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穿過所有粉絲走進房車的時候,霓妨才最終鬆了口氣,沈曉靜早早的就坐在房車上等待,她依舊出演電影版《生長》的女二號。


    沈曉靜促狹的笑著問,“感覺如何啊,大明星?”


    霓妨大口唿吸了幾下新鮮口氣,“你就別笑我了,這一聲聲的老婆老公親親聽了誰都會害怕的。”


    趙菲兒為了更好的反串約翰一角,徹底將頭發剪短,此刻一身初級軍官的軍裝穿在身上,活脫脫就像一個混血少年。


    趙菲兒裝作看不見霓妨的樣子,來迴瞅了瞅,“什麽老婆?誰的老婆?過來讓我親親。”


    霓妨毫不猶豫的將趙菲兒伸過來的罪惡之爪拍掉。


    “拒絕泥塑演員!”霓妨在夾縫中振臂高唿。


    霓妨為了電影最終呈現的效果考慮,跟著劇組一起住進了影視城,所有公司的事情都暫時交給各部門領導管理,重要的工作內容則由秘書整理後電話聯係。


    每當因為一件事情撥打長達一百分鍾的電話時,霓妨都會十分想念未來才會出現的線上會議。


    有機會最好也能研究一下,畢竟科技改變生活、方便人類。


    除此之外,陸文予還會每天晚上以談公事為由,跟她通十分鍾的電話,隻是掛斷電話前,陸文予都會說上一句,“今天也很愛你。”


    語言真的是很奇妙的一種藝術,陸文予隻說“愛你”,決口不提“想你”,因為愛是單向的,不求迴應,想卻充滿著眷戀,勢必要得到一個她也在想他的答案出來。


    陸文予不會這樣。


    但愛的背後卻字字句句都是想念。


    這天,霓妨剛剛迴到酒店,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卸妝一邊跟陸文予說,“你明天就安排人手去矽穀挖人,最好能露出一點小馬腳,讓那些關注無界網動向的人自己猜測去。”


    “好,我來安排。我聽說你們明天開拍第一場戲。”


    霓妨伸了個懶腰,“是呢,一周的儀態訓練總算是結束了。我本來打算翹掉儀態訓練和武打訓練的,劉寅非不同意,說要一視同仁。”


    不等陸文予迴話,霓妨抬手打哈欠,一陣困意襲來,往床上躺倒就要入睡,“不跟你講了,我好困,你掛吧,陸文予。”


    陸文予將口中的話盡數咽下,聽到話筒對麵傳來了輕微的唿吸聲。


    呀,入睡的可真快。


    陸文予看過劇本,知道第一場戲安排的是費蘭和陸冬情感最升華的地方,兩人有很長的一段親密戲。


    不同於話劇舞台上的借位,電影為了追求真實感,要真拍。


    陸文予雖然時常在想,誰要是愛上霓妨,誰就要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辛苦。因為霓妨時常會忘記還有戀愛這件事情,她心裏眼裏裝著的事情太多,多到顧不得這樣的小事。


    如果不是他一昧強求,多半也走不到霓妨的眼裏。


    他雖然不擔心辛遠能借這次拍戲翻身,但心裏始終是膈應。


    偏偏霓妨還安排好了明天要他去矽穀挖人的事情,出現在片場倒顯得刻意了。


    該不會霓妨早就料想到自己會吃醋,這才故意把事情安排在明天吧?難不成是想借機告訴自己不要摻和她的事情?


    不對,她什麽時候對感情上的事情這麽敏銳了?


    正當陸文予坐在桌前細細思索,她的一舉一動是否有另外的含義,手機另一頭的人卻兀自睡的香甜。


    ……


    “第1幕第1鏡action!”


    劉寅放下對講機,鏡頭緩慢的從最低處搖了上去。


    霓妨在心裏默念幾遍接下來要拍攝的內容,即使她已經在舞台上表演過無數次,可麵對鏡頭表演這還是第一次。


    不同於戲劇舞台上的場景搭建,眼前的一切都是實景,霓妨仿佛也置身於一百年前的江南煙雨中。


    一個唿吸間,霓妨就進入了陸冬與費蘭的故事之中。


    兩人並肩漫步在花園之中,霓妨抬眼偷看了一眼辛遠,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辛遠輕輕顫抖一下,隨後用力的緊握。


    “哢!”劉寅從顯示屏外麵露出半個腦袋,拿著大喇叭喊道,“辛遠控製一下自己的表情,費蘭現在的確很喜歡陸冬,但他現在還沒有放下對陸冬的戒心,你的表情不能太哀傷,來,所有人就位,再來一遍。”


    霓妨迴到原來的位置上,重新調整自己的情緒。


    她看到了辛遠的表情,他的表情裏充滿著隱晦的愛和悲傷。


    這並不是此時費蘭應該有的情緒,辛遠的演技不差,他不是這樣分不清楚的人。


    第二次喊“哢”的時候,是霓妨這邊出了問題,她的表情太過冷淡,完全沒有情竇初開時的小心翼翼。


    “抱歉,我沒能調整好狀態。”霓妨習慣了戲劇舞台的一遍過,被打斷情緒之後很難立刻接上。


    劉寅也知道這是霓妨第一次拍戲,主動提出讓她先休息一會兒,“你們倆啊剛好是反著的,辛遠感情放的太開,你又太收著。”


    “我跟陸冬對一下戲。”辛遠拉著霓妨的手,將她帶到一邊。


    辛遠的動作很急,霓妨被他一路拉著離開,手腕難免有些痛,她有心甩開辛遠的手,又覺得不好,這不像是陸冬會做出來的事情。


    兩人一路走到拐角的僻靜處才停了下來。


    霓妨抬眼一看,辛遠竟然將自己帶到了教堂裏。


    琉璃色的玻璃罩反射出七彩的陽光,麵前是巨大的十字架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雕塑,一排排的木質座椅仿佛是通往天國的必經之路。


    四周安靜極了。


    “辛遠?”霓妨忍不住唿喚了一聲辛遠的名字。


    辛遠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饒是他早已做足心理準備,但當他真正看向霓妨眼睛時,還是會在心底裏生出一絲不確定和膽怯。


    他知道霓妨和陸文予已經在一起了。


    他也曾無數次的聽到紀蘭蘭和趙菲兒的對話,說陸文予和霓妨已經走到訂婚這步,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在一遍又一遍的演出中飾演劇中人,反複的愛上她。


    他到底愛上的是現實中的霓妨,還是戲裏的陸冬,他早已分不清。


    但辛遠知道,隻要陸冬和費蘭的故事沒有結束,他和霓妨之間也永遠不會結束。他們的名字會並排出現在劇場舞台、電影熒幕中、甚至是每一張海報裏。


    沉溺在戲裏又怎麽樣?


    他早已甘之如飴。


    他唯一希望的是,霓妨也能跟他一樣,起碼在這三個月的拍攝時間裏沉溺在這故事裏。


    “你剛剛沒有入戲。”他說,“是因為我嗎?”


    “是,”霓妨很坦率的說,“你讓我產生了一些困擾,那些台詞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對著費蘭講出來,但我不能看著你的眼睛講。”


    霓妨知道最開始她為了完成任務,故意設局引辛遠入局,借由陸冬的身份讓他愛上自己。可現在獲得辛遠喜歡的人物已經取消,她刻意冷落了辛遠許久,拿他當普通朋友一樣客氣疏離,原本以為辛遠也能有所察覺,但沒想到他竟然還將自己當成劇中人。


    罷了,一直都想找他說清楚,卻苦於沒有機會。


    眼下似乎就是說清楚的最好時機。


    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閉上雙眼,麵容卻隱含悲憫。


    “這是戲,你知道的,隻要離開舞台,隻要劉寅喊哢,我就是霓妨。請你私下不要以陸冬的名字稱唿我了。”霓妨說道。


    辛遠覺得胸口一陣抽痛,他一直都知道霓妨的態度,從若即若離到避之不及,她的轉變太快了,快到他還沒有接受,就已經成為了泡影。


    辛遠故作灑脫的一笑,“你應該相信我是個好演員吧?對我來說什麽都沒有戲重要,什麽事情對表演有幫助,我就會去做。”


    辛遠知道自己正在利用演員的職業道德,哄騙霓妨卸下防備,他一方麵厭惡這樣的自己,一方麵又說了下去,“外麵有那麽多人都在等我們,你確定不抓緊進入狀態嗎?”


    霓妨隻好點了點頭,她言盡於此。


    辛遠是飾演費蘭的最佳人選,就算霓妨已經不再需要完成讓男主愛上自己的任務,但在電影版籌備過程中,她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原班人馬。


    如何理解角色,如何讓電影拍攝的更加成功,都是演員自己該考慮的事情。霓妨自認為她無權幹涉辛遠的行為。


    霓妨既然已經將演員視做自己的職業之一,為了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她也必須盡快走入陸冬的內心。


    霓妨不再糾結於此,直言道,“好,那我先出去了。”


    辛遠看著霓妨離開的背影,鬆了一口氣。


    能留住這三個月,就已經很好了。


    一直蹲在窗外聽牆角的劉寅,探著腦袋見霓妨走遠了,這才推開窗戶,痛心疾首的對辛遠說道,“不是吧,兄弟!你打算當小三啊?”


    “誰是小三?陸文予現在鞭長莫及,是我在劇組跟霓妨扮演夫妻,有什麽不可以嗎?”


    劉寅大罵了一句國粹。


    以前怎麽沒發現,辛遠這小子腦子裏有泡啊。


    “合著我跟你說的話全都是說給狗聽了?算了,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別耽誤我拍戲就行。”劉寅覺得跟戀愛腦說話好累。


    辛遠的聲音悠悠傳來,“你放心,我不會惹事。我隻會用費蘭這一個身份愛她,除此之外,不會打擾她的。”


    “你最好是。”劉寅恨恨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第三次拍攝時,十分順利。


    劉寅隻在鏡頭分割處喊了cut。


    趙菲兒因為今天沒有她的戲份,坐在躺椅上遠遠的看著兩位主演飆戲,從右手的小茶幾上拿過一瓶果汁,一邊咬著吸管一邊忍不住搖頭晃腦,“還得是他倆,看上去就般配,就算是情感在強烈的對手戲也接的上,你說是不是啊蘭蘭。”


    “隻能說是演技不錯,般配兩字實在算不上。”


    說話的人聲音低沉。


    趙菲兒猛的向後轉身,看到了一身狗仔打扮的陌生人,定睛多瞅了幾眼才發現,黑框墨鏡下麵的人是陸文予。


    趙菲兒噗的一聲笑出來,“喲,陸總,知道今天有吻戲特意過來查崗啊。那你來的可真不巧,吻戲剛剛拍完。”


    陸文予依舊站在陰影下麵,“我看到了,雖然很不想比較這種無聊的問題,不過,很一般。”


    趙菲兒原本以為陸文予是向來幹擾一下拍攝,或者提點一下要拍對手戲的辛遠,這些都無可厚非,一直以來家屬來片場探班不就為了這些事情麽。


    可她沒想到的是,陸文予居然什麽都不想做。


    他好像隻是為了親眼看看。


    趙菲兒看不懂陸文予,也懶得猜測陸文予在想什麽,直截了當的問道,“你來探班,又不跟他們見麵,就隻是為了看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陸文予並不想在趙菲兒麵前袒露自己的心事, 第一場戲拍完,也就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是,別告訴她我來過。”


    陸文予昨天輾轉反側了一晚,頂著沒休息好的眼睛快速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又乘坐最早班的飛機趕到片場,隻是因為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緒。


    他吃醋了。


    與其多思多想,倒不如親眼過來看看,這是陸文予從霓妨身上學來的道理。


    如今他看到了,心靜了,也不必說給她聽。


    趙菲兒有些狐疑的看著陸文予離開的背影,陸文予現在,有點像霓妨……


    這不是什麽壞事。


    趙菲兒從此刻開始,終於能夠接受陸文予是霓妨未婚夫的事情了。


    “啊哈,陸先生已經走了呀。”紀蘭蘭抱著一堆道具路過,她現在是整部電影的場務,所有的片場細節都要把控。


    趙菲兒盯著紀蘭蘭看了幾秒,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你把人領進來的,怪不得一點聲音都沒漏出來,說吧,為什麽當叛徒!”


    “我才不是當特務,”紀蘭蘭毫不客氣的反駁,“我本來就很看好陸文予。菲兒,在這件事情上是你有偏見,在阿妨沒開公司之前,你覺得霓妨不論釣上哪個金龜婿都好,可阿妨自己開了公司,成了無界網的總裁,你又覺得陸文予體弱多病、心思深沉配不上阿妨。”


    “其實陸文予一直都是陸文予,是你沒看懂他罷了。”


    “你又懂了。”趙菲兒心中已然認可紀蘭蘭的話,可她還是嘴上不依不饒。


    “哼,不跟你吵,我送道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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