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人?為何混在宋家的家丁隊伍裏?”那宋平見王副將也不敢做主,心中一稟,那裏還敢正眼的去看趙崇以及竹子兩人。當下轉身對著身後的家丁教習厲聲喝問道。


    這分明就是要撇清關係了。那精瘦漢子,自從跟了宋大公子以後,仗著有些身手,在家丁之中一向是頤指氣使。出身潑皮的他還慫恿宋大公子做了好些欺男霸女的齷齪事。


    更有甚者,此人看中了家丁教習的位子,從而和宋家的家丁教習算是正麵扛上了。此時眾人聽到大管家如此,那些平日裏負了氣的家丁和這位教習那裏還會客氣半分。


    當即就被眾人再次的敲折了剩餘的手腳,隨手給扔到了官道邊上去了。


    竹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三人才又驅馬繼續趕路。丟下那帶著一二百家丁氣勢洶洶前來的宋平留在原地,半天不敢動身。直到三騎走的遠了。才顫巍巍的翻身上馬。往迴走去。


    .......


    宋令君今年五旬開外年紀,自繼任家主之位以來,苦熬了十餘年,終於將那些可惡的涼人熬走了,迎來了朝廷的王師。這之後宋家的地位一路水漲船高。


    當然這一切與其說是宋家自己掙來的,到不如說是在朱雀衛,甚至是朝廷默許下得到的。那些無主的荒地,到還好說,至於各州縣府城裏涼人走後,遺留下來的無數被霸占十數年的財產,一時間充斥在這些高門大戶的眼前。


    在荊湖南路,特別是潭州府宋家是得利最為豐厚的家族了。這也要得益於現任家主的眼界亦可以說是情懷吧。畢竟在涼人尚未敗退的時候,就開始和朝廷合作,在那一場荊湖大戰中給王師提供了多少消息,族中子弟給王師做了多少次向導,甚至是提前和朝廷埋在此地的暗樁都少次的暗通曲款,等等這些在戰後,統統都算是功勞的。


    此地的大族中,隻有宋家做的最多,最盡心,當然現在的迴報也最豐厚。


    這一日,聽說朱雀衛的主將馮哥要來潭州城外的軍營。作為宋家的家主,馮將軍的忘年交,荊湖南裏的轉運使,怎麽能不提前在官道之上迎接昵。至於消息的來源,那就不需要追根結底的詢問了。


    潭州城東門外三十裏,官道邊上就是一座長亭,長亭外有一彪黑衣黑甲的騎士,挺立不動。亭內擺下了三座幾案,一位年過五旬的老人,和一名年輕的將軍對立而坐,相談甚歡。最上首的一條幾案卻是虛位以待,好像是在等待這主人的到來。


    座中的兩人正是宋家的家主宋令君,以及朱雀衛駐守潭州的統領宇文遠。


    宇文遠昨日就接到消息,知道今日馮哥親自前來巡查,至於是有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從前次的軍令中倒是可以看出一點端倪。好端端的不會發出全軍集結待命的軍令的。隻怕是要有什麽大的行動了,這也讓宇文遠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聞戰則喜,果然是驍將的性格!


    “宇文將軍,好久不見,今日在此幸會,老夫特意擺下了些水酒菜肴,且陪將軍小酌幾杯如何?”宋令君前幾日也接到消息,朱雀衛的軍需告知需要一批肉幹等物,正好也想找營中的將領再細細的打探一番。


    正好聽說馮哥要來,也就陪著宇文遠一起在此地等待了。


    “多謝宋大人好意,末將身在營中,平日裏有禁令在身,隻怕要弗了大人美意了。不過大人不必在意末將,請自便就是了。”宇文遠雙手一抱拳,卻是笑著推辭道。


    “哈哈哈。倒是老夫唐突了,宇文將軍能嚴加要求自己,與軍中袍澤同甘苦,頗有古之名將之風,老夫佩服的緊。”宋令軍哈哈一笑,然後有轉頭向跟在身邊的一名小廝吩咐道:“速速將這些水酒菜肴撤去,重新擺些茶水果盤上來。”


    不多時,早有服侍的家丁,小廝等人提水的提水,烹茶的烹茶。


    “老爺,老爺......”正當倆人重新舉起茶盞的時候,長亭外的官道盡頭急匆匆的奔來一名自家的小廝,遠遠的看見自家老爺在和一位將軍相談甚歡,心中就有些退意。


    但是響起大管家的囑托,又想到平日裏老爺對於自家大公子那般的寵溺,也就壯起了膽氣,在亭外的台階下,喊了兩聲。欲言又止。


    “沒有規矩,沒有見我正和宇文將軍商談要事嗎?”宋令君一見自家的小廝著急忙慌的奔來,就知道家中定然有事,但今日在此,那裏還顧得上家中的瑣事。頓時臉色就拉了下來。


    “哈哈,宋大人若是有事,但去處理無妨。待有空閑,馮將軍定會親自去府中叨饒的。”宇文遠一見那小廝急切的模樣,也就拱手朝著宋令君笑道。


    “那好,將軍稍坐,老夫去去就來。”宋令軍一麵陪笑一聲,一麵起身往長亭外走去。行不到數十步,招手讓小廝近前問道:“大管家讓你來此地有何要緊之事?


    那小廝也是個伶俐的,見家主詢問,當下就一五一十的將宋大公子受傷,宋平帶人前去欲找迴場子,但是被人嚇迴,並且臨時撇清了和那精瘦漢子的關係等等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宋令君一麵聽,臉色就黑了下來。聽到自己一向疼愛有加的長子竟然被人斷了手臂,臉色幾乎都有些猙獰了起來。


    這位王副將如此跋扈,當真是讓自己有些不服。明明是那賤人動手斷了長子的手臂,如何還能一味庇佑,而不顧事實!其實這位宋家主是選擇性的忘了自家的兒子先是如何的跋扈要用兩文銅錢買下一名過路公子哥的侍女的。


    在宋家主的心裏,自家兒子的跋扈,那是天底下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偏偏別人護短就是天大的過錯。這位王副將,不過是憑著身份特殊,便一再的在潭州城內為所欲為,從來沒有將宋家的利益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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