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北進的消息在兵部和營巢的雙重飛報下,遠在福建路南的趙崇半月後就收到了兩份奏報。


    幾乎同時的,三萬騎大雍與烏雲部的聯軍冒雪追逐,一場場的大戰之後,沿途一路伏屍兩萬。


    胡騎過江之後。大雍的皇帝終於開始審視起嶺南的土地了。大江以南雖然遼闊,涼人也少有兵力。但是趙崇的頭腦很是清醒。並沒有因為剛剛達成了目標,就沾沾自喜,進而盲目自信!


    大雍目前能戰之軍不過十萬!而且還有一半是水軍。縱然是加上新依附的烏雲部的一萬騎,也不過是可以在中原留駐五六萬人馬!


    因為瓊州目前還是大雍的根基所在。是不能不留下一萬老卒和三萬水軍固守的!雖然遭受外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誰又能保證,不會再出現一次年初的那樣襲擊昵!


    所以,皇後的軍令隻讓朱雀衛攻下衡陽固守,就是用行動告訴皇上,自己對局勢的判斷是,目前隻可如此,若是再往前推進,後方就有可能不穩!而東邊,一萬玄武衛中,一廂攻下桂林,一廂進駐梧州。


    留下了贛州,韶關和福建東路,並未派出兵馬。而是等待著趙崇分出兵馬分城駐守。


    分兵逐城據守,本是兵家大忌,況且是僅有五萬人馬的時候!對於這樣地弊端,魏淩煙當然是看在眼裏。可是當下不如此,就無法穩定嶺南的廣闊土地。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大雍帝後實在是不想失去!


    惟有趁北涼內亂正酣的時候加緊練兵了。一旦後備的四萬新兵,上得岸來,兵力上的缺口,就可以適當的補足!再有兩年的時間,在嶺南漢民中招募的新軍也就可以使用了!


    衡陽,贛州,已經靠近平原了,各放下一萬騎兵,也盡夠防備了!萬一有大敵壓境,隔著山嶺的後方,在桂林和梧州,韶關一線還配屬有大量步軍。


    各軍之間不僅可以互為犄角,又可以支撐前方突出的騎兵!實在是目前的兵力情況下最好的配置了!


    至於那一萬烏雲胡騎,趙崇心理當然另有任用!既然烏雲部已經削弱,就可以放在南嶺內,可以收納下這塊土地上的那些殘破的失去了精壯男子的部族。


    然後西遷,蠶食大理故地!嘎魯首領對於這樣的安排,當然是欣然接受!雖然西去,環境有些艱苦!但是總還是可以保證部族的完整,那一大片的土地,也足夠烏雲部休養生息了!


    等到一萬水軍將營盤紮在了浯島上的時候,福建南路的原有百姓,大都跟隨王師緩緩向西了!一萬青龍衛停在了贛州,七千步軍進駐韶關!


    剩餘的一萬水軍也進駐了珠江口內。


    就在新年來臨之前,大雍五萬大軍初步的收複了嶺南故地!趙崇馬不停蹄的就給瓊州發去了指示,命姚秀夫,孟傑兩人選派得力文官,火速隨軍北上!穩定和控製剛剛恢複的嶺南兩路和福建路南部的廣大地區!


    衡陽城下,四門大開!


    駐守城內的萬戶,早已經隨哈巴日退往了江邊!城內一片蕭條。朱雀衛打馬進城,原來的胡人營地十分寬闊。駐紮一萬騎兵,綽綽有餘的!


    大帳內,馮哥坐在主案後,一臉的愁眉不展!這一地的殘破,讓他顯得毫無辦法!要說馳騁沙場,自己還有幾分經驗。可是如今這一座空城丟給連自己。這這樣的一位一心建功立業的將軍一時無所適從!


    “將軍可在為下一步的打算而發愁?”帳下的一名年輕將領見主將愁眉不展,笑著抱拳問道。


    “正是如此!宇文將軍此問,莫非是胸有良策?”馮哥抬起發漲的腦袋,看了看帳下問話的年輕將軍問道。


    “末將哪裏能有什麽良策!不過臨行前,皇後頒下調兵令牌的時候,不是給過將軍一個錦囊嗎?說是攻下衡陽後,若是有事可打開參考!”帳下的年輕將領正是朱雀衛的左廂指揮使,宇文空。見主將發問,連忙提醒到。


    “對!本將一路廝殺的歡快,確將此事給忘到了腦後!此事聽道屬下提醒,頓時想了起來。連忙叫來親兵,打開錦囊。


    錦囊內隻有一片帛書,上書:“進衡陽,放糧安民,築城牆,待文官!”


    “進城,放糧,築牆,都沒有問題。但是待文官是何意?難道是皇後已經早有安排,後續會派遣那些書生來主政嗎?”三人打開錦囊,一眼掃過。隻有短短數語!右廂的都指揮使,宇文遠也是一名年輕人,看到前麵尚能明白,最後的三個字,就隻能猜測了。


    “無妨,我等先按照皇後的錦囊辦理。來人!傳本將軍令,立即開倉,招募流民築城!除提供早,午兩餐外,每人每天派發五斤糧穀!”


    馮哥久在皇上身邊值守,本就是心思玲瓏之輩,雖然年輕,並無獨自領軍的經驗。但是經過錦囊中的點撥。頓時明白了皇後的用意。當下就不在猶豫。迅速頒下軍令。


    吩咐完傳令兵後,又轉頭對帳下的兩位都指揮使道:“宇文空,你率領麾下人馬,出城十裏下寨,放出探馬,方圓兩百裏內的風吹草動,務必要全部看在眼裏。另外,吩咐下去在城外散播王師入城的消息,盡可能的招納四方流離失所的百姓歸來!


    宇文遠,你也帶領本部人馬,在城中維持秩序,組織流民築城,擔有不肖之徒滋擾生事,一律殺無赦!


    兩位將軍也務必要監督好本部人馬,不得擾民,否則,本將的軍閥無情!”


    “是!遵命!”帳下的兩位宇文將軍,雖然是同姓,年紀也是相仿,但卻沒有血緣關係。都在馮哥的帳下任職,也是巧合。當下聽到主將吩咐。一起躬身領命後,便匆匆自去安排了!


    距離衡陽城不遠的連綿小山深處,有一座巨大的木寨。正是一夥山匪的巢穴。


    忠義堂裏,燃燒著巨大的火燭,一名渾身肌肉噴張的大漢斜靠在墊著虎皮的榻上。一手撫摸著一柄精致的匕首,一邊聽著麾下的軍師匯報著山下的形式!


    “大當家的,我等兄弟已經三月不曾開張了,如今寨中就快要缺糧了。而且春節將至,兄弟們都等著過個肥年呢!”一名道貌岸然的斯文漢子,身穿一件書生袍,卻是將打家劫舍的事情說的如此天經地義。


    “嗯!聽說那些兇惡的胡人都跑了!哈哈哈!定然是怕了我震山虎的威名!如此好辦,去給那衡陽城中如今管事的,休書一封,命他立即送上一萬石糧草,兩百口牛羊!如有半個不字,血洗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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