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繁讓電小二帶來的這個口信，一下就讓事情變味了。
本來，是張堯找對頭尋仇的事兒，演變成明朝的權力鬥爭了。
殺了嚴世蕃，就是為民除害，這句話是說得過去的，張堯和電小二之前容忍嚴世蕃，隻是因為理解他在明朝機器裏的位置，也是看重他的才華。
現在，張堯和電小二都想殺嚴世蕃，隻是因為嚴世蕃想殺他們，殺人之，人恆殺之，這個道理是不會錯的，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為民除害的層麵上，隻是想尋仇。
為民除害這四個字，包含的太多了，有時候是容易被利用的。
現在，莫白繁想殺嚴世蕃，就是這種情況。
事情……
朝廷裏可能有很多人對天官府恨之入骨。
但肯定有更多的人想殺了嚴家父子，因為，嚴家父子就是奸臣的代名詞。
殺了嚴家父子，才是懲惡揚善、以正國法，也怪當初嚴家父子在朝廷裏做事做的太絕了。
而一直沒有人敢動嚴家父子，是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嘉靖皇帝還是在嚴家父子背後支持的，甚至是天官府抓了嚴世蕃，也沒有多少人能希望借此機會鏟除嚴家父子，怎麽說，大明朝，還得是太上皇最大吧！
當然，他們是想錯了的，其實從天官府壓著隆慶皇帝做事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大明朝，可不一定是皇上太上皇最大的……
莫白繁要以她的名義殺了嚴家父子，可能也是算過了天時地利人和的。
莫白繁去過師尊那裏，也知道電小二的本事，那麽，她就不難推算出來，師尊張堯電小二這些人，就是在皇上和太上皇之上的，所以，這就是她的天時。
師尊遠在西北，明朝裏唯一有可能與師尊抗衡的嘉靖皇帝，卻也在西北大山裏，上次她被毒害，電小二可是衝到了皇宮裏發威的，京城這裏，就是天官府最大，所以，這就是她的地利。
人和就更不用說了，張堯和電小二以前是怎麽支持她的，她很清楚，而後來，張堯和電小二就是找她合作了，憑著她和張堯他們這樣的關係，別說她是做對的事情了，就算是做錯了事，張堯和電小二也一定會保護她的。
莫白繁隻是皇貴妃，雖然背後有天官府的支持，可她終究是不能在朝廷裏做事的，嚴家父子肯定是該殺的，正好又被天官府抓了，她打著天官府和皇貴妃的旗號出來殺了嚴家父子，一定能大快人心的，而殺了嚴家父子之後，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過問朝廷裏的很多事了……
莫白繁不想做皇帝，她隻是想做隻有皇帝才能做的事！！！
“本來，事情可以簡單點的，說不定對嚴世蕃還是個安慰，現在好了，莫白繁要殺他，就算死了，嚴世蕃也不會甘心的，到最後，他還是卷進了權力鬥爭裏。”張堯分析著說。
“這可能就是他們的命運吧，也怪他們自己，應該早就想到急流勇退的。”電小二可沒有那麽多想法了，既然該殺，那就殺，怎麽殺好像就不重要了。
“嗯，當初，他們是有可能退下來的……”張堯替嚴家父子算了算，在嘉靖皇帝扶持他們之後，他們也是可以退的，可他們，選擇了損人利己。
“……”電小二看著張堯，現在，嚴世蕃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堯怎麽迴複莫白繁。
在一些事情上，電小二可以做主。
在莫白繁的事情上，電小二是不能自專的，他還是需要學習。
張堯沒有考慮莫白繁嚴世蕃嚴嵩這些具體的人，隻是在考慮這件事情……
“莫白繁要殺的可是嚴家父子。”考慮了一會兒，張堯說了這麽一句話。
“……”電小二想了想，覺得也是無所謂的，就算隻殺了嚴世蕃，對嚴嵩來說，活著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嚴嵩跟嚴世蕃是不一樣的，嚴世蕃隻是權利熏心，嚴嵩還是有些想法的，我記得，咱們以前還想著，要是隆慶皇帝能善用他們，他們還是能做一些好事的，沒想到，隆慶皇帝逼著他們走到了這一步。”張堯不想殺嚴家父子的原因也在這裏，在大明這個棋盤上，嚴家父子隻是棋子，自己是沒下了幾步棋的。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啊！”電小二總結說。
“那就……”張堯是想答應的，可話到這裏，他又猶豫了。
“……”電小二就等著了。
“不如這樣，還是給嚴嵩留條命吧，也算是給嘉靖皇帝一個麵子。”張堯突然覺得，原來那個曆史裏的嚴家父子的結局，是個不錯的選擇了，隻是，還有一件事：“另外，你得告訴莫白繁，嚴家父子在朝廷裏的時候，這個朝廷還是嘉靖皇帝在鎮著，我們殺了嚴家父子，就等於把嘉靖皇帝趕出了朝廷，接下來，可就是隆慶皇帝與我們對峙了。”
“……這個，區別很大嗎？”電小二不太明白，嚴家父子不就是嘉靖皇帝留在朝廷裏的眼線麽，他們殺了嚴家父子，讓嘉靖皇帝以後都找隆慶皇帝不也是很好的麽，還可以促進他們的父子關係呢。
“很大！！！”張堯認真地說著。
電小二終究是不明白一個人的私心和野心會大到什麽地步。
在嘉靖皇帝遇到師尊之前，他是怎麽對裕王的，在嘉靖皇帝決定禪位之前，他又是怎麽對裕王的，現在，嘉靖皇帝對隆慶皇帝，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這還隻是嘉靖皇帝那邊，反觀隆慶皇帝這邊，當皇子的時候害怕，當裕王的時候害怕，當了皇帝還是害怕，堂堂的九五之尊，總不能一直這樣害怕下去吧，如果朝廷裏沒了嘉靖皇帝，他肯定想試試能不能把天官府和莫白繁都打敗的。
張堯相信，隆慶皇帝肯定不會屈居人下的，除非，莫白繁那邊再給他吃點藥……
“那就打啊，隆慶皇帝肯定不是咱們的對手，加上他老子也不行！”電小二這一段時間可是橫的狠，動不動就要跟誰開戰似的，而且，他是蔑視天下的，算準了大明朝的軍隊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事情……人，你別忘了，大明朝可是有那麽多人的！”張堯要提醒電小二一下了，武力絕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東西，可能稱霸一時，但不會稱霸一世的。
“我……”電小二還想爭辯一下，卻猛然發現，他比人還是差了很多的。
“你也做好準備吧，殺了嚴世蕃以後，隆慶皇帝絕對要對莫白繁下手了，能不能保護好莫白繁，可全在你了。”張堯囑咐道。
“明白……”電小二要去找莫白繁了，這件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你去吧，我去找嚴世蕃談談，他都要死了，總得給我們一句實話吧。”張堯又很大的把握，就是嚴世蕃要殺他，可現在一沒有證據二嚴世蕃也不承認，就這麽把嚴世蕃殺了，可不太好。
“那你問問他，到底是怎麽躲過我的查探的！”電小二這裏也有疑惑，按理說，在他給嚴家的人做了標記以後，他應該是能抓到嚴家的把柄的，可現在，他還是什麽都沒有查到。
“好，我幫你問問……”張堯自己想了想，躲過電小二查探的方法還是很多的，隻是，嚴家父子那邊好像不該知道電小二有什麽樣的本事。
電小二飛走了。
張堯去了柴房，快到地方的時候，停住了。
想了想，還是按明朝的規矩來吧，給嚴世蕃弄一桌好酒好菜……
“你要死了！”之前把嚴世蕃抓來的時候，張堯就表達了這個意思了，不過，現在有點不同，一則嚴世蕃是死定了，二則，要殺嚴世蕃的，主要還不是他。
“……”嚴世蕃到了這一步，肯定更要賭了，他應該想了，什麽人能救他或者張堯不會殺他，可他也看的出來，張堯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確定了要殺他的。
“我也想殺了你，但莫白繁更想殺了你，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給你爹留條活路。”張堯這時候來見嚴世蕃，肯定是有什麽說什麽的，沒必要再隱瞞什麽了。
“你們……！！！”嚴世蕃當然急了，他死了也沒什麽不可以，甚至他和他爹一起被殺也沒什麽不可以，可都到了這一步了，他們父子的死活還要被人利用，他當然很憤怒。
“……別說我們，你怎麽不看看程雨薇？她的聰明才智，恐怕不在你之下吧？你是什麽樣的命運，她又是什麽樣的命運？你怎麽就從沒有想過，退下來呢？你們父子在朝廷裏殺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今天嗎？”張堯知道嚴世蕃肯定是不甘心的，但在他看來，嚴世蕃的不甘心，就是自私自利。
“……這個世界，是有規矩的！”嚴世蕃還是要爭辯一下，確實，程雨薇的聰明才智不在他之下，可那又怎麽樣呢，明朝就是這樣的，至於說他們父子在朝廷裏殺人，那些人，真的是他們殺的嗎？！
“你這不是很明白麽？！”張堯曾經因為明朝的規矩可憐嚴世蕃，今天嚴世蕃把這句話說出來了，也就沒什麽可憐的了。
“是……！！！”嚴世蕃咬著牙說道，那麽，他心裏也就剩下了勝敗的問題了，曾經，他可能隻願意敗給嘉靖皇帝一人，連隆慶皇帝都不行，可現在，他要敗給莫白繁和張堯電小二了，也是很不甘心。
“是你派人刺殺我的吧？”張堯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嚴世蕃頓了一下，他要把整件事情過一遍，確定張堯不是在這個時候詐他，之後，才能給出迴答：“是。”
“明白了……”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多少可懷疑的了，如果襲擊和刺殺不是嚴世蕃安排的，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知道是誰做的，他要是說出來一個人，就能擺脫嫌疑了，可他要是說不出來，那就是他了，張堯覺得，也到了他該說出來的時候了。
“你很明白！”嚴世蕃從來沒有小看張堯，其實，從第一次安排襲擊作坊的人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張堯會懷疑甚至確定是他的。
因為，在之前那樣的局勢下，隻有他們嚴家，才會急著找天官府拚命……
“電小二還讓我問你一句，你是怎麽躲過他的查探的？”張堯要替電小二問問了。
“……人我早就安排好了，步驟也安排好了，你們天官府的人，總不能連暗號都算的一清二楚吧？！”嚴世蕃有些疑惑，他還以為，張堯和電小二的本事應該更大一些的，沒想到，張堯現在會問他這個問題。
“嗯……”張堯已經明白這個問題的重點了，其實不在於嚴世蕃後來是怎麽安排的，而是在於嚴世蕃搜集了多少有關電小二和自己的信息，有了這些信息，嚴世蕃再安排計劃就行了。
“那次，有刺客到嚴家打傷了你爹的腿的事兒，你知道是誰吧？！”既然嚴世蕃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張堯也得說一句。
“知道……”嚴世蕃當然知道了，除了張堯和電小二，還能有誰衝到相爺府裏把老相爺打傷。
“我猜測著，是高拱幹的，但是，後來我也沒有去查證。”張堯又說道。
“……你為什麽一直針對我們嚴家！？”這個問題，可能就是嚴世蕃最想問的了，如果天官府願意跟他們合作，哪怕是一點點很普通的合作，他們嚴家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的。
“因為，這個世上還是有天理的！！！”張堯大義凜然地迴答道。
“……”嚴世蕃還是沒明白。
“你以為，你們嚴家父子，依仗皇帝的權勢在朝廷裏做了那些事，就隻是權力鬥爭嘛，不，這個世上還是黑白分明的，你們可以說，有人在汙蔑你們，但你們不能否認的是，你們確實幹了那麽多的壞事，天理昭彰，你不信是因為你還是不夠聰明！”張堯給嚴世蕃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麽一直針對嚴家。
“……”嚴世蕃聽了這些，還是不說話，但也是忘了眼前所有的事，專心思考張堯所說的‘天理昭彰’的，這，是真的嗎？
本來，是張堯找對頭尋仇的事兒，演變成明朝的權力鬥爭了。
殺了嚴世蕃，就是為民除害，這句話是說得過去的，張堯和電小二之前容忍嚴世蕃，隻是因為理解他在明朝機器裏的位置，也是看重他的才華。
現在，張堯和電小二都想殺嚴世蕃，隻是因為嚴世蕃想殺他們，殺人之，人恆殺之，這個道理是不會錯的，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為民除害的層麵上，隻是想尋仇。
為民除害這四個字，包含的太多了，有時候是容易被利用的。
現在，莫白繁想殺嚴世蕃，就是這種情況。
事情……
朝廷裏可能有很多人對天官府恨之入骨。
但肯定有更多的人想殺了嚴家父子，因為，嚴家父子就是奸臣的代名詞。
殺了嚴家父子，才是懲惡揚善、以正國法，也怪當初嚴家父子在朝廷裏做事做的太絕了。
而一直沒有人敢動嚴家父子，是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嘉靖皇帝還是在嚴家父子背後支持的，甚至是天官府抓了嚴世蕃，也沒有多少人能希望借此機會鏟除嚴家父子，怎麽說，大明朝，還得是太上皇最大吧！
當然，他們是想錯了的，其實從天官府壓著隆慶皇帝做事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大明朝，可不一定是皇上太上皇最大的……
莫白繁要以她的名義殺了嚴家父子，可能也是算過了天時地利人和的。
莫白繁去過師尊那裏，也知道電小二的本事，那麽，她就不難推算出來，師尊張堯電小二這些人，就是在皇上和太上皇之上的，所以，這就是她的天時。
師尊遠在西北，明朝裏唯一有可能與師尊抗衡的嘉靖皇帝，卻也在西北大山裏，上次她被毒害，電小二可是衝到了皇宮裏發威的，京城這裏，就是天官府最大，所以，這就是她的地利。
人和就更不用說了，張堯和電小二以前是怎麽支持她的，她很清楚，而後來，張堯和電小二就是找她合作了，憑著她和張堯他們這樣的關係，別說她是做對的事情了，就算是做錯了事，張堯和電小二也一定會保護她的。
莫白繁隻是皇貴妃，雖然背後有天官府的支持，可她終究是不能在朝廷裏做事的，嚴家父子肯定是該殺的，正好又被天官府抓了，她打著天官府和皇貴妃的旗號出來殺了嚴家父子，一定能大快人心的，而殺了嚴家父子之後，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過問朝廷裏的很多事了……
莫白繁不想做皇帝，她隻是想做隻有皇帝才能做的事！！！
“本來，事情可以簡單點的，說不定對嚴世蕃還是個安慰，現在好了，莫白繁要殺他，就算死了，嚴世蕃也不會甘心的，到最後，他還是卷進了權力鬥爭裏。”張堯分析著說。
“這可能就是他們的命運吧，也怪他們自己，應該早就想到急流勇退的。”電小二可沒有那麽多想法了，既然該殺，那就殺，怎麽殺好像就不重要了。
“嗯，當初，他們是有可能退下來的……”張堯替嚴家父子算了算，在嘉靖皇帝扶持他們之後，他們也是可以退的，可他們，選擇了損人利己。
“……”電小二看著張堯，現在，嚴世蕃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堯怎麽迴複莫白繁。
在一些事情上，電小二可以做主。
在莫白繁的事情上，電小二是不能自專的，他還是需要學習。
張堯沒有考慮莫白繁嚴世蕃嚴嵩這些具體的人，隻是在考慮這件事情……
“莫白繁要殺的可是嚴家父子。”考慮了一會兒，張堯說了這麽一句話。
“……”電小二想了想，覺得也是無所謂的，就算隻殺了嚴世蕃，對嚴嵩來說，活著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嚴嵩跟嚴世蕃是不一樣的，嚴世蕃隻是權利熏心，嚴嵩還是有些想法的，我記得，咱們以前還想著，要是隆慶皇帝能善用他們，他們還是能做一些好事的，沒想到，隆慶皇帝逼著他們走到了這一步。”張堯不想殺嚴家父子的原因也在這裏，在大明這個棋盤上，嚴家父子隻是棋子，自己是沒下了幾步棋的。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啊！”電小二總結說。
“那就……”張堯是想答應的，可話到這裏，他又猶豫了。
“……”電小二就等著了。
“不如這樣，還是給嚴嵩留條命吧，也算是給嘉靖皇帝一個麵子。”張堯突然覺得，原來那個曆史裏的嚴家父子的結局，是個不錯的選擇了，隻是，還有一件事：“另外，你得告訴莫白繁，嚴家父子在朝廷裏的時候，這個朝廷還是嘉靖皇帝在鎮著，我們殺了嚴家父子，就等於把嘉靖皇帝趕出了朝廷，接下來，可就是隆慶皇帝與我們對峙了。”
“……這個，區別很大嗎？”電小二不太明白，嚴家父子不就是嘉靖皇帝留在朝廷裏的眼線麽，他們殺了嚴家父子，讓嘉靖皇帝以後都找隆慶皇帝不也是很好的麽，還可以促進他們的父子關係呢。
“很大！！！”張堯認真地說著。
電小二終究是不明白一個人的私心和野心會大到什麽地步。
在嘉靖皇帝遇到師尊之前，他是怎麽對裕王的，在嘉靖皇帝決定禪位之前，他又是怎麽對裕王的，現在，嘉靖皇帝對隆慶皇帝，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這還隻是嘉靖皇帝那邊，反觀隆慶皇帝這邊，當皇子的時候害怕，當裕王的時候害怕，當了皇帝還是害怕，堂堂的九五之尊，總不能一直這樣害怕下去吧，如果朝廷裏沒了嘉靖皇帝，他肯定想試試能不能把天官府和莫白繁都打敗的。
張堯相信，隆慶皇帝肯定不會屈居人下的，除非，莫白繁那邊再給他吃點藥……
“那就打啊，隆慶皇帝肯定不是咱們的對手，加上他老子也不行！”電小二這一段時間可是橫的狠，動不動就要跟誰開戰似的，而且，他是蔑視天下的，算準了大明朝的軍隊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事情……人，你別忘了，大明朝可是有那麽多人的！”張堯要提醒電小二一下了，武力絕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東西，可能稱霸一時，但不會稱霸一世的。
“我……”電小二還想爭辯一下，卻猛然發現，他比人還是差了很多的。
“你也做好準備吧，殺了嚴世蕃以後，隆慶皇帝絕對要對莫白繁下手了，能不能保護好莫白繁，可全在你了。”張堯囑咐道。
“明白……”電小二要去找莫白繁了，這件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你去吧，我去找嚴世蕃談談，他都要死了，總得給我們一句實話吧。”張堯又很大的把握，就是嚴世蕃要殺他，可現在一沒有證據二嚴世蕃也不承認，就這麽把嚴世蕃殺了，可不太好。
“那你問問他，到底是怎麽躲過我的查探的！”電小二這裏也有疑惑，按理說，在他給嚴家的人做了標記以後，他應該是能抓到嚴家的把柄的，可現在，他還是什麽都沒有查到。
“好，我幫你問問……”張堯自己想了想，躲過電小二查探的方法還是很多的，隻是，嚴家父子那邊好像不該知道電小二有什麽樣的本事。
電小二飛走了。
張堯去了柴房，快到地方的時候，停住了。
想了想，還是按明朝的規矩來吧，給嚴世蕃弄一桌好酒好菜……
“你要死了！”之前把嚴世蕃抓來的時候，張堯就表達了這個意思了，不過，現在有點不同，一則嚴世蕃是死定了，二則，要殺嚴世蕃的，主要還不是他。
“……”嚴世蕃到了這一步，肯定更要賭了，他應該想了，什麽人能救他或者張堯不會殺他，可他也看的出來，張堯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確定了要殺他的。
“我也想殺了你，但莫白繁更想殺了你，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給你爹留條活路。”張堯這時候來見嚴世蕃，肯定是有什麽說什麽的，沒必要再隱瞞什麽了。
“你們……！！！”嚴世蕃當然急了，他死了也沒什麽不可以，甚至他和他爹一起被殺也沒什麽不可以，可都到了這一步了，他們父子的死活還要被人利用，他當然很憤怒。
“……別說我們，你怎麽不看看程雨薇？她的聰明才智，恐怕不在你之下吧？你是什麽樣的命運，她又是什麽樣的命運？你怎麽就從沒有想過，退下來呢？你們父子在朝廷裏殺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今天嗎？”張堯知道嚴世蕃肯定是不甘心的，但在他看來，嚴世蕃的不甘心，就是自私自利。
“……這個世界，是有規矩的！”嚴世蕃還是要爭辯一下，確實，程雨薇的聰明才智不在他之下，可那又怎麽樣呢，明朝就是這樣的，至於說他們父子在朝廷裏殺人，那些人，真的是他們殺的嗎？！
“你這不是很明白麽？！”張堯曾經因為明朝的規矩可憐嚴世蕃，今天嚴世蕃把這句話說出來了，也就沒什麽可憐的了。
“是……！！！”嚴世蕃咬著牙說道，那麽，他心裏也就剩下了勝敗的問題了，曾經，他可能隻願意敗給嘉靖皇帝一人，連隆慶皇帝都不行，可現在，他要敗給莫白繁和張堯電小二了，也是很不甘心。
“是你派人刺殺我的吧？”張堯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嚴世蕃頓了一下，他要把整件事情過一遍，確定張堯不是在這個時候詐他，之後，才能給出迴答：“是。”
“明白了……”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多少可懷疑的了，如果襲擊和刺殺不是嚴世蕃安排的，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知道是誰做的，他要是說出來一個人，就能擺脫嫌疑了，可他要是說不出來，那就是他了，張堯覺得，也到了他該說出來的時候了。
“你很明白！”嚴世蕃從來沒有小看張堯，其實，從第一次安排襲擊作坊的人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張堯會懷疑甚至確定是他的。
因為，在之前那樣的局勢下，隻有他們嚴家，才會急著找天官府拚命……
“電小二還讓我問你一句，你是怎麽躲過他的查探的？”張堯要替電小二問問了。
“……人我早就安排好了，步驟也安排好了，你們天官府的人，總不能連暗號都算的一清二楚吧？！”嚴世蕃有些疑惑，他還以為，張堯和電小二的本事應該更大一些的，沒想到，張堯現在會問他這個問題。
“嗯……”張堯已經明白這個問題的重點了，其實不在於嚴世蕃後來是怎麽安排的，而是在於嚴世蕃搜集了多少有關電小二和自己的信息，有了這些信息，嚴世蕃再安排計劃就行了。
“那次，有刺客到嚴家打傷了你爹的腿的事兒，你知道是誰吧？！”既然嚴世蕃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張堯也得說一句。
“知道……”嚴世蕃當然知道了，除了張堯和電小二，還能有誰衝到相爺府裏把老相爺打傷。
“我猜測著，是高拱幹的，但是，後來我也沒有去查證。”張堯又說道。
“……你為什麽一直針對我們嚴家！？”這個問題，可能就是嚴世蕃最想問的了，如果天官府願意跟他們合作，哪怕是一點點很普通的合作，他們嚴家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的。
“因為，這個世上還是有天理的！！！”張堯大義凜然地迴答道。
“……”嚴世蕃還是沒明白。
“你以為，你們嚴家父子，依仗皇帝的權勢在朝廷裏做了那些事，就隻是權力鬥爭嘛，不，這個世上還是黑白分明的，你們可以說，有人在汙蔑你們，但你們不能否認的是，你們確實幹了那麽多的壞事，天理昭彰，你不信是因為你還是不夠聰明！”張堯給嚴世蕃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麽一直針對嚴家。
“……”嚴世蕃聽了這些，還是不說話，但也是忘了眼前所有的事，專心思考張堯所說的‘天理昭彰’的，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