“慕晚風,你將儲物戒拿出來,讓我瞧上一瞧,便有決斷。”


    慕晚風心中狂跳,眼皮子都忍不住扯了幾下,不過沒有什麽動作,腦中飛速的運轉。


    凝血珠他是沒有,也無所畏懼,但那杆展青的句芒,以及那塊黑色的石頭,卻能要了他的命,估計師尊都保不住他。


    見慕晚風遲遲沒有拿出儲物戒,古太清臉色沉了下來,氣勢陡然提升,壓向了慕晚風,道:“怎麽?不敢?”


    慕晚風頂著壓力,剛想硬氣的說上幾句傲氣的話,然後糊弄過去。


    萬北辰卻閃身到了他身前,將古太清的靈力威壓頂了迴去,怒吼道:“古太清!你別欺人太甚!”


    “我若一定要看呢?”古太清眼睛眯了起來,盯著萬北辰道。


    “試試看!”萬北辰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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