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驚慌,餘華,你固守城中,我出城為孔將軍壓陣。”


    “喏!”


    不片刻,西涼軍已經殺到眼前,孔德服眼皮都不抬,浴血神甲軍分出一半直麵成廉大軍。


    陣中呂奉先壓力驟降。


    看似隻少了一半人,實則軍陣威力小了一倍不止。


    再次麵對這數百人的軍陣圍攻,雖然一時不得勝,可呂奉先已經逐漸開始掌握節奏。


    腹背受敵,孔德服一斧子將成廉逼退,看了一眼城門外的張平燕,放下心中最後一絲顧慮。


    他不怕死,也不懼死戰。


    但他怕浴血神甲軍折在他手中,愧對自家公子的厚望。


    既然張平燕此刻就在壓陣,孔德服可以放手一搏。


    “殺!”


    冰冷沉著的聲音再次傳出,浴血神甲軍士氣一振,手上力道再強一分。


    成廉的五萬西涼鐵騎,猶如浪潮,而浴血神甲軍就好似那海中的礁石。


    浪潮一浪接一浪,礁石久不移,依舊屹立。


    看到這一幕,不管是西涼軍還是揚州軍,雙方都沉默了。


    名傳天下的先登死士,隻怕也不過如此,遠不如眼前這支浴血神甲軍。


    放在沙場上,縱橫睥睨,將無敵於天下!


    今日過後,浴血神甲軍之名,恐怕會是天下獨一檔!


    不過浴血神甲軍雖強,呂奉先也不弱,數百浴血神甲軍節節敗退,反觀成廉那五萬西涼鐵騎,則被孔德服壓著打。


    陳公台看著躍躍欲試的張平燕,無奈之下隻能鳴金收兵。


    同時心中歎息,攻下白水城的希望,這下子是徹底斷絕了。


    有這支浴血神甲軍和張平燕在,白水城穩如磐石,堅不可破。


    呂奉先好不容易占了上風,舒展了怨氣,聽到陳公台鳴金收兵的信號,意猶未盡的退去。


    成廉則是狠狠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壓力有多大。


    明明他實力遠勝於孔德服,可對方在軍陣的加持下,輕易就將他逼退,實在是恐怖。


    迴營後,不等呂奉先開口,陳公台率先道:“奉先,咱們明日就撤軍吧。”


    顧不得問陳公台為何要鳴金收兵,呂奉先連忙道:“先生,為何撤軍?”


    他難得碰上對手,正想與張平燕以及浴血神甲軍來個輪番交戰,今日對陣張平燕,明日對戰浴血神甲軍,好不痛快啊。


    陳公台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奉先,既然攻不下白水城,你我還是盡早退兵為好,以免遲則生變。”


    呂奉先見他心意已決,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吧好吧,就依先生所言,我這就下令撤軍。”


    “好。”


    陳公台撫須而笑,呂奉先在這一點上,還是讓他頗為滿意的。


    他們兩人一文一武,呂奉先勇冠天下,他智計在握,和當初的霸王與範增何其相似?


    他日匡扶漢室,也能留下一段佳話,名傳青史,千古流芳。


    念此,陳公台心中哼著無名小曲,繼續處理著冗雜的政務。


    次日清早,呂奉先緩緩撤軍,他自己則留下斷後,以免揚州軍趁機追殺。


    幾十萬大軍撤走,這動靜張平燕自然不可能發現不了。


    當即輕騎出城。


    “怎麽,你還要一戰?”


    張平燕搖頭:“呂將軍乃天下豪傑,雖非友,卻也想送將軍一程。”


    見他不似作偽,而且城中揚州軍也沒有出來,呂奉先信了。


    頭顱微揚,側頭道了一句:“多謝了。”


    張平燕丟了一物過去,呂奉先接住。


    “這是本將送呂將軍的禮物,恕不遠送了。”


    呂奉先打開一看,看完,麵色難看。


    “駕!”


    與張平燕分別,呂奉先拍馬追上陳公台,將張平燕給的密信交給他。


    陳公台看完同樣大驚:“魏孟德果真去攻兩京,為何我們沒有收到半點消息?”


    難以置信,他並非沒有防備,連張文遠都就在兩京鎮守。


    片刻,陳公台冷靜下來,沉聲道:“揚州不至於以一紙假消息欺騙你我,隻怕魏孟德令人截斷了兩京送來的消息,以至於你我都蒙在鼓裏。”


    “哼,我早就知道魏孟德是個小人,明著同意結盟攻打揚州,實際上卻想著取我地盤。


    待我迴去,定要用手中方天畫戟給他捅幾個窟窿!”


    大軍全速行進,才走千裏,江麵上旌旗蔽空,數千艘樓船一字橫江。


    “那是揚州水軍的的旗號!”


    陳公台再次心驚,同時也再次感到自己一方情報能力的欠缺。


    兩京消息不知道,就連側翼被揚州軍包抄,也是兩眼一抹黑,全然不覺。


    脊背發涼,陳公台不敢想象,自己若是不管不顧的攻打白水城,下場究竟會如何慘烈。


    這五十萬西涼軍以及他和呂奉先,恐怕沒有一個能迴去。


    “來者可是並州牧呂奉先?”


    淩興霸的聲音傳來,氣機絲毫不弱於張平燕,赫然也是一位天下頂尖的猛將。


    “正是!”


    “我家主公命我在此等候,送給呂將軍五十萬石軍糧。”


    呂奉先和陳公台無比詫異,旋即陳公台了然。


    這是想讓他們和魏孟德相爭去啊,二虎相搏,必有一傷。


    而寧宣則作壁上觀,坐山觀虎鬥。


    偏偏他們還拒絕不了,陳公台正為軍糧之事發愁。


    “在下陳公台,多謝寧揚州厚贈。”


    淩興霸命人搬下糧草,揮師離去。


    “揚州水軍,果真名不虛傳!”


    陳公台一看淩興霸水師軍容,肅然歎息。


    越是接觸,越是能夠體會到揚州的恐怖,展露出來的,也不知是幾分實力。


    就像那支浴血神甲軍,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支千餘人的軍隊,在一位腑髒境武夫的統帥下,竟然能力壓呂奉先這位天下第一猛將。


    裝載好糧食,陳公台心事去了大半,大軍起行,半日過去。


    “籲——”


    兩軍遭遇,卻無半點嘩動。


    因為將軍主將氣機交鋒,那股壓抑感,猶如有一塊巨石壓在所有人心頭。


    薛白虁!


    陳公台看到那熟悉的揚州軍大旗和薛字旗,再一看與呂奉先分庭抗禮,英武不凡的青年將軍,哪裏還會猜不到來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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