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不恨我嗎?」她一臉悲戚,輕聲問道。


    「我隻恨你為何當初不來找我,把二哥的事情告訴我,這樣一來,他便無從對你下手,守月,你想我這樣子恨得了你嗎?」


    間言,她心口一擰,鼻尖泛酸,眼底又洶湧泛潮。


    「那一日,你來書房見我,你哭著向我道歉,其實我心下便懷疑徐明璐就是冉守月,否則她不會如此痛苦。」


    尹梓赫的眼中流蕩著溫柔,語氣卻飽含了沉痛,一席話說來令她越發愧疚難耐。


    「我不是存心要騙你,我隻是……隻是覺著沒臉見你。」


    「倘若我沒有路經徐府,倘若我沒有遇見徐明璐,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瞞我一世?」


    麵對他痛心疾首的質問,她搖了搖螓首,淚一串串落下。


    「我本以為,這一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別再招惹前世恩怨,我想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結果……」


    尹梓赫怒紅了眼,斥道:「讓我告訴你,什麽才是我最好的結果,那便是當初我應該不顧一切娶你為妻,這樣一來,冉守月便不會枉死,而我也不會一個人在這座冰冷的皇宮裏,過上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


    話音一落,他湊近俊顏,蠻橫地吻住她,仿佛欲透過這一吻,宣泄這些年來壓抑的怨懣。


    她沒有抗拒,就這麽溫馴地任由他索討唇間的甜蜜。


    他深深吸吮著她的雙唇,滾燙的長舌探入芳腔,尋著她的嬌嫩小舌,與之糾纏。


    一吻既畢,他退開身時,被大手捧起的秀顏,已遍染紅暈,含著淚的眼眸好似藏著點點星光,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師傅也知情嗎?」


    稍稍平息體內騷動的欲望,他開始迴想前些日子裏,徐明璐經常出宮探視老人家的事。


    彼時他隻當是徐明璐不死心,欲再上門遊說伍太傅收她為門生,畢竟一段時日觀察下來,不難發覺徐明璐確實好學不倦,終日埋首於書間,樂此不疲。


    可如今迴想起來,方知個中有蹊蹺。


    徐明璐點了點頭,坦承道:「師傅原先不想見我,他隻當我是假裝成靈巫,妖言惑主的女子,我覺著傷心,又怕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見一麵便是少一麵,此時再不相見,隻怕會遺憾終生。」


    「所以你便將真相告訴了師傅?」他絲毫不意外,隻覺諸多疑惑皆有了答案。


    徐明璐揚起一抹歉赧的苦笑,在他的凝視下,緩緩點了頭。


    這段日子來,每當他去探望師傅時,師傅總會問起徐明璐,更會再三叮嚀,讓他好好對待徐明璐,與先前百般勸阻他不該被鬼神之說欺騙,更不該寵幸一位靈巫的說詞大相徑庭。


    那時他雖覺納悶,卻也隻當是徐明璐經常上門探望師傅,以誠心打動了師傅,師傅方會替她說話。


    怎樣也料想不到,原來師傅早已知情,隻有他一人還傻傻的被蒙在鼓裏。


    「師兄,你千萬別責怪師傅,師傅是受我所托才瞞著你。」


    生怕他遷怒於老人家,徐明璐扯了扯他的袖角,可憐兮兮的求情起來。


    聞言,他不由得失笑,「你怕我給師傅治罪不成?」


    她扁起小嘴,委屈地道:「你變了這麽多,我真怕你一怒之下,身旁的人都要遭殃……師傅的麵子怕是也不管用了。」


    「師傳與我情同父子,我視他如親,再如何生氣,也絕不會對他不敬。」


    「這些年來,一直是師兄在孝順師傅,我這個做師妹的,除了給師傅與你添麻煩,什麽都沒幫上忙。」


    望著她苦澀的笑容,尹梓赫胸中一軟,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隻要你活得好好的,別再自作主張隱瞞任何事,這樣我與師傅才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徐明璐端詳起他來,從俊朗的眉宇,深邃如夜的墨眸,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兩片紅潤薄唇,仔細以眸光描繪過一遍。


    「你變了好多,我幾乎快認不出你來……可我也變了許多,你看看我,換了張臉,換了具身軀,不再是你熟悉的冉守月。」


    尹梓赫拉起她的豐,緊緊攥握,目光沉沉的道:「縱然如此,我對你的情意始終沒有改變。」


    她熱淚盈眶,鼻酸地問道:「師兄,我一直想問你,為何隻對我這般好,我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這樣執著?」


    「我向來循規蹈矩,謹言慎行,性子又是溫謙恭良,在宮裏的人大多如此,人人恪守禮規。」


    說著,他揚起了一抹她熟悉的笑,笑裏滿是溫柔的寵溺,這是她寧可用命去換的東西。


    「而你不一樣。打你出現在我眼前,你說的每句話,於我而言俱是離經叛道,更是前所未聞,甭說是皇室女子,就算是貴族女子,亦無人如你一般,敢言敢行。你天生聰慧,生於官宦之家,卻又不願被世俗禮教束縛,你應當不曉得,我有多麽豔羨你。」


    徐明璐怔住。這些話……她是第一次聽見,過去他從未提及這些話。


    「你是尊貴的皇太子,你竟然羨慕我?」她一臉發懵,不敢置信。


    「我自幼長於宮中,皇子之間勾心鬥角,少有真情相待,而我向來受寵,其他皇子早視我為眼中釘,不願與我親近,我的身邊除去師傅以外,沒有太多親信。」


    他想起從前,想起兩人初次相見,以及過後兩人一同讀書習字的情景,往事曆曆在目,隻是皆已隨風消散。


    「自從多了你這個師妹,我在宮裏的日子,便不再那樣死氣沉沉。每迴看著你與師傅意見相左,各執己見,滔滔雄辯之時,日子便有趣得多。每迴你拉著我一塊兒出宮,雖然明知你隻是為了我那塊能自由進出的令牌,才會找上我同行,可我還是歡喜得緊。」


    他沉湎在美好的往日迴憶裏,說說停停,偶爾淺淺一笑,眼前仿佛又可見當時情景。


    徐明璐亦跟著笑,笑著,笑著,泣不成聲。


    「你對我耍頼,對我耍小性子,與我嘔氣……隻要你開口,我能把天下送到你麵前,隻為博你歡喜一笑,可你不要天下,也看不上後位,你隻想隨二哥一同出宮,對富貴權勢不屑一顧,你隻想要紅牆外的海闊天空,而不是紅牆內的繁文縟節。」


    尹梓赫揚起自我解嘲的笑,沉痛的道:「那當時,我貴為皇太子,卻給不起你想要的,莫怪你會欣賞二哥……一想到這兒,我便釋懷了。」


    她撲進他懷裏,纖臂將他牢牢圈緊,哭得泛紅的秀顏,深深埋進他胸膛裏。


    「師兄,你對我太好了,好得我不知該拿什麽來迴報你……就算拿我這條命來報答,也遠遠比上你對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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