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兗州州牧府內有大湖泊,船不少,可要弄一艘能夠裝得下巨象的大船,還得費幾分心思。


    盞茶過後,數十名士卒駕來大船。


    魏孟德等人看向魏衝:“衝兒,船弄來了,現在該怎麽做?”


    魏衝背著小手,上前幾步:“父親,請命人將巨象驅趕到船上。”


    不遠處,魏丕凝眉看著這一幕,悄聲詢問身邊的季東明:“季先生,可看出我這幼弟想做什麽?”


    季東明似有所悟,隻是具體沒想明白,這種時候,自然不會不懂裝懂,隻道:“公子,在下也不甚清楚。”


    想把這巨象驅趕到船上,並不容易,巨象前腳上去,船立時下沉,嚇得趕緊收迴腳。


    驅趕幾次無用,許褚請命出手:“主公,不如讓末將把它弄上去。”


    魏孟德點頭同意:“好。”


    許褚就直接多了,走過去硬生生將兩層樓高的巨象拽上船。


    “許將軍神力!”


    眾人驚歎,特別是那些文官們,頭一次直白的體會到力量的差距。


    魏衝可不管這些:“多謝許將軍,請借佩刀一用。”


    許褚雖不解,卻也十分痛快的將佩刀遞過去:“少公子拿去便是。”


    魏衝接過刀,吩咐護衛跳進湖,等巨象不再掙紮慌亂,船穩定後,在船與水麵平行處刻下痕跡。


    做完這些,魏衝讓許褚重新把巨象拉下來。


    而後命士卒取來一塊塊大石,放在船上。


    至此,已有許多人看明白了,一個個目光驚異的看著魏衝,其小小年紀,竟然真這般聰慧?


    很多事,說出來再簡單不過,但沒說之前,能夠想到的寥寥無幾。


    看這兗州一眾文武,有勇冠三軍的猛將,有謀定天下的智者,可隻有魏衝想到了這個辦法。


    “衝兒,這是何原理?”


    魏孟德看明白了,不過該配合還是要配合的。


    魏衝喜滋滋的道:“父親且看,同樣的船,隻因載著不同之物而吃水不同,我先記下巨象在船上時的刻度,再用石頭試之,等刻度重疊,石頭之重,豈不與巨象相當?”


    “哈哈哈哈,好,好啊,我兒之聰慧,天下何人能及?”


    魏孟德那是老懷欣慰,越看這小兒子越是喜歡。


    而經過魏衝一解釋,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紛紛開口恭維,稱讚魏衝。


    魏丕心中雖有萬千想法,然麵上卻十分的高興:“衝弟,我們兄弟幾個,就數你最聰明,為兄佩服!”


    魏衝稱象,傳成一段佳話。


    待文武散去,魏孟德獨留下荀文若和魏衝,魏孟德將魏衝抱在懷裏。


    “文若,你看我這幼子如何?”


    “少公子自然是聰慧過人,舉世難尋。”


    “哈哈哈,其實我喜歡的不是聰慧,而是衝兒不受習性的限製。”


    “在下願聞其詳。”


    “你想啊,我們看到那巨象,想的是用什麽秤才能稱出其重,隻會怪秤不夠大,而衝兒卻能想到以船稱象…”


    荀文若也是七竅玲瓏,一聽哪會不明白魏孟德弦外之音?


    正如眼下的魏孟德,坐困兗、豫二州,難得其法。


    或許兗州破局的希望,就在魏衝身上也說不定。


    笑談幾句,魏孟德麵色一肅:“陸文台已多次向我來信求援,文若你看我們是否助他一臂之力?”


    “主公,非是我們不願,實是有心無力。


    薛白虁的大軍,可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


    “嗯,那就這麽迴他吧。”


    “喏!”


    ……


    另一邊,二人口中的陸文台愁眉苦臉,與元本初拚消耗,他快撐不住了。


    “主公,魏孟德迴信,說是揚州上將薛白虁駐軍在旁,無力發兵支援。”


    嘭!


    陸文台動怒:“聯盟之事,乃他魏孟德所提,如今竟被區區一薛白虁嚇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動怒,眾人一時無言。


    “主公,在下有一計。”


    陸文台循聲望去,不是周公瑾又是何人?


    “公瑾有何良策?”


    周公瑾拱手一禮:“主公,元本初此人好謀無斷,手下能臣猛將雖多,卻心不和。


    眼下雙方會戰於長嶺,硬碰硬,我軍難以取勝,不如分兵而戰,元本初定然首尾難顧,大敗而歸!”


    陸文台忙問:“怎麽個分兵而戰法?”


    周公瑾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俊朗的外表加上自信,雖年輕,但說出的話卻令人信服。


    “主公,我軍可分六路,一路主公親自坐鎮,與元本初在正麵周旋。


    第二路,由程德謀將軍統率,攻元本初左翼。


    第三路,由黃公覆將軍統率,攻元本初右翼。”


    說到這裏,周公瑾頓了頓,因為這些說是分兵,實則還是為了牽製住元本初主力,讓正麵戰場不至於落敗。


    “而第四路,由黃天義將軍統率,直取元本初冀州城。


    第五路,請主公命一智將,深入敵後,截斷元本初糧草。


    第六路,在下願親自統兵,與第四第五路互為犄角之勢,斷元本初援兵和退路……”


    他剛說完,陸伯符便開口請命:“父親,兒願做第五路統領,望父親成全!”


    “不可,元本初百萬之眾,一旦稍有不慎,那就是十死無生之局,少將軍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陸文台還沒說話,張昭宏已經出言反對。


    萬一陸伯符有個萬一,悔之晚矣。


    周公瑾心中的人選正是陸伯符,但正如張昭宏所言,此事太過於危險,故而不說讓陸伯符坐鎮第五路。


    眼看自家父親也要拒絕,陸伯符急了:“父親,我隨軍征戰多年,身經百戰,絕不是莽撞之輩。


    若事有不對,兒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還請父親讓兒去吧!”


    陸文台點頭,欣然道:“我兒勇武天下皆知,也罷,便聽你的。”


    “多謝父親!”


    陸伯符大喜。


    “唉!”


    張昭宏歎息一聲,為人主者,豈能立於危牆之下?


    從這裏來看,陸伯符還無有人主之心。


    徐州上將不少,還不至於要讓他這個少將軍去以身犯險。


    不過現在塵埃已定,說什麽都無用,反而擾亂軍心,徒惹人心煩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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