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光決定離開南方小鎮去京都闖蕩時就勵誌要出人頭地,就像大多數北漂一般,懷揣著夢想與鋼鐵般的決心,不闖出一番作為絕不迴家。


    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她不斷地規劃著,想得全身熱血沸騰。她是個孤兒,養父母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因此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刻苦,成績很優秀,所有人都說她會成為村子裏最優秀的大學生。


    然而高中畢業後,她並沒有上大學,一來是家裏金錢緊張,二來是她並不認為讀書才有出路,反而熱衷於烹飪美食,那在她心中燃著了一團火。


    她靠著兼職賺的錢,半工半讀地完成了三年美食培訓班,其他同學要麽選擇中式餐點要麽選西式,但她兩樣都學,並且都是以最拔尖的成績畢業。小縣城無法讓她實現自己的夢想,於是她毅然決然地加入了北漂一族,京都就是她眼中最繁華的巴黎。


    誰知下火車沒多久,正狼狽拖著行李箱在地上慢慢地挪,還沒來得及擁抱夢想,就發生了車禍。慶幸地是沒磕著碰著,隻是站了太久的火車,給嚇暈過去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印證了一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撞居然把十幾年不見的老朋友歐陽正霖給撞出來了。


    她懷著他鄉遇故知的感動心情求他收留(趁火打劫),歐陽正霖倒也仗義,給她在市中心的美食街附近租了一套中高檔公寓。


    小區鬧中取靜,環境清幽,兩房一廳,簡單而溫馨的裝潢,對陽光來說簡直跟做夢一樣,畢竟來京都之前她做好了住地下室的準備。隻要能留在京都,生活條件再艱苦,她都能夠撐下去。能夠有這麽好的住宿環境,也等於開了個好頭。


    安頓好後,她開始海投簡曆,基本上網上招聘消息一發布,她就投過去了。盡管京都人才濟濟找份工作不容易她是知道的,但還是比她所設想的要更嚴峻,大多數三星級以上的餐廳都要求廚師有海外背景以及豐富的經驗,光是這兩項就把她難倒了。但她並沒有灰心,繼續留意著招聘消息。


    在海投了不下一百份簡曆後,終於有一間中餐館聯係她去麵試。她梳洗打扮了一番,騎著剛買的單車風風火火地趕往餐館。


    剛拐進一條小巷子,一輛雄赳赳氣昂昂的霸氣越野車從也從裏麵拐出來,把她給撞翻了。


    她慘叫一聲落地,手臂立即被蹭破了一塊,細密的血珠從傷口透出來。她捂著手臂齜牙咧嘴,半天才從那劇痛中緩過來。


    “叭叭——”車喇叭嚇得她又是一跳。


    她鬱悶地從地上爬起來,來不及管太多,想把單車扶起來。但前輪被車子壓住了,她扯了兩下都扯不動。偏偏車上的人又朝他按了幾下喇叭,耳朵都快被刺聾了。


    催催催!催什麽催!撞人還有理了嗎?


    陽光瞪了一眼,那人穩穩坐在駕駛座上,好像還是挺霸氣的一個男人。但她也沒被他的氣勢嚇到,拖不動車就幹脆鬆了手,走到車窗邊曲起手指去叩他的車窗。


    “叩叩叩——”


    “先生——”


    “叩叩叩——”


    “先生——”


    “先生,請你開一下窗好嗎?你這樣逃避是沒用的!”


    “你再這樣我就要叫警察了!”


    父母教導出門在外要與人為善,陽光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即便是撞車,在沒有人嚴重傷亡的情況下,還是能通過協商來解決的,她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但他這樣一味逃避就是他的不對了。


    “先生,你再這樣我就真要叫警察了!”


    在她鍥而不舍地敲擊下,車窗總算是開始緩緩下降,裏麵的人也就一點點在陽光眼前清晰起來。


    方才隻是匆匆一瞥,看了個大致的輪廓,然而這樣近距離地“觀賞”,才發現他英俊得驚人。


    其實這個時候用“觀賞”並不合適,然而,不管她是抱以何種心態看他。一個棱角鬼斧神工,雕塑一般的男人,都會讓人情不自禁地用觀賞的眼光去看待。


    她有些驀然地看著他,這麽冷的天氣,他隻套了一件很薄的黑色針織衫,威嚴肅穆,瘦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神情淡漠得如同一場寒冬的冰雨。


    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男人冷到這種程度,讓人隻看一眼就要打哆嗦的。當他那雙冰冷的,銳利的冷眸向她投來目光,一股寒意沿著她背脊骨往大腦鑽,就像後頸突然滑進了一滴冰水。


    從小到大她接觸的人大多是普通的,和善的,然而京都這座城市,繁華必然導致冷漠。從他的車、他的衣著就能看出他是個相當富有的人,比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還要富有許多,就是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睥睨眾生的那種。愈成功愈冷漠,銳利的眼神能*裸地扒掉她一層皮。


    好在她並不屬於一見到帥哥就忘記自己姓什麽的那種,幾秒鍾的失神後,想起正事來。


    “先生,我們撞車了!”


    “不!準確來說,是你的車撞了我的!”


    “我拐彎的時候有響鈴提醒,而你沒有任何的提示,再說這種大車型是不能進小巷的,會造成擁堵!你看,我的皮都被你撞壞了一塊!”她向他展示了傷口,“如果你的車速再快一些,我很可能會被你撞斷腿。你這樣不負責任地拐彎是很危險的,你應該負起全部責任!”


    “我的傷就不要求你賠償了,但我的自行車被你撞壞了,你應該賠償我二百五十二塊。這輛車是早兩天買的,我第一次騎,發票還在這,你看一下——”


    她在他耳邊像嘈雜的蜜蜂一樣說了一大堆,那副義正嚴詞的表情以及絮絮叨叨一張一合的嘴,讓陸驍想起了某個人!


    那個他深愛著的,卻不愛他,親手撕碎他心的女人!


    記憶中她也是這樣,渾身充滿用不完的能量,喜歡說很多很長的道理,在錢方麵計較得可愛。


    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忽然變成了她,全身冰封的血液,忽然沸騰起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衝向心髒,胸膛隨著心髒的跳動劇烈起伏。


    原本冷漠的臉,因為她而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並且越來越難以控製。他被那股強大的力量衝撞著,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那裏噴湧而出。


    手指,緊緊握住方向盤,手背上突出了青筋。


    陽光就賠償問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了一大堆,但對方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他眼裏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熾熱,一種很強烈的感情在衝撞著,讓她莫名其妙。


    被他那種過分熱烈的眼神緊盯著,有點兒毛骨悚然。說來奇怪,她不怕他冷冰冰的樣子,他這麽熱烈倒是嚇到她了,好像下一秒就會突然衝下車來對她做什麽可怕的事情。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步,但並沒有被他嚇退,還是堅持自己的態度。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聽到了嗎?”


    “先生——先生——”


    先生這個陌生的稱唿,一再在陸驍耳旁迴蕩,逐漸將他拉迴現實,那張他所熟悉的臉,逐漸消失了,變成了眼前的陌生人。


    不!不是她!


    她們隻是有點像而已,換做她的性子,遇到這種事情早就衝上來將他拖下車了,不會有耐心理論這麽久!


    不!她們一點也不像!在這世上,她是獨一無二的,眼前這個女人怎麽配像她,她根本不配讓他想起他!


    從夢境迴到現實給了陸驍沉重的一擊,那令他感到痛苦,並且憤怒,他責怪自己仍在奢望,並將憤怒轉移到眼前的女人身上。該死!是她讓自己想起她。


    短短的一分鍾內,他的情緒變化太大,冰冷、熱切、痛苦,憤怒,而陽光隻感到莫名其妙。真是個複雜的男人,不就是談個賠償的事情嗎?要不要情緒變化這麽大?而且他看上去很有錢,不至於吝嗇到兩百塊不肯賠的程度吧?


    於是她繼續解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種專業碰瓷的人,我隻是普通的受害者。你撞爛了我的車,就應該賠償,我的車輪還被你壓在下麵呢!先……”


    他就像冰封的人突然解凍活過來了,一把推開車門。陽光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一下,但顧不得疼趕緊跟上去,指著自己被壓扁的車輪。“你看到了,我沒有撒謊,車胎都被你壓變形報廢了,沒辦法修……”


    他彎下腰,稍一用力,就把車從裏麵拖了出來,然而讓陽光想不到的是,下一秒他居然把車子仍了出去。


    “咣當——”一聲,單車散架,車輪滾了出去。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要上車,反應過來的她立即抓住他,也有點生氣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怎麽能隨便亂扔我的單車?”


    陸驍一語不發地甩開她,剛走兩步,袖子又被拽住了,他向她投以冰冷的目光作為警告。換做其他女人,早就該嚇得鬆手了,但她還是緊緊抓住,眼裏一點畏懼沒有,兩隻原本像彎月牙一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還沒賠錢!”


    “放手!”他的嗓音很冷很冷,如同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威懾力十足。但陽光才不怕他,迴嘴道:“撞人在先本來就是你的錯,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但你怎麽一點道理都不講?撞壞我的車就算了,連基本的賠償和一句道歉都沒有,人品未免太惡劣了,你父母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嗎?”


    “別以為不說話就行了,你今天不向我道歉,絕不會讓你走!”


    陽光也是卯足了勁,不管他怎麽推怎麽甩,她都是死死抱住他的手不肯放。畢竟學廚是體力活,她的力氣也很大,陸驍又並沒有太粗暴,一時間還推不開她。


    “道歉——”


    “賠償!”


    “不道歉不許走!”


    “你這該死的……”女人!陸驍心情本來就糟糕透了,再被她這麽一通胡攪蠻纏,想罵人的衝動都有了。他還沒有遇到過這麽麻煩的女人,換做是男人,他早就動手了。在她的一番糾纏下,胃裏的劇痛翻江倒海而來,驚鸞得厲害,視線虛晃得厲害。


    陽光閉著眼睛死抱住他,一直喊著讓他道歉,就在她準備他再不道歉就打電話叫警察的時候,對方突然沒了動靜。


    她一鬆手,他居然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把她給嚇壞了。忙蹲下去拍他的臉,“喂!你別裝死啊!你醒醒!喂!醒醒!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暈了!喂,你別嚇我!”


    原本就嘴唇發白,這會兒整張臉都慘白如紙,不像是在裝,陽光急忙撥打120。


    ……


    醫院走廊。


    陽光抓著手機焦急地走來走去,“經理,你聽我解釋,我沒有睡過頭……不是……我沒忘……我真的有時間觀念……我、我知道,對不起……但我這邊真的發生了意外……對不起對不起……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求你了……不是借口……拜托您……喂喂……”


    對方掛斷了電話,陽光懊喪地直捶腦袋。好不容易有麵試機會,哪裏會想到發生這種事情!


    她想趕過去,但又不放心丟下他一個人,隻能矛盾而焦急地等待著。


    醫生一出來就著急地詢問情況。“他怎麽樣了?沒死吧?是不是心髒病?”


    “你是病人家屬?”


    “我……我不是,他到底怎麽樣了?”


    “經過初步檢查,症結應該在於他的胃,有可能是因為長期不定時進食引發的胃穿孔,具體的要等他醒來照個胃鏡才知道!他的情況相當嚴重,必須立刻照胃鏡,如果長期不治療,很可能引發胃癌,你們抓緊吧!”


    陽光站在門口,默默看著他躺在病*上蒼白無力的模樣。


    方才她就覺得他的臉色很糟糕,那麽年輕居然還有幾根白頭發,看樣子就知道怪慘的,沒想到連基本飲食都不能保證。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拖垮!


    他人品惡劣是一迴事,但她不希望他不好,尤其是身體狀況出現問題。如果身體都不好,什麽都談不上了!


    忽然就感覺金錢和生活並沒有必然的關係,像他即便富可敵國,也獲得不快樂。而對他而言隻是一直角落裏的小螞蟻,看似為了生計奔波勞累的自己,卻因為懷揣著希望,每一天都活得很開心,這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同情。


    眼下他還處於昏迷狀態在輸液,她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先去餐廳再爭取一次機會。


    當陽光火急火燎地感到餐廳時,主廚已經離開了,經理說什麽都不肯給她機會,說絕不會聘請沒有時間觀念的廚師,還把她趕了出來。盡管有點失落,但她心裏更多是牽掛著病房裏那個人。特地趕迴家給他煲了一碗粥,然而她迴去他已經不見人影。


    護士正在收拾*鋪,迴答道:“他十分鍾之前剛走!”


    “可他不是胃痛很嚴重嗎?”


    “嗯!輸了液情況好一些,但我看的樣子也還很難受,不過他堅持要出院,我們也沒有辦法!你是他家人嗎?勸勸他吧!照他的情況來,再不好好養胃,都要廢掉了!”


    陽光心事重重地“嗯”了一聲,看著保溫瓶響,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


    過年半個月假期結束後,方箐箐迴到了工作崗位,像年前一樣忙碌起來。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她能明顯感覺到歐陽正霖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她不知道該怎麽樣形容那樣一種感覺,總之讓她心裏有些沉悶。


    之前和他不是沒有鬧過矛盾,那個時候也冷戰過,但這一次完全不同。


    以前歐陽正霖生氣總是想方設法地刁難她,但現在他對她的方式與其他的員工無異,不再和她開玩笑,也不再耍脾氣,說話總是很客氣。


    她承認這是自己一直希望的,但現在卻覺得很不自在。歐陽正霖最正常的時候,往往是他最不正常的時候,他不動聲色,不代表他心裏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那樣的情緒,畢竟這樣關係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好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對她表麵客氣的笑容,就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這天匯報完工作,她站在原地踟躇了一會兒,腳底好像膠著在了地上,邁不動腳步。


    歐陽正霖從資料中抬頭看她,“還有什麽事情嗎?哦!對了,你之前表現不錯,但因為入職沒多久,所以隻有半年的年終獎,這是公司的規定!”


    他說話的口吻完全是上司對下屬的態度,方箐箐的心又被揪了一下,“嗯”了一聲。


    “還有其他事情嗎?”


    她咬唇,“……我過年發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你說群發的那條祝福短信?嗯!收到了!但那天太多短信,沒空迴,有心了!”


    他說著低下頭繼續看文件,方箐箐有點站不住了,這沉默讓她如鯁在喉,刺刺地痛。


    前一年的春節,他特地陪他和小雪過,她是很感動的。但沒想到一年後,除了工作接觸外,他們形同陌路,她感到很遺憾。好像過去的情誼統統都沒有了,難免惋惜。


    原本以她的性格不會談工作以外的事情,但這幾天她心裏一直很不舒服,還是沒有離開。沉吟了一會兒,再次開口。


    “你在生氣嗎?”


    “生氣?”歐陽正霖莞爾。“你的工作能力越來越出色,交代的任務也完成的很好,我為什麽要生氣?相反,我現在對你的工作很滿意,繼續加油!”


    “可是……你對我的態度……和以前不同!”


    “上司下屬,不都是這樣嗎?”歐陽正霖聳肩,“你之前說過在公司希望能保持距離,我考慮過,這樣確實比較好,不也是你希望的?”


    “工作上如此,但我希望私下我們還能是朋友!”


    “我有說不是?”歐陽正霖反問,迴答總是不著邊際地打著太極,根本就不在點子上,讓方箐箐有些著急了。“那天你去我家,如果我有說錯什麽,我向你道歉,請你原諒!”


    “那天?哪天?你說什麽了?我每天要和幾百號人打交道,哪能記得住你說什麽?你是不是多心了?”


    “可你生氣和我吵了幾句!”


    “有嗎?我真的忘記了。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他的迴答讓方箐箐無力,她有再多話想說,麵對這樣的態度,都像是隔空打拳,沒有一點兒作用。


    她無法判斷他到底是在生她的氣,還是……現在對他而言,他們的友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在他眼中她和其他員工無樣。


    歐陽正霖往皮椅上一靠,一雙桃花眼流轉著笑意,溫柔的,同時也是淡漠無情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過去一年裏,我確實在你身上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導致你現在可能會有落差感,這很正常!是!我把你當成朋友,我為數不多的女性女朋友,但這不代表我要繼續在你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畢竟,我不會以任何人為中心,你希望我的生活圍著你轉?”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歐陽正霖揚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的心理我很清楚,不必解釋,怎麽說我們也這麽熟了,我還能不明白你的想法?”


    “這麽說吧,過去一年我為你和小雪付出了不少,既然你現在有男朋友,不需要我了,我不想再幹涉你的生活!人是你自己選的,好與壞,都要你自己承受,不可能再由我負責!我幫過你一次,不會再幫第二次!”


    “我現在隻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另外,再找個合適的女人談一場正經的戀愛,也許就結婚了,誰說的準呢?”


    他是笑著的,說話輕描淡寫,也無不帶著一種認真的意味,笑得方箐箐心裏發酸。握了握拳頭,最終,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是蒼白地笑了笑。


    “你放心,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封個大紅包,畢竟,你現在可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而且,我還算你們的媒人!”


    “……我先出去工作了!”


    “哦!還有,今晚給我在夜巴黎訂一張靠窗的座位,我有約會!家裏介紹的女人,聽說家庭和人品都不錯,長得也很漂亮。”


    歐陽正霖婆娑著下巴,玩味道:“我以前很抗拒結婚,但現在大概是老大不小,心態發生了變化,覺得家裏介紹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反正我也打算談一場正兒八經的戀愛,又能滿足家裏,兩全其美不是?”


    “……”


    “這麽說著,我還有點期待了!”


    方箐箐勉強笑笑,“這是您的私事,不必跟我說!”


    “我祝福你,你也該祝福我,不是麽?”


    她訥訥地,“那……祝你成功!”


    “謝謝!”


    歐陽正霖的笑容一直維持到方箐箐離開了,方才褪下,嘴角抿起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過年那天,在她家門口看著她和林朗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就已經死心了?可為什麽明明做著最正確的事情,心裏卻悶得透不過氣?感覺隨時都可能窒息?


    對她來說,他也許隻是幫助過他的恩人。她在乎他的態度,也隻是因為欠了他,他卻不僅僅是如此而已。具體原因,他不敢去想。他隻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把不該有的念頭扼殺了,再徹底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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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進入番外階段,因為都是認識的人,兩個故事交織著寫哈!陽光和小歐陽是好基友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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