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給秦楓撐著傘。


    秦楓正一邊走一邊想著芙蓉苑裏的小主子三言兩語打發了一眾蘇家奴才的情形,突然一顆冰雹砸在他腦門上。


    “哎呦!”


    大暴雨還不行,還下起冰雹來了。


    這天變得也太快了吧?


    趕著寒王娶新側妃的檔子,王府新買了不少下人。當天晚上,秦楓派來兩個別人挑剩下的小丫頭伺候蘇茉兒。


    大的是十七的墨痕,細長臉,削肩膀,低眉順眼的跪在那,不怎麽敢抬頭。


    另外一個小的叫春燕看著跟蘇茉兒差不多大,胖墩墩的,一笑兩個小虎牙,鼻尖上幾個小雀斑。


    秦楓說過幾天等府裏辦完了喜事再挑管事的大丫頭和近身的嬤嬤來伺候。


    蘇茉兒一口迴絕了。


    人多是非多,兩個已經夠用了。以後在王府,最好所有的人都忘了還有一位蘇側妃的存在,反正她也不會在這呆太久。


    如果兩個小姑娘上道,她就帶著她們一起遠走高飛。如果處得一般,她就想辦法替她們贖身,放她們迴家找爹娘去。


    自小形成的人生信條在她腦海裏根深蒂固。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跟楚亦宸非親非故,沒道理讓人家養她一輩子。前世,她從15歲就開始半工半讀養活自己,這一世她也剛好是這個年紀,她得必須先熟悉這裏的環境,然後再想著如何開展自己全新的人生。


    蘇茉兒是個行動派,第二天就帶著墨痕跟春燕上街了。


    她不知道這是中國曆史上的哪個朝代,或許是曆史長河中被史書記載遺漏的一個王朝。但是街道,住宅人入目的一切遠比她想像中的繁華。集市兩邊商鋪雲集,地上都是鋪著四方的青磚,整潔幹淨。


    蘇茉兒穿的是墨痕入府前的衣服,又肥又大,身上還有幾塊布丁,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可絕對是純棉的,貼身穿著也很舒服。三個人走在街上根本看不出誰是主誰是仆,活脫脫的三個寒門出身的小丫頭片子。


    “你說什麽?沈畫師的娘子病了,我不管,他就是娘子死了,今天也得給我趕過來。你知道今天來的是什麽貴客嗎?看不到麗娘的畫,我們都得跟著死!”


    長巷的盡頭,蘇茉兒看到一個小門外,有位四五十歲的大嬸死戳著跪在地上的一個小廝。她耳朵動了動,說的什麽?畫畫,她的長項啊!


    蘇茉兒抬腳就往前跑。


    “娘……”


    “茉兒,你幹什麽去?”


    墨痕跟春燕撒丫子跟在蘇茉兒的身後。


    蘇茉兒氣喘籲籲的來到大嬸麵前:“這位大嬸,請問您是需要畫師嗎?我可不可以試試?”


    “你?”大嬸從頭到腳打量著麵前乳臭味幹的毛丫頭,尤其在她右胳膊的布丁上掃了又掃,理都沒理轉身準備走進院內,關門。


    “哎哎哎,大嬸,我真的會畫畫!”


    蘇茉兒忽然看到門口煤車散落的幾塊煤繭。她急中生智把上身的小褂子脫下來鋪在地上當畫布,然後撿起用煤繭,寥寥幾筆,青色的小褂上便勾落出大嬸訓斥小廝的模樣,神形兼顧,直接把所有人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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