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韓奕館長微眯著眼睛,說道,“說吧?”


    李王敬嘴角向上斜揚,說道:“我們流奕館共有四千條宗規,這第一千五百二十二條,便是宗門聖地禁止酗酒,而弟子卻發現在我們內門中,有人偷偷的喝酒,如果我知道的沒錯,昨天傍晚炎華帶著蘇燮一起在他家酗酒,嚴重敗壞內門風氣,按照宗規,這可是得挨板子的。”


    底下的眾人再次低聲議論起來,這蘇燮才剛迴流奕館就已觸犯門規,而本就不待見蘇燮的部分長老弟子更加氣憤不已,桌上擺的那張承諾書瞬間成了一張廢紙。


    李王敬繞有興趣的打量著蘇燮臉上的表情,嘴角帶著輕蔑的笑意,可望了半天,他發現蘇燮並未與自己對視,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哼,我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以後日子還多著呢,老子慢慢整你。”李王敬在心裏嘀咕著。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看啊,這小子就那副德性,真搞不懂韓奕是如何看上他的。”


    “孺子不可教也啊!”眾人說話的內容變得越來越難聽。


    台上的人靜靜的佇立著,臉色陰沉,那些話像把刻刀般刺在心髒處,絞肉之痛。


    炎華此時正在內門弟子的人群中,麵容抽搐,從頭到腳一寸寸的涼了下來,不過一會,旁邊的人離他越來越遠,將他圍成了一個圈,驚詫的看著他。


    內門每個弟子的居所未經本人同意是絕不允許其他人隨意進入的,這等於觸犯宗規,但李王敬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他偷進自己的家裏過,還是長了一對千裏眼不成?


    “都不要再說了!”韓奕大吼了一聲,底下這才安息下來,他迴頭看向蘇燮,問道,“你難道沒什麽好解釋的嗎?”


    “我……”蘇燮愣住了,漸漸低下頭來。


    秋山鶴歎了口氣,不忍心再去看蘇燮,如此莊重的場合被人當眾指出觸犯宗規的汙點,這對正如今的蘇燮來說傷害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大,而那份承諾書才剛剛壓印的,打臉打的實在太明顯。


    “李王敬,誰不知道你和蘇燮有過節,喝酒一事我承認,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們喝了酒?宗規規定,未經允許不準隨意出入其他弟子的居所,而你莫非不是偷偷的進入?否則怎會知道我們在喝酒,你身為內門的頭號大弟子,卻幹出這等齷齪之事來,不知羞恥!”炎華本就稍顯潮紅的臉,此時怒火中燒,整張臉仿佛快要燃起火焰,推開了圍著他的人群,他站在李王敬麵前,死死的瞪著他。


    “炎華,你一個怪胎有什麽資格在這反駁我的話?當初難道不是蘇燮一起把你帶過來的嗎,蘇燮一個惡人養出你這麽個小怪物,你當然會幫著他說話,暫且先不說那蘇燮,而你作為內門弟子,卻私自藏酒,該當何罪!”李王敬冷笑了一聲,輕蔑的目光注視著對方。


    “你……”炎華氣的齜牙咧嘴,不知不覺中,攥緊的拳頭如同灼熱的紅磚,絲絲縷縷的火焰縈繞在其間。


    韓奕翻了翻白眼,怒喝道:“炎華,你給滾下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館長,喝酒的確是我的錯,但請求您不要懲罰蘇燮,是我要私自藏酒的,您要懲罰便隻懲罰我就好,可館長大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李王敬怎麽可能知道我們的事,他一定是找個機會偷偷溜進了我的家,按照宗規,他也應該要罰!”炎華在台下急忙跪了下來,迴手指著李王敬說道。


    李王敬臉色一變,怒聲道:“放屁!酒的氣味如此刺鼻,就算不進去,隔著牆也能聞到酒味,炎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那個小子,為了保護這個曾被逐出師門的敗類,你竟不惜汙蔑於我,內門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可真是流奕館的恥辱啊!”


    這一刻,前方的空氣忽然急速抽離,駭人的高溫在醞釀著,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恐怖的氣息,正源自於那跪在地上的炎華,他那火焰般地長發在身後狂舞,隱約有流動的光焰覆蓋在紅發上,甚至根本看不出那是頭長發,而是有一團火焰生長出來。


    炎華緩緩起身,他轉過來麵對著李王敬,在他的眉心處,有一顆金色閃光的小點綻放著刺眼的光芒,李王敬急忙遮住了雙眼,可再仔細一看,那似乎是一朵蓮花的印記,印記上滲透出火焰。


    “李王敬!你不要欺人太甚!”震雷似的炸響從炎華的嘴裏迸發出來。


    蘇燮震驚的看著那個紅發飛舞的魁梧少年,這個狀態的炎華,他第一次見到,可這種恐怖異常的氣息,三年前他卻親自感受過,那是屬於炎華的脈力。


    “赤炎妖猊獸。”蘇燮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個名字,在他的瞳孔中,背對著的少年頭頂上,一隻猙獰可怕的龍脈異獸顯現而出。


    “天啊,炎……炎師弟他,又要失控了嗎?”突然有人驚唿了一句。


    韓奕大喊道:“秋山鶴,阻止他!”


    “難不成,你想在這個場合和我動手?”李王敬露出不屑的神情,冷笑道。


    “你侮辱我可以,但侮辱大哥,就不行,”炎華攜帶著無窮的威壓逼迫而來,“今天你若是不向他道歉,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哈哈哈……你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李王敬大笑道。


    “不妨一試!”炎華怒吼著,可下一秒,他渾身猛地顫了下,雙眼一閉,瞬間倒在地上。


    秋山鶴瞪了李王敬一眼,隨後,便背起暈倒的炎華便穿過重重人群離開了會場。


    “炎華!”蘇燮在台上大叫著,剛剛炎華倒地的那一刻,他的心忍不住抽搐。


    “沒事,他隻是暈了過去。”韓奕拍拍了蘇燮的肩膀,說道。


    “可他……”蘇燮滿臉疑惑,剛開口便被打斷了。


    韓奕捂住了他當然嘴,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有時間我會一一跟你說清楚。”


    蘇燮點了點頭,可仍然心有餘悸,炎華忽然爆發出恐怖氣息的瞬間,他赫然發現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連韓奕和秋山鶴也無法淡定下來,如果這是正常的話,秋山鶴不至於偷襲將炎華打暈帶走,顯然剛剛的炎華將逐漸失去理智,三年未見,當年的那個小男孩究竟經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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