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賀助已經走了。”陳秘書將合作合同抱進來辦公室的時候,順嘴說了一句。


    沈澤雲無聲地抬起頭,雙眸黑沉,“和我有什麽關係?”


    陳秘書手一抖,文件直接散在了辦公桌上。


    不是,今天一個個的這都是怎麽了?


    之前不是沈總讓他一直盯著賀助的動向嗎?


    還說什麽時候下班了都要報備給他,現在又是怎麽迴事?


    陳秘書想不通,但也不敢質問沈澤雲,畢竟他看起來心情就很不好。


    “抱歉沈總,是我逾矩了。”陳秘書火速道歉,把文件整理好立刻轉身走了。


    在他身後,沈澤雲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看見那一堆文件就更煩了。


    他的辦公室另一麵透明窗,正對著賀昭薇的工位。


    以前她為了和自己坐同一輛車迴家,經常熬到最後一個下班,還會在他出來的時候假裝剛做完工作。


    文件、咖啡,也都是她送進來的。


    從什麽時候起,賀昭薇已經很少進入辦公室了?


    好像在她主動提了離婚之後,他們就幾乎沒了接觸,甚至每一次見麵都是沈澤雲去找她的。


    有毛病,沈澤雲在心裏給自己來了一拳。


    沒人煩他,他高興還來不及,眼巴巴地湊上去幹什麽?


    想到這裏,沈澤雲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另一隻手撥通了顧長卿的電話。


    “喲,真是稀奇啊,沈大少爺也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電話接通,顧長卿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過來。


    沈澤雲眯了眯眼,“來酒吧。”


    “我就在包廂這兒,你要來的話得趕緊了,我待會兒還得趕下一場呢。”


    沈澤雲沒聽完,聽到前半句就把電話掛了,一腳油門開到了酒吧。


    另一邊,賀昭薇坐在許如蘊的車裏。


    她的行李箱還沒有放迴家,所以許如蘊提出要來接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嘶——”賀昭薇被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許如蘊連忙轉頭看她,“怎麽了,沒事吧?”


    “沒什麽事,就是今天在辦公室坐久了,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尤其是後背連接著腰的那塊骨頭,簡直像被人用刀剁開了似的,輕輕一碰都會疼得像散了架。


    “打工人的常態,習慣就好。”許如蘊的目光掃到街邊一個招牌,立刻停下車,“或者,去按個摩?”


    賀昭薇稀裏糊塗地被她拉了下來,直到坐在了昏暗的房間裏都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按摩嗎?”


    許如蘊挑了挑眉,單手在價格表上點了點,“沒說是正經按摩啊。”


    她看過了,這家店是新店開業,店員全部都是一米八五身高腿長大帥哥不說,技術還頂好。


    最關鍵的是……許如蘊曖昧的眼神落在了價格表最下麵一行。


    這家還有特色服務。


    “蘊蘊,這種就別看了吧,不安全。”賀昭薇擔心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許如蘊啪一下拍掉她的手,但沒用什麽力氣,“你不懂,這才是按摩的精髓。”


    “放心,有我帶著你呢,怕什麽啊。”


    她說完,抬手按了按鈴,一個穿著黑色馬甲的帥哥走進來,劍眉星目,笑著彎下腰對她說:“女士您好,請問需要什麽服務?”


    許如蘊指著那個特色服務後麵的指定說:“能指定哪些人啊?”


    “您稍等,我讓他們進來。”


    這家店雖然才開了幾天,但勝在找準了賽道,營銷也很給力,所以生意並不蕭條,甚至有些火爆。


    特色服務的店員更是被叫走了不少,現在有時間的隻有不到十個人。


    許如蘊看著眼前一排脫了衣服的男人,胸肌、腹肌和……


    她沒看到什麽不該看的,畢竟人家穿了褲子,隻能透過褲子頂起來的弧度隱約判斷一下大概尺寸。


    “怎麽樣,有興趣了嗎?”許如蘊拉著賀昭薇,笑得一臉猥瑣。


    賀昭薇搖搖頭,“我不需要這種。”


    平心而論,沈澤雲的外形條件不差,五官也好,身材也罷,不輸房間裏的任何一個人。


    她要是為了解決欲望,幹嘛不迴去用免費的?


    何必在這花五位數點個男人?


    她隻是對自己不喜歡的人沒興趣而已。


    牽手、擁抱、接吻,甚至更親密的事情,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做,那都毫無意義。


    “行吧,那就算了。”許如蘊遺憾地最後看了一眼幾個帥哥。


    “你要是喜歡就點一個吧,不用管我的,我待會兒可以自己迴去。”


    許如蘊歎了口氣,靠近她的耳邊小聲說:“我也不敢點啊。”


    要是賀昭薇和她一起,那她也算是閨蜜壯慫人膽了,讓她自己個兒點男人,舍不得不說,她心裏也邁不過這個坎兒。


    那些男人被帶出去的時候,許如蘊的視線就跟黏在他們身上一樣,遲遲舍不得收迴來。


    門被關上,許如蘊吸了口口水,自言自語道:“我是真得談個戀愛了。”


    ——


    “沈大少來了,今天又是什麽事兒惹到你了啊?”顧長卿兩條長腿搭在包廂的茶幾上晃悠,漫不經心地問。


    沈澤雲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喝酒,不過自從結婚以後,貌似他每次喝酒都和嫂子有關係。


    包廂裏安靜著,沈澤雲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沉默地開了一瓶酒,一分鍾,三杯下肚。


    “不是,你過來糟蹋我酒來了?”顧長卿忍不下去了,看著他這麽狂喝,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


    沈澤雲瞥了他一眼,“那個人處理好了?”


    顧長卿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騷擾賀昭薇的人。


    “處理好了,眼睛都瞎了還能怎麽反抗,直接喂藏獒吃了,當加餐。”


    顧長卿說話的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就像在說今天吃什麽了似的。


    他頓了頓,又問:“今天又為了嫂子來的?”


    說來也是奇怪,沈澤雲那麽討厭賀昭薇,但從來沒阻止過他喊嫂子。


    顧長卿笑了笑,像是為了試探,繼續說:“也不知道你跟賀昭薇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了,最近你來我這喝酒的頻率忒高了點。”


    話音剛落,閉目養神的沈澤雲瞬間睜開眼,寒眸如刃,冷漠地看向他,眼神中隱隱有警告的意味。


    “說錯了,嫂子。”顧長卿利落道歉,看他臉色緩和了,心裏的試探也有了結果。


    “行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愛說話,那也別次次都借酒澆愁,走吧,帶你去個地兒,包你舒服。”


    顧長卿把車鑰匙往空中一拋,穩穩接住,帶著要死不活的沈澤雲開去了一家按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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