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才見識到她表情隨心轉的絕技,才一下子,竟然換成這張純潔無害的小臉,水汪汪的雙瞳發射出無知的光芒,散亂在臉側胸前的淩亂長發更使她看起來何其無辜。


    她沒有囂張被占便宜的氣焰,沒有可憐被欺負的委屈,有的竟隻是把他當成好人,眼神澄澈懇切的詢問。


    真是的,別露出這種無害、無知、無辜的表情,還把他當好人看,真的會引出他身體裏想欺負人的黑暗惡魔那一麵,他隻是欠好友一個約定,答應短期停留,他好想低調不惹事,不惹女人的說……


    雷亞諾感覺到自己身體蠢蠢欲動的那股欲/望是什麽了。


    親愛的弟弟早在十七歲就被他老婆拐走,歸他老婆欺負,眼前這名生動又活靈活現如寵物的女孩,該快時慢,該慢時快,已經害他忍不住想出手欺負,好久沒有遇到這麽有趣的玩具了。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他輕唿,表現出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對你做了什麽嗎?」瞧他倒退了兩步,好像失身於她,而她是一副不願承認、不想負責的負心樣。


    不……不會吧!她真的把他給……「怎麽了」嗎?不可能,不可能,她甩掉這個荒謬的想法,再怎麽說,他人高馬大,雖然瘦,但骨頭應該也很重,她想搬都搬不動,怎麽還有可能對人家……


    「你記得你昨晚喝酒了嗎?」他幽幽怨怨的開口。


    頓時,藺艾柔天真的「怎麽可能」想法被打斷,因為酒,所以就有可能。


    酒後亂性、酒後吐真言,這些全是她會做的事。


    與其說滴酒不沾是她的原則,不如說是禁令,曾深受其害的水沁拿刀警告兼恐嚇過她,要是她再敢在她的麵前喝酒,就殺了她,所以如果有避免不了喝酒的場合,水沁全都替她擋下,迫使她練就一身的好酒量。


    她沒有「在她的麵前喝酒」,她應該不會拿刀殺她吧?她很卒啦的想著。


    雷亞諾瞧著她睜大的雙眼,看來「酒」這迴事她倒有自知之明。


    「我有沒有強迫你?」她明明是「兇手」,看起來比「受害者」還無辜,娃娃音的聲調更為濃厚。


    他想欺負人的渴望完全被激起了。「你是指親吻,還是脫衣服?」


    這「部分」事實,夠她無限想象了。


    天呀!她真的又做了……蹙起漂亮的眉頭,充滿愧疚感,縮起肩膀,低垂著頭,絞扭著十指。


    「我有沒有欺負你?」她開始找尋哪一塊地板比較軟,想挖個洞。


    「如果你是說硬纏在我身上,像隻八爪章魚……」


    「可以了,可以了。」她連耳根子都紅了,直接打洞鑽下去,反省個八百次好了,她不想聽自己酒後亂性的完整過程。「我還有其他不禮貌的行為嗎?」


    「不禮貌的行為是指什麽?」


    「例如,在沒有你的同意之下侵犯你……」盯著他的胸口,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小,因為希望越來越渺茫。


    親吻他,強占他的身體,還不算嗎?


    雖然他的長相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身體的結實及觸感,她必須老實的招認,絕對是她見過最上品的男體,色香味俱全,麵對這麽龐大的誘惑,她又喝了酒,嗚嗚嗚……她很有可能犯罪。


    「你說呢……」他一言難盡,歎息一聲,饒富濃濃的興味。


    就她說,可能應該會……有!


    喝了酒的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一定會下手,大魚大肉活生生就在眼前,肉食性動物豈有放過的道理?


    現在誰來給她一把刀子,她在人家麵前切腹謝罪好了,瞧她幹了什麽好事,白白玷汙一具純潔輕熟男的身體。


    「對不起。」她知道再多的歉意也彌補不了昨天晚上對人家的不禮貌,一想到可惡如狼的自己,對待可憐又毫無招架之力的小紅帽,上演成人版變調童話,她實在覺得自己應該被七個小矮人打成豬頭。


    雷亞諾本來隻想小小的欺負她,誰教她昨晚製造出麻煩,就當作是收留她做好事的酬勞,意外的,她露出比寵物還要令人疼惜的表情,毫無預警的闖入他的心,這比任何美女展露各種迷人風情更加令他心動,她不隻挑動他的視覺神經,最可怕的是,她完全喚醒他性格中最愛欺負人的那一麵,隻為她。


    自從可愛的弟弟被拐走後,他就沒有好欺負的對象,都是她害的,她害得他想看到她苦惱、自責、充滿歉意的可憐兮兮模樣,會讓他想要將她攬進懷中,好好的疼愛一番。


    他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渴望,想將一個女人留在身邊,想欺負她,想憐惜她,想看她更多千奇百怪的逗趣表情,想養一隻這樣可愛好玩的寵物。


    「我寶貴的『第一次』……算了。」第一次被女人硬纏上,第一次遇到喝醉酒的女人,第一次好心放過到嘴邊的肉一馬……


    他的「第一次」,使得藺艾柔的罪惡感加速飛升,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是女人的話,她的確該負起責任。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第一次,你會不會比較好受一點?」


    聽完她的自白,雷亞諾徑自轉身,差點噗哧而笑。她也太逗了吧!以為她這樣說,他們倆就互不吃虧了嗎?


    她完全將他說的話信以為真,真的以為自己欺負了他,強迫將他的第一次占為己有?


    誰教她不把事情問清楚,一相情願隻聽片麵之詞,加上無限想象力,誤會得厲害,不過就某個程度來說,他的確是被「硬上」,外加被「欺負」,還是「第一次」。


    如果她想這樣誤會,似乎也不錯。


    他轉過身子的意思是什麽?是她太沒有誠意嗎?


    好,她認命了,雖然他的長相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也唯有如此辦了。


    「亞諾,雖然你離我喜歡的帥哥類型還差很遠,但是我很喜歡你的身材,我很抱歉奪走你的第一次,為了表達我十足十的誠意,以及負責任的態度,你願意嫁給我嗎?」跟男人求婚,她沒經驗,第一次這麽做太令人害羞,羞到沒喝酒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燙。


    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養,最重要的是,她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水沁幫她太多了,總不能每件事都靠她。


    再說,他的長相雖然不是她的菜,他的身體卻讓她滿意得不得了,反正燈一關,什麽也看不見,她不算太吃虧啦!


    有人這樣求婚的嗎?求婚方式誠意不足,什麽叫做離帥哥類型還差很遠?


    他雷亞諾把「帥哥」、「美男子」當外號用的年資已經不可考,第一次居然有人嫌棄他的長相?!


    這下可好了,這寵物個性、欠人欺負的娃娃音小姐,他們是卯上了。


    「我考慮看看,如果你表現良好的話,我會考慮讓你為我的人生負起一萬分責任。」非要好好的雕琢這小女人不可,讓她為他的容貌神魂顛倒,為他的人魂牽夢縈,否則就太辜負他情場聖手的美名。


    【第二章】


    沒有巧事,哪來的巧字?


    他們巧到住在同一棟大樓,雷亞諾就住在她們的樓下。


    他什麽時候搬來的,她怎麽不曉得?不過話說這附近誰搬來、誰離去,她也從沒注意過。


    幸好大清早不見任何人,這棟大樓的住戶本來就少,極富隱私性,當初水沁會看上這裏也是因為人少管理嚴謹,雖然租金比起一般大樓貴了三千元,但還是承租下來,因為這裏鬧中取靜,交通便利,生活機能又好,非常適合她們這樣的單身女子。


    迴家換好衣服,藺艾柔一旦進入公司便呈現工作模式,綰起的長發梳成老式包包頭,過時的發飾,在蝴蝶結底下還有黑網子,正好將包包頭包覆住,架上紅色粗框眼鏡,配色極為不主流的衣服,成功的騙過從她身旁走過的任何人。


    娃娃嗓音刻意壓低放緩,隻會讓人覺得說話速度較慢,暗沉色粉底蓋去原本亮白的膚色,配上大紅腮紅,使得她白皙透亮的皮膚相形失色,與妝顏極不協調的粉紅色口紅,隻能說沒有畫龍點睛之效,也非畫蛇添足之態,根本就是畫虎類犬,活生生糟蹋美女的天生麗質。


    看似埋首財務報表中的雷亞諾,視線卻追隨著藺艾柔的身影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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