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走了吧?楊容兒用眼神詢問張寧,蒼白的臉,嬌羞的模樣,讓人倍覺心疼。


    屋裏還有一個呢。張寧道:“花園的花開得正好,我們邊賞花邊談吧。”身為密探頭子,了解議親的女子隻是一句話的事。


    楊容兒有文人的通病,風花雪月無一不喜,特別喜歡蓮花。安鄉伯府沒有池塘,種不了蓮花,不過有一個不大的花園,主要植物是槐樹。花也有一些,不過很少。


    為不受打擾,隻好邀楊容兒去花園了。


    槐樹也可以欣賞嘛。張寧無聲自語。


    “好。”楊容兒應聲起身,和張寧一起去花園。


    張寧手提氣死風燈,不一會兒兩人來到花園。一進門,楊容兒就著氣死風燈桔黃色的光看清周圍的環境,先怔了一下,道:“府上的花園真是別具一格。”


    誰家花園會種高大的槐樹?這麽高大的樹沒有五十年也有三十年了吧?難道曆代安鄉伯都喜歡槐樹不成?楊容兒很自然的考慮過門後怎麽改造花園。


    一輪上弦月掛在樹梢,灑下稀薄的月光,張寧看了看手裏的氣死風燈,道:“前麵有一個台子,台下有花,隻是夜色中看不清楚。”


    那邊確實有一個台子,是張勇練武的地方。台下有一塊空地,原來被花匠開發成菜地,後來張勇說:“某又不是買不起幾把菜蔬,種什麽菜?種花。”


    於是花匠弄了一把花籽撒上,長出後稍加打理,成了一片花地。隨意撒的沒什麽名貴品種,隻聊勝於無而已。


    楊容兒沉默幾息,歎道:“令尊多年駐守大同,你又年幼,府裏的下人偷懶也是有的。”父子倆的日子過成什麽樣了?真讓人心疼。


    張寧一時不知道怎麽說好。他穿越過來後,先是一心想要穿迴去,發現迴到現代,迴到原本那個家無望後,便開始謀劃這一世的前程,哪有閑心去管花花草草?至於原主,倒是真正的勳貴子弟,隻是他除了睡覺,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外頭瘋,家就像旅館,人都不關心,關心什麽花?


    好一會兒,他才道:“這些槐樹,是先祖種的,家父懷念先祖,一直沒有動。”這是原主留下來的記憶,至於第一代安鄉伯為什麽會在花園中種這麽多槐樹,張寧就不得而知了。


    楊容兒先是覺得無法理解,接著轉念一想,張家先祖當年追隨成祖靖難,以軍功封爵,喜歡高大粗獷的槐樹,不喜歡漂亮精致的東西實屬正常。隻是身邊這個俊朗的人怎麽也這樣?他會不會不解風情?


    各種念頭在楊容兒腦裏轉來轉去。她隻顧想心事,一時沒有出聲。兩人默默走著,不知不覺走到台子旁,在氣死風燈的照耀下,楊容兒看清台子周圍的情況。


    “你府上的花匠實在是……怎麽能像種菜一樣種花呢。”楊容兒一臉無奈,花的品種太過普通,種得太隨便,這花匠早該發賣才對。


    張寧咳了兩聲,道:“以後你過門兒,想怎麽整治都行。”他哪有閑心侍弄花草?老花匠也就澆澆水,除除草。


    “真的?”楊容兒又是嬌羞又是興奮地道。


    看她這樣子,不會是所謂的,人前是貴婦,床上是蕩、婦吧?要真是這樣,那可撿到寶了。張寧心頭微動,看楊容兒的眼神有些不同。


    “這裏沒什麽好看,不如迴去。”楊容兒接過張寧手裏的氣死風燈,走近細看台下那些花兒,越看越失望,沒看完便提議迴去。


    美人兒要迴去,張寧自然沒有異議。


    兩人順原路往迴走,剛進張寧所居的院子,廂房裏一人衝進來,大聲道:“阿寧,你去哪裏?”


    冷不及防的,楊容兒差點驚唿出聲,好在良好的教養讓她把驚唿聲抑在嗓子眼,不過已然花容失色。


    張寧皺眉道:“阿念,你這麽大驚小叫的做什麽?”


    劉念喊出口才看清和張寧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少女。他就著院中的燭光上下打量楊容兒兩眼,讚道:“好一個美人兒。”


    “說什麽呢,這是嫂子。”張寧道。


    “原來是嫂子?嫂子在上,小弟這裏有禮。”劉念忙行禮,道:“嫂子什麽時候過來?小弟驚嚇嫂子,罪該萬死,還請嫂子不要見怪。”


    劉念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張寧一把將他扯到燭下,就著燭光仔細看他,道:“你是誰?”不會被穿越了吧?


    “我是阿念啊。阿寧,你不能見色忘友啊。”劉念道,瞥見楊容兒沒注意,鬼鬼祟祟小聲道:“是郡主還是楊家小姐?”


    既然是嫂子,除了這兩位,再沒有別人了。


    張寧同樣小聲道:“你猜。”


    劉念又偷瞄了楊容兒一眼,道:“看她氣質高雅,應該是楊家小姐吧?郡主想必一身貴氣,而且不會一受驚便花容失色。”


    郡主氣場得多強大啊,哪會輕易被嚇到,隻有楊家小姐這樣的才女才會一驚一咋的。


    張寧輕輕點頭,道:“你酒醒了嗎?醒了趕緊走。”


    “這就走。”劉念一臉我明白的神情,好兄弟要和未過門的妻子幽會,他自然得識趣。雖然他睡醒後頭痛欲裂,但還是二話不說,向楊容兒告辭,然後快步離去。


    楊容兒平複心情,在石凳坐了,道:“這位又是誰?”


    “我從小到大的玩伴,誠意伯的幼子劉念。”張寧道,心裏默默補充:“其實是原主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原來他就是劉念。”楊容兒微笑道:“人家曾聽說他打架時鬼點子特別多,最喜歡使下三爛手段,還喜歡撒石灰,不知是也不是?”


    楊士奇提親之前並不是沒有派人調查張寧,隻是一來做得隱蔽,二來派了仆從,沒有錦衣衛密探那麽專業,調查得不詳細。不過張寧和劉念糾集一些勳貴子弟常在街頭打架的事,卻是一查就出,大家都說張寧打架悍不畏死,劉念怕死,躲在後麵扔石灰。


    如果兩人的打架風格倒過來,楊士奇肯定不會提親。隻會躲在後麵扔石灰的少年,怎麽能成為他的孫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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