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恆本想順他們一趟,可在看到他們的衣服後,那話又咽了下去,招唿小飛,“你過來!”


    小飛怔,對著老奶奶耳朵交代了幾句,然後才走近陸清恆,漆黑的目光底下,有畏懼,“哥,有事?”


    “多大了?”陸清恆凝眉打量他。


    “快十四了!”小飛迴答。


    “沒上學了?”


    小飛十指絞在一起,抿唇垂眸,搖了搖頭,不敢說他從來沒有上過學!


    陸清恆此時已經注意到不遠處的老奶奶是個盲人,也沒多問,抽出錢包將裏麵的現金都給了他。


    金額太大,小飛不敢接,慌著臉擺手搖頭。


    “拿著吧!”陸清恆臉色淡淡,小飛身上,有sam當初的影子。


    小飛咬唇,還是沒接。


    陸清恆也沒猶豫,直接將錢塞到小飛手裏,本想拍他肩膀,可在看到上麵大片汙垢後,又收迴了手,對他說,“等你奶奶好了,過來這裏找我。”


    小飛感激地眼眶都紅了,看了看陸清恆身後的車子,問他,“哥,這是你的車?”


    “嗯!”陸清恆點頭,向他揮手,“去吧!”


    “哥,你先走!”小飛站在原地,堅持要送陸清恆先走。


    陸清恆拗不過小飛,轉身上車,小飛又連忙去攙扶好自己奶奶,


    揮著手跟陸清恆告別。


    然後目送陸清恆離去。


    轎車駛遠,老奶奶才出聲,“小飛,誰啊?”


    小飛將錢揣進兜裏,“一個很好的哥哥!”


    “哥哥?”老奶奶眼睛看不到,側著耳朵,神色嚴肅,“你怎麽認識的這些有錢人?”她雖然眼睛看不到,可耳朵靈敏,就剛才那人,光聽他說話,就覺得身份不簡單。


    小飛撓頭,“奶奶,這就是前日子幫過我們的那姐姐的同學,您放心,他們都是好人。”


    老奶奶點了點頭,“小飛,切莫太麻煩別人。”


    “我知道的,奶奶!”


    周一,程筱筱因為輿論沒有來上學。


    論壇再一度火爆,因為幾張關於程筱筱的曖昧照片。


    “你看到論壇沒有?”


    “看到了看到了,程筱筱也太浪蕩了!”


    “法式熱吻啊,那尺度我都不好意思看。”


    “嘁,看她那樣裏知道啦,你們記得前段時間的小黑屋不?我聽說好幾個我們學校的男生就被她欺負過,真的,嗤嗤嗤。。”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那是假的啊?畢竟,程筱筱不是喜歡陸清恆嗎?”


    “人人都知道陸清恆看不上她啊,難免寂寞難耐。。。”


    ……


    李暖君正好執勤,所到之處,都少不了對昨晚論壇爆出來關於程筱筱曖昧照片的非論。


    看來,陳書寧真沒打算放過程筱筱,那些照片,也在周末被陳書寧匿名發到了論壇上。


    “暖君,程筱筱這事你怎麽看啊?”執勤無聊,旁邊一起執勤的女生眼睛閃閃,看起來很想找個人一起八卦。


    “沒看法!”李暖君皮笑肉不笑,一副興致缺缺不想多說的模樣。


    李暖君心裏清楚,要幫程筱筱的話,時候就要到了。


    “哦!”女生訕訕,自覺李暖君沒想跟自己多說,也就沒再繼續八卦。


    不遠處,有奇怪的聲音,李暖君同女生對視一眼,神色皆一凜,連忙朝聲源處跑去。


    廢棄的教學樓拐角,隱秘的角落,蔡之賢抱著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周圍,五六個男生圍著他拳打腳踢。


    “住手!”李暖君沒有半點猶豫,向著蔡之賢奔過去的同時提醒旁邊同行的執勤女生去教導處通報。


    聽到李暖君的聲音,那群男生皆是一驚,然後似商量好一樣四處逃竄走了。


    李暖君奔過去,也沒去追那些人,扶起蔡之賢,凝眉問他,“怎麽迴事?”


    “沒事!”蔡之賢起身,抹了抹唇角汙跡,打算還要追那些人。


    “別追了,都跑遠了。”李暖君凝眉,被揍成豬頭了還追?


    “靠!”蔡之賢憤憤,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液,“下手這麽狠,老子牙都被打鬆了!”


    “……”李暖君不知該如何接話。


    “李暖君,你怎麽來了?”蔡之賢又是是接過李暖君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才扭過頭看李暖君,待看到她手臂上‘執勤’兩字時,訕訕笑了笑,“今天你當‘官’啊?


    當官即是執勤的意思。


    “嗯!”李暖君點頭,問蔡之賢,“剛才到底怎麽迴事?你怎麽會被這群人圍毆?他們又是誰?”


    蔡之賢眼神閃爍了一下,模棱兩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可能看我不順眼吧!”


    “嗬!”李暖君輕笑,“蔡之賢,你不說可以,走,跟我迴教導室。”


    蔡之賢求饒,“別啊,姐姐,我不想去教導室!”他上次去了還沒多久呢。


    “為什麽?”李暖君越發疑惑,“那夥人威脅你了?”他們跑得實在快,李暖君都沒看清臉。


    “沒有!”蔡之賢搖頭。


    “那你怕什麽?你現在是受害者,迴頭是給你主持公道,受罰的是他們。”


    “不是!”蔡之賢拉住欲要把他帶迴教導室的李暖君,結結巴巴解釋,“是我,是我約的架!”


    “什麽?”李暖君蹙眉,約架被圍毆?原諒她看不懂這種操作。


    蔡之賢臉上滿是憤憤,“誰讓他們嘴碎,還不按規則出牌,我約的是兩個人,他們來六個人,我自然打不過。”


    “……”李暖君眉頭更皺了,“你能不能再蠢點?”


    “誰知道他們這麽沒口齒!”蔡之賢又是憤憤。


    “因為程筱筱?”李暖君看他那樣,其實他就算不說也猜到了大概。


    “嗯!”蔡之賢像做錯事的小孩,垂頭點了點,有些落寞。


    “行了,先跟我迴教導室,看能不能調出監控來,他們打你也該負責的。”李暖君轉身往外走,十分清楚,剛才那幾個男生大概就是自稱自己被程筱筱‘欺負’過的大嘴巴。


    “我不想去!”蔡之賢慢吞吞跟在李暖君後頭,畢竟他先動的手,理虧在先。


    李暖君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李暖君,我真不想去!”蔡之賢瞄了瞄李暖君,趁其不備,立馬拔腿跑了。


    “蔡之賢,你給我迴來!”李暖君指著他的背影怒吼。


    然而,蔡之賢沒跑出幾步,拐彎處就刹了腳步,臉色奇怪地定在原地。


    李暖君追上,拐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一下子也愣住了。


    不遠處,校道上,鬆柏樹下,五六個男生你趴著我,我趴著他,疊羅漢似地堆在一起,正痛苦地掙紮嗚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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