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謊報清軍情?”阿拉坦一聽,自己尚在猶豫進駐與否的城池,已經被對手搶先進駐。不由的大怒。但是轉念一想,南朝的玄武衛都是步卒。大營又紮在重慶城東百裏之外的江邊。


    漢王的後軍清晨時分才剛剛拔營。到正午時不過半日功夫,南朝的玄武衛如何能如此迅速的進駐?步卒行軍速度是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所以當即大喝道。嚇得那名哨探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將軍大人,小人不敢謊報。那玄武衛當真是正午時分就進駐了重慶府城。”那名探馬被主將的厲聲嗬斥嚇得幾乎癱軟在地。在燥熱的軍帳外渾身更是汗如雨下。但是口中卻不敢稍停,急忙連聲解釋道。生怕盛怒之下的主將拔出彎刀來,取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如宰雞一般。


    “是嗎?那玄武衛有多少人馬進城?領軍之人是誰?如何進得城門?”阿拉坦見這名探馬被自己一聲怒喝嚇得渾身顫抖,都依舊不改口,心中先信了三分。但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於是繼續追問道。


    “迴將軍,南朝江邊的軍營裏三萬大軍盡數入了城。大軍打得是‘嚴’字帥旗。他們雖然是步卒,但是行軍都有駑馬,速度絲毫不慢與我們騎兵的日常行軍。而且大江之上還有戰船往來,將南岸的涪州城內的守軍運送了一部進入了騰空的大營中。船中的物資也向軍營和重慶城中搬運了無數。”


    那探馬軍士見主將的神情變化後,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於是將詳細的情況如實的匯報了一遍。


    “什麽?南朝的玄武衛竟然都有馬匹代步?什麽時候南朝的馬匹富餘到了步卒都人人有馬的地步了?”跟在阿拉坦身後出了中軍大帳的兩位萬夫長一聽那名探馬的匯報,不禁大驚失色的失聲問道。


    “慌什麽!不過是些受不得驚嚇的駑馬。怎麽能和勇士們胯下的駿馬相提並論。”阿拉坦聽到兩名萬夫長的驚問,心中的怒意上湧,轉頭就對著兩位萬夫長嗬斥道。


    嗬斥完萬夫長後,情緒尤不能平複。又對著那位探馬軍士道:“速速向東麵,北麵散出探馬,務必在今夜子時之前探查清楚漢人兩個方向上的動向。探聽清楚後立即來中軍大帳交令。”


    ......


    涼軍的探馬流水般的散出去後,在瀘州,重慶府城附近,一直到涪州對麵的大江北岸,在往北數十裏,一時間人嘶馬叫的沸騰了起來。雙方的零星廝殺驚嚇的夏蟲都不敢出聲了。


    大雍的步卒三萬人馬匆匆進駐重慶府城後,立即張榜安民。約定餘百姓秋毫無犯。軍士直接住進了城內的軍營,城中的治安,原本就在義軍的維持下保持的不錯,此番換成了軍紀更好玄武衛後,就更加的和諧了。


    城中的富商巨賈們甚至擺出了一副喜迎王師的熱鬧場麵。但是百姓們的反應似乎就有些冷淡了。當然這些百姓操心的隻有一日三餐。至於城頭變換的大王旗幟歸於何方,對於他們來說,都沒有什麽兩樣!


    這數十年,特別是近數年來,涼人,義軍,此番的所謂王師,來來去去的,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百姓們依舊是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就連那位漢王也不過隻是比涼人要溫和一些,但是該收繳的租稅,雜七雜八的捐稅也沒見少了多少!


    所以對於貼出安民榜的王師,百姓們也都是在心裏腹誹不已。更是冷眼看著是不是真的和以往的主人們有所不同。若是真的能秋毫無犯,支持一下也未嚐不可!


    義軍進駐不久,又拔營離去。進駐時帶來的物資自然是全部帶走,連帶著還將原本有些家底的府庫也搬了個幹幹淨淨。真個是兵過如洗。好在漢王還算仁義,沒有在城內縱兵劫掠。這一點無論是百姓還是嚴成化都在心中稱讚不已,好歹不是異族啊!


    玄武衛進駐之後,從下午開始,就有流水般不斷的物資自原本的軍營裏,和城內的碼頭上被搬運進來。一車一車的如長龍一般,看不到盡頭。由於城內的秩序井然,所以嚴成化連戒嚴令都沒有發布。


    這樣一來百姓們才有機會看著這些王師的軍士們不停的往府庫裏運送似乎般不完的物資。糧食,軍械,以及布匹等等。


    運輸船隻上沒有來得及搬卸的物資,調轉船頭,直接往重慶的城內的碼頭上靠岸。大半的物資直接卸在了城內。原本還需要十數日的工作量。在更加寬闊的碼頭上,沒用三五日,便被調派前來的數千軍士們卸的幹幹淨淨。


    水軍也沒有多家停留,戰船和運輸的貨船在卸載完畢後,一字排開,順流而下,速度遠比逆流而上的時候輕快的多了。


    這數日間,涼騎隻是在城外逡巡而不敢進。待到涼將發覺了義軍和玄武衛之間並無實際的聯係之後。義軍的精銳先鋒已經連得達州,巴州,利州等數城。利州路幾乎全部被義軍所掌握。


    北涼鐵騎再要追擊時,進駐了重慶,瀘州等地的玄武衛已經像一把匕首一般得抵在了涼騎得咽喉之下。使得涼軍等閑也不敢有大得動作了。至此,嚴成化算是完成了入蜀以來第一步目標。


    占據了潼川府路和夔州路之間的十餘州縣。和西邊的北涼守將那日蘇以及北上避戰的漢王傅文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麵。涼騎約五萬騎,玄武衛六萬步卒以及三萬匹駑馬,隻有漢王傅文山的兵力又擴張到了三十萬人。但是精銳的嫡係心腹親軍不過十萬之眾,倒是與另外兩方相差無幾。


    三方的總體實力基本平衡,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涼騎的處境似乎最為不妙。因為他們北去的歸路已經掌握在了漢王傅文山的手中。東邊的出路也被嚴成化牢牢的控製在了手中。


    正當嚴成化開始謀劃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漢王傅文山的信使就到了玄武衛控製的蜀中西部的中樞重慶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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