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變故,立時就驚動了西涼軍,呂奉先直接前往祭壇尋找陳公台。


    卻見陳公台麵色凝重異常,抬眼望著譙郡城方向,當即開口問道:“先生,可是出了什麽變故?”


    “奉先,若我所料不差,定是那諸葛孔明親至譙郡,欲要與我鬥上一鬥。”


    “是他?先生可有把握?”


    “諸葛孔明深不可測,勝負難料啊。”


    聽得此話,呂奉先握緊方天畫戟,冷聲道:“既如此,我直接領兵殺過去,斬殺諸葛孔明!”


    “欸,奉先莫急,且容我與他鬥過再說。”


    陳公台叫住呂奉先,隨後不再多言,心神再次沉浸。


    呂奉先雖然心裏急切,但也沒有衝動行事。


    唿唿唿——


    神風怒嚎,猶如鬼神現世,無形的壓抑,籠罩在雙方將士心頭,令人心神惶恐。


    入夜,一縷寒意乍現,承受了多日高溫的譙郡城如幹旱迎來了雨露,曹仁等魏軍將領大喜。


    “先生果真有鬼神之能!”


    諸葛孔明卻道:“此時還言之過早,我與陳公台需鬥法三日後,才能勝過他。”


    “不對啊,那這股涼意作何解釋?”


    不用諸葛孔明說,下一刻,天地間的氣溫一下子跌落到穀底,霎那間,竟是飄起雪花來!


    氣溫突兀的從極熱降到極寒,曹仁這些將領雖然能夠承受,但也激出一陣雞皮疙瘩來。


    諸葛孔明不語,眉頭一皺。


    這一夜,譙郡城內的魏軍將士睡得並不安穩,突如其來的寒冷,讓一成不止的士卒直接受了風寒。


    這還是其次,焦黑的城牆四處龜裂,再堅不可摧,也承受不住天威摧殘。


    “這可如何是好?”


    魏軍將領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若沒了城牆這層防禦,誰能擋住呂奉先的軍陣?


    等到夜盡天明之際,譙郡已然籠罩上一層雪衣,冬雷震震,夏雨雪,眼下正值夏日,風雪漫天。


    並且風雪越來越大,逐漸將譙郡埋葬。


    要說譙郡自董巢禍亂以來,那也是久經摧殘,原本富碩的中原大城,如今顯得有些淒涼。


    “將軍,再這樣下去,隻怕不需三兩日,城牆就會崩塌,屆時西涼軍長驅直入,我等該如何抵擋?”


    曹仁手放在刺骨寒冰上,一條條裂紋,刺痛著他的雙眼。


    “不要慌,西涼軍除了呂奉先外,餘者不足為慮,此刻這城中,護體罡氣境將領不下雙手之數,還能怕了呂奉先不成?”


    先有曹仁等六人,再有魏孟德派來的五人,應該說足足十一位當世猛將。


    若非有當初呂奉先以一敵八的彪悍戰績在先,曹仁肯定忍不住率軍出戰。


    有曹仁這個主心骨安撫,魏軍士氣稍稍穩住。


    大地銀裝素裹,近不得諸葛孔明的祭壇。


    接連兩日下來,譙郡已然被風雪徹底覆蓋,近丈厚的雪,壓塌了大片大片的房屋。


    “咳咳…”


    突兀的,陳公台麵色一白,咳出一口鮮血來。


    “先生!”


    守在陳公台四周的西涼軍大驚失色,陳公台抬手:“不必驚慌,我無事。”


    言罷,陳公台看向諸葛孔明的方向,歎息道:“果真不愧是臥龍,真有龍鳳之姿,天人神通。”


    按理說,他占據先機,勝局已定,然短短三日不到,局勢逆轉,勝負的天平已經傾向於諸葛孔明。


    所幸,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去,請奉先過來。”


    “喏!”


    不多會兒,呂奉先趕到:“先生。”


    “奉先,譙郡城牆現已如朽木一般,一碰即碎,明日你率軍攻城,定可一戰而下!”


    呂奉先大喜過望:“好,明日我就發兵!”


    沒了陳公台做法,外界的烈日照射進譙郡,晶瑩剔透的冰晶反射著刺目的光芒。


    與陳公台鬥法的諸葛孔明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已經停手,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雖說這個時候不明白熱脹冷縮這個詞,可人最擅於觀察總結,極冷極熱後,縱然是金鐵,也要損壞,更別說是土石所鑄造的城牆。


    “曹將軍,隻怕明日西涼軍就要攻城了。”


    曹仁看了一眼正在融化的寒冰之城,忙道:“孔明先生,西涼鐵騎可撼動山嶽,一座腐朽的城牆,隻怕擋之不住。”


    “無妨,將軍可令士卒裹上冬衣,我讓這寒冰築城,擋他西涼軍足矣。”


    “多謝先生!”


    曹仁拱手道謝,隨後便迴去排兵布陣,以應對西涼軍明日的攻伐。


    卻說諸葛孔明繼續做法,寒天霜降,如此異常,怎能瞞得過陳公台?


    “孔明啊孔明,縱然你有鬼神之能,又能擋住幾時?”


    夜裏潑水成冰,一座冰雪之城一夜而就,屹立於天地之間。


    抬頭,甚至看不清高處,直入雲霄。


    曹仁一看,臉色陰沉下來。


    “這是誰的命令?”


    他昨夜吩咐士卒潑水加固城牆,可沒想到竟然鬧出這種笑話。


    這高聳入雲的冰晶,看似如同屏障一般,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呂奉先動手,整個城牆都要崩碎!


    一副將小心翼翼的出列:“將軍,是末將的吩咐,末將以為將城牆築得越高,越能阻隔西涼軍…”


    “你這頭蠢豬!”


    曹仁氣怒,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用腦子想一想,這麽高的冰牆,上麵能有多厚?


    薄薄的一層,既站不住人,也容易讓城牆崩塌。


    “來人,將此人壓下去,待擊退了呂奉先,再做處置!”


    “喏!”


    “將軍饒命啊,末將也是好心…”


    很快,這位聰慧的副將被帶下去關押。


    透過冰層看著城外模糊的西涼軍,曹仁氣不打一處來,實在是想不通,這麽愚蠢的人,是怎麽成為將軍的?


    而此刻城外的呂奉先也驚詫不已,這高聳入雲的城牆,看似銅牆鐵壁,實則不堪一擊。


    以他的修為,別說一層冰,就是鋼鐵,也承受不住他猛攻。


    嘴角一勾,方天畫戟指著對麵的冰雪之城:“將士們,你們看那冰城,高不高?”


    “高!”


    “守住譙郡的機會,曹仁竟然如此愚蠢,實在是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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