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三年的新年到來之前。那一場規模對於大雍來說隻能算是戰鬥級別的遭遇伏擊戰,給大雍以及大海中漂泊的勢力帶來了不可估量的影響。一千水軍戰死,和運輸船上的兩千多具遺體一起,葬身了大海!


    蜂擁的海盜也付出了數倍的代價。但是作為這一場戰鬥的勝利者,他們獲得了數十艘大船和部分精良的武器。總體的勢力更加的強悍了。


    誰也沒有能夠想到,那匆匆出海的一萬水軍,竟然能夠蕩平了海外那一片廣闊的海域。讓大雍的繼任者們享用了數百年的平靜,直到龍旗破碎之後,海上的那一萬水軍的後裔們斷去了後方血脈相連的補給,最終逐漸消亡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


    數百年內的海波平靜,源自新年之前的一次開拔。


    他們的統領,太史光是一位沉默寡言的軍中老將。資曆深厚,是曆經數百戰後,靠著軍功,一步一步的從最底層的水軍士卒做起,三十年的光陰才做到了水軍的一部統領!也有了將軍的封號!整個水軍,五萬人馬,能有此殊榮的不超過十人!


    正因為這樣的精力,讓這位軍中的老將,受到了軍卒們法子心底的愛戴和敬佩!軍中的熱血漢子,都隻佩服有真本事的人!


    自從接到軍令的那一刻起,太史光就知道了自己以後的數十年餘生,怕是上不得幾次岸上了。海波不平,為有依靠自己這樣的人去平定。


    更何況此次遇襲的有一位和自己一樣級別的統領,他手中的那把佩刀,是大雍的天子親子贈出的,怎能流落草寇之手?還有那一千將士,和兩千為抗擊北涼王庭南下平叛大軍而流盡鮮血的勇士!


    無論是為了大雍龍旗的榮譽,還是為那三千具不得歸葬南渡江岸的將士,自己都將義無反顧的出發。去討迴那失去的一切!


    無論前方是海盜還是異邦的豺狼!前朝靖邊大將那一句能點燃所有子民胸中熱血的呐喊,一直縈繞在耳邊和心底。是時候將它再一次縱情的呐喊出來了!


    雖遠必誅嗎?不!決不僅僅如此!此去,前路遇敵殲敵,遇國滅國!


    一萬水軍如若不夠!身後還有五萬!再身後還有瓊州的百萬漢民和新複的嶺南,那裏有的是參差百萬戶!


    一萬水軍,大小戰船數百艘!順著從遙遠北方的草原大漠的深處吹來的寒風,一路雲帆數百裏。壯觀的大軍,威武非凡。但是在萬頃碧濤的大海之前,還是猶如嬰兒般的弱小!


    繞過夷洲,向著更東邊,更北麵追蹤而去!


    太史光出海不過十餘日,前方的哨船就已經發現了數路可疑的目標。大海之上,辨別身份原本是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但是在目前這樣的局勢之下,一切都變的簡單起來。


    因為新年將至,又是隆冬時節。尋常的漁民早已經上岸了。隻有極少數以船為家的白水民,還有可能飄零海上。但是他們的船隻俱都不大。不可能出海如此之遠。


    去除了這些之後,還飄在海上的,都算不得是良善之輩了。十有八九是和此次的水軍遇襲有關。水軍的戰船,速度極快。加上艦隊之前往往現有哨船。所以數路可疑的船隻,被依次的截下,一一盤問之下,才終於咬住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


    船隊中的幾艘大船,尤其顯眼。正是大雍損失的那十幾艘戰船和十餘艘運輸船!


    “將軍,我艦隊已經咬住了敵人,是否派出戰船,立即加速前出攔截?”在出海艦隊的正中,一搜巨大的戰船的甲板之上,一名年輕的小將,一臉興奮的問道。


    而在甲板上的老將卻是不動聲色。手中的千裏鏡,套在右眼上,久久沒有放下。半響之後,才緩緩應道:“不急,吩咐下去,船隊不要跟的太近。隻派遣小船吊在十裏之外。艦隊跟在小船的後二十裏外。”


    旗艦的桅杆上的傳令兵令旗揮動間,整個龐大的船隊,有序的開始了變動!大型的戰船緩緩的降下了速度。探查的小船加速向前。


    “將軍,何不一鼓作氣,殲滅了這夥強盜,早點給戰死的兄弟們報仇?”那年輕的小將,有些激動,對於主將的命令雖然執行的一絲不苟。但是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能壓下去。


    “殲滅他們不難,但是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裏,老巢裏麵還有怎樣的規模嗎?還有,既然知道了此次的罪魁禍首就是海盜,但是北麵的海盜,一向和我大雍井水不犯河水,為何此次一反常態。不遠千裏南下截擊一股小小的運輸船隊?


    他們的身後一定還有更強大的力量或者是更豐厚的利益在驅使著!


    而我們此次的目的是要一具掃平所有的可能對大雍造成影響的水上勢力,那麽跟進他們的老巢,就很有必要了。”太史光對於質疑自己軍令的年輕人,並沒有用主將的身份去嗬斥,不僅臉上沒有不耐的表情,就連語氣中也大多是說教的語氣!


    “原來如此?還是太史將軍眼光深遠。”那年輕小將有些釋然。但是還沒有來的及多說一句。就被主將打斷道:“別和陸上的那群小崽子們廝混久了,就學會了他們那一套溜須拍馬的本事來。聽你語氣,是明白了本將的用意了。那本將就考校你一次,你給本將說說,這幫膽大包天的海盜身後,會是什麽樣的勢力在作祟呢?”


    一句問話,就將那名準備再拍一聲馬屁的小將給問的愣住神。良久之後,才像是恍然大悟般的瞪大了眼睛。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將軍的意思,難道是指北方的王庭有人在從中作祟?”


    “孺子可教也!”太史光看著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將領,有些欣慰。年輕,有血性,不驕傲。唯獨是有些衝動,但是這一點,不也是年輕將領的通病嗎?自己當年也是如此啊!用心的打磨幾年,怕是就能順利的接下自己的位置了。


    大雍的年輕天子,看人的眼光果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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