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君看著小飛肩膀一抽一抽的,實在難受,走近拍了拍小飛的肩膀以示安慰,又是向著小飛奶奶的方向走近,禮貌安撫,“小飛奶奶你好,您剛剛手術完,還不能出院。”


    李暖君一出聲,小飛奶奶就定住了想要掙紮起來的身形,那空洞無神的眼又是轉移了方向,向著李暖君,疑惑,“你是?”


    李暖君跟站在她身側的陸清恆對視一眼,淡笑迴應,“小飛奶奶你好,我叫李暖君,是小飛的學姐!”


    旁邊,小飛連忙附和,“奶奶,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姐姐!”


    “我知道我知道!”


    小飛奶奶伸著手往前摸索了一下,李暖君連忙將手伸了過去,被老人握在手心輕輕牽著,老人感歎道,“暖君啊,真是個好姑娘,我們祖孫倆的恩人啊。”小飛奶奶一生都過得坎坷,要不是李暖君當初街頭的好心資助,她可能已經病逝了。


    對於窮人來說,特別是他們這種低到塵埃的人,一個小病都能要人命啊。


    李暖君訕訕,小臉微紅,隻覺得‘恩人’兩字實在太過抬舉她了,畢竟她沒感覺自己幫了他們多大的忙,反而感覺像是沾了陸清恆的光一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已經消退很多的額頭,“小飛奶奶,我其實也沒做什麽的!”


    小飛奶奶蒼老的臉上滿是慈祥的笑意,輕輕揣著李暖君的手,又是問她,“暖君,你自己一個人來?”


    呃?


    李暖君不解為什麽小飛奶奶會突然這麽問?但是,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又是側了側身,就算小飛奶奶看不見還是向著旁邊的陸清恆看了過去,“不是,我跟清恆一起來的!”


    小飛又是附和,“奶奶,清恆哥也在,就在你邊上呢!”


    “清恆啊!”小飛奶奶年邁沙啞的聲線裏有激動,換了打吊瓶的手牽著李暖君,另一隻手又是往虛空陸清恆的方向摸索。


    “您好,小飛奶奶!”在李暖君的示意下,陸清恆隻是垂眸喚了一聲,挺拔的身影卻是肉眼可見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半點也沒有要伸手接住那隻在虛空中摸索的蒼老的手的意思。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


    “那個小飛奶奶,清恆他有些害羞,您別介意!”李暖君又是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了那隻年邁的手,並叮囑,“小飛奶奶,您現在還在打著吊瓶,手不要舉太高,要不您手會麻的。”


    小飛看了一眼躲在李暖君身後‘害羞’的某人,努嘴,這哪裏是害羞?分明是潔癖症發作。


    “沒事沒事,不礙事!”小飛奶奶欣慰笑著,“早就聽小飛說起你們,卻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跟你們見麵,我們祖孫倆真是太麻煩你們了,說來慚愧啊。”


    李暖君抿唇,幫他們的是陸清恆,她也不知該怎麽迴答,隻能碰了碰神色淡然的陸清恆一眼,想要他出聲說幾句。


    陸清恆接收到信號,又是微微頷首,“舉手之勞,不必掛齒!”


    幾人又是聊了一會,醫師護士們過來檢查術後情況,李暖君和陸清恆也就跟小飛奶奶道別離開。


    小飛送兩人出病房,李暖君迴頭,“小飛,不用送了,我們自己走就行,你別太難過了,首先得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奶奶啊!”


    “嗯,我知道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奶奶的,你們放心。”小飛點頭,雖然結局很難讓人接受,但是,起碼人還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陸清恆一如既往神色淡漠,話不多的他隻是淡淡瞥了小飛一眼,“有事電聯!”


    “知道了!”小飛駐步揮手,目送兩人進入電梯。


    *


    地下停車場,兩人一路無言,李暖君在感慨世事無常順便想一下等會的行程安排,而陸清恆——神色一如既往無波無瀾,估計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麽!


    走到車旁時,前麵的陸清恆突然駐步,轉身,居高臨下看著一路無頭蒼蠅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麵的李暖君。


    “呃?怎麽了嗎?”及時刹車的李暖君牟地抬眸,看他神色不明的臉。


    怎麽突然停下來了?還這麽奇怪地看著她?


    陸清恆抿唇,不語。


    李暖君胡亂猜測,似想到什麽,高舉雙手,“清恆,我剛才已經洗過手了!”


    李暖君其實一點也不嫌棄小飛奶奶,隻是知道某人有潔癖,所以還是乖乖去洗手了。


    “嗯!”


    陸清恆輕輕哼出一個鼻音,垂在身側的雙手突然微微抬起45°,沉沉的嗓音帶著某種不可名狀的意味。


    “抱!”


    啊?


    李暖君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驚著杏眸,“清恆,你說什麽?”


    陸清恆動作不變,重複一遍,“抱!”


    “撲哧—”


    李暖君沒忍住,踮腳伸手捂上陸清恆的額頭,“清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要不,怎麽一個一米八的高個大帥哥,冷著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卻幼稚地張開雙手求抱抱又是幾個意思?


    陸清恆蹙眉伸手撥開她的手,換迴剛才的姿勢,隻是這次可能是害羞了,耳朵飄過一抹可疑的緋紅,神色卻是認真,桃花眸如有引力的深潭。


    “李暖君,抱我!”


    李暖君杏眸牟地瞪大,又是看了看四周灰暗的停車場,“抱你?在這裏?”


    陸清恆大抵不耐煩了,直接伸手一拉,將她整個人納入了懷裏,卻又是等她站穩之後鬆了環在她腰上的手,重複剛才45°的動作,不容置疑的語氣自她頭頂響起。


    “李暖君,抱我!”


    “哦!”李暖君半蒙圈地伸手環上了他的腰。


    陸清恆乍一眼看上去很瘦,可是此刻李暖君抱著他,即便隔著不算太厚的衣服,也能感覺到手下觸感硬硬的,很結實。


    怪不得打架那麽厲害,原來也是一個肌肉發達的主。


    可是,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求抱抱又是怎麽迴事?李暖君此刻是眨著杏眸,百思不得其解。


    自李暖君環上他的腰後,陸清恆伸在兩側的手就自然合攏將她抱住了,下巴更是抵在她頭頂,沉沉又慵懶的聲音自她耳旁響起,“李暖君,以後,不許抱別的男生知道沒有?”


    “我沒……”


    李暖君剛想辯解自己並沒有抱別的男生,但話剛說出兩個字便驚覺,自己剛剛不是抱了小飛?後麵的話再也說不下去,有些哭笑不得,“清恆,剛才情況不一樣,而且,小飛他隻是個孩子。”


    “他已經長大了!”陸清恆聲音突然冷冽了些,“我比他還小的時候,就沒有抱過異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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