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間言語中的焦急根本就掩飾不住。方強知道,沒有大軍接應,自己何麾下數十兄弟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徒勞。就算這百餘騎填進來,同樣是於事無補的。


    “壯士莫急,我們是過路的探馬,都指揮大人已經飛馬將此間詳情迴報了主將,相信大軍很快就到。這裏有了我們的這道盾陣,暫時算是穩定了下來。”那位伍長對於壯士的疑問和態度也沒有過多的在意,但是大軍會不會到來,何時能到,自己也不得而知。


    至於今晚的衝動,也是幾位伍長之間一個眼神對撞後的決斷。電光火石之間,那裏來得及想太多。


    指揮使大人親自迴去麵見主將,可見對於這裏的異常重視到了何種地步。


    既然如此,城門已開,伍長們呢裏會錯過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是剛一衝擊,就遭遇了羽箭封門的打擊。當頭一棒之後,這些領軍的老卒反應也算是及時準確了。


    “嗚...嗚嗚...”剛剛用騎盾暫時穩定下了局麵之後,兩人相詢不過三兩句,身後的曠野裏就傳來了長短相間的號角聲。


    “哈哈哈!是大軍衝鋒的號聲!”伍長麵路狂喜,大聲吼道。前麵苦苦抵禦的袍澤們一聽號角聲,頓時士氣大振。


    “好!兄弟們總算沒有白死!”方強雖然身不在軍營,但是鷹抓騎士向來有出身騎兵的傳統。對於這些軍中的號角聲當然也不會陌生。明白了大軍即將到來之後,瞬間全身的力量仿佛瞬間被這號角聲抽取的幹幹淨淨。


    口中低聲喃喃一語後,雙腿似乎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右手中的軍刀重重的柱地,想要及時的撐住一身甲胄的身體。但是卻沒有能如願,癱倒在了城門洞內光滑的石板地麵上。


    伍長一見對方如此,顧不得其他,慌忙伸手去扶,卻是慢了半拍。空著的左手往胸膛間一按,觸手傳迴來的是有力的心跳。


    “如何?”身後被人馬擁擠擋在了城外的一名伍長棄了馬匹之後,領著二餘名軍卒衝進城門洞的時候,瞧見了異狀,遠遠的問了一句,腳步卻沒有停頓的及時將左手中的騎盾舉在了身前,右手上平平舉起的弩機也指向了不斷又羽箭飛來的方向。


    “還好,沒有致命傷口,應該時脫了力了。放在牆根邊上,待戰事了結後,睡上一覺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伍長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將這位碩果僅存的壯士連人帶甲的挪到了巨大的城門後的空隙裏。


    一會大軍入城的馬蹄,可是注意不到地上的袍澤的。


    剛剛安頓好了這位不知身份的壯士,就聽到盾牌陣的前方,似乎又是一陣混亂。


    百餘騎朱雀衛的探馬從馬蹄聲傳來,到闖入城門洞,再到一陣箭雨襲來和反應及時的下馬結成盾牆,這些說起來囉嗦。其實在戰場上不過時轉瞬之間的變化。那位驅馬迴本陣的義軍守城校尉也是一連傳的軍令不斷的下達。


    將身後的百餘弓箭手運用的犀利異常。不僅給百騎的探馬造成了將近三成的傷亡,更將城內的叛將幾乎趕盡殺絕了。麵對幾位老伍長的快速反應,又一連射出了兩輪羽箭之後,見羽箭不能破開這麵小小的盾牆之後,便也棄了戰馬,揮舞著一杆騎槍怒吼著衝了過來。


    身後的親衛自然是緊緊跟隨,一時間數十義軍精銳手持刀劍就隨著校尉撞向了這麵飄搖中的盾牆。


    因為校尉也聽到了那一陣陣的長短相間的號角聲,知曉了對方身後又大股騎兵之後,那裏還敢小視。


    城門洞內十分狹小,一杆長槍怎麽也揮舞不出得心應手的感覺。這杆馬上的騎槍,不過是軍士們在馬背上用的製式騎槍,槍杆粗不過一寸,校尉在步戰時用來,就顯得有些不夠分量。


    也顧不上這許多,隻捏著槍杆尾端橫砸出去,總覺得力道隻能發揮出四五成而已。數次暴力橫砸之後,才堪堪將這道並不算堅固的盾牆砸得有些鬆動。盡管盾牌後麵手持盾牌的朱雀衛探馬們已經苦不堪言了。


    校尉身後的的親衛一見主將勇猛,都是打老了仗得老卒了,那裏還用招唿。手中鋼刀紛紛往那鬆動的地方上砸去。一時間,讓沒有大將坐鎮的探馬們在氣勢上就弱了一籌!


    好在還有幾名瓊州老卒,見敵勢洶洶,也不硬抗,一個眼神之後,頂在最前方的十數麵盾牌猛然一鬆,露出了大片空擋出來。身後剛剛衝進來的伍長和二十多名下了馬的騎兵早將手中舉起的弩機瞄準了空擋,機括激發之聲清脆悅耳。


    猛衝猛打的對方親衛和精銳義軍一見空擋,就如聞到了血腥的鯊魚一般的揉身而上。隻有那校尉心中一陣狂跳,本能般的將身體緊緊貼在了城門洞的牆壁上。


    口中怒吼一聲:“小心有炸!”


    但是聲音的傳播速度似乎每有追上弩箭激射的速度。隻聽麵前“搜搜”的尖嘯聲不斷,正疾步上前的親衛以及義軍中的精銳軍士的慘叫聲便響徹了狹小封閉的空間。


    一具一具不知死活的身體,被弩箭巨大的力道帶著倒飛出去,一直砸到了城門洞外。倒是那些身上沒有鐵甲的軍士們的遭遇還好上幾分,沒有命中要害的弩箭急速之下竟然一穿而過,反倒是沒有造成當場斃命的結果。


    二十幾支弩箭,幾乎十箭箭咬肉,讓猛衝進來的數十親衛以及義軍精銳倒飛和撲到了大半。幸存的人馬再揮起鋼刀的時候,對方的盾牆早已經再次閉合。


    “長槍守突擊!”那校尉貼在城門洞的牆壁上,躲過了這一次的致命打擊,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嘶聲的大吼道。短刀對上這夥烏龜一般的盾牆,吃了不少的虧,當即就想到調集長槍手上來。外圍沒有拒馬等障礙的盾陣,在長槍手的麵前,幾乎是不堪一擊的。


    就算有弩機釋放冷箭,那又怎樣,待到一鼓作氣,將著區區數十人馬擠出城門洞後,隻要關上城門,城外的騎兵,也就隻能望城興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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