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與歸九齡待溫馬走後,便潛入井水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井下,竟然有一處廣闊的地下湖。


    歸九齡本是水族,在這井下更是如龜得水,索性時現出原形,現出千年老龜的模樣。


    讓楊風坐在他的背上,帶著土地爺遨遊井底。


    ……


    大廳之上亂作一團。


    “敵人使用了拋石機一類的攻城器具麽?”


    “我的天爺,從大門到這裏起碼兩裏地,這玩意就是這麽飛過來的!”


    溫馬到底是一堡之主,很快便是鎮靜下來。吩咐道:“溫麗,你去內房中,照顧你嬸子和你娘親等女眷。溫義,你和溫九去各處盤點人數,集結人馬。”


    溫麗、溫義齊聲道:“是,伯父。”


    溫義道:“我見到楚然妹子,出門打獵,要派人去找!”


    “不用管她,專心迎敵!這次恐怕是我溫雲堡的大敵啊。”溫馬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酒壇,心中猶有餘悸。


    溫化說道:“二弟,我溫雲堡建堡逾三百年,什麽風浪沒見過,今次,也定能夠化險為夷。”


    溫馬轉頭望向,廳堂上掛著的曆代先祖肖像,深施一禮,說道:“先祖在上,護佑不肖子孫。”


    廳堂眾人都是齊齊施禮,眾人心中大安。


    溫馬說道:“咱們走,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攻打我溫雲堡!”


    語氣中一掃陰霾,氣宇軒昂,到底是一堡之主。


    溫化其實心中對弟弟繼承家主,而自己這個作兄長的在後馬首是瞻,多年來總是不忿。


    今日驟臨大變,溫馬仍然沒有失了方寸,處理得當,安撫人心,自己這一點是萬萬趕不上的。


    ……


    大門處


    城門望樓被砸得一塌糊塗。


    老三用酒壇砸爛城門,望著那飛走的影子,又望著空空雙手,呆了半晌,反應過來:“老四,老四!老四走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驚人的體重下壓,震得大地又是一麵顫抖。


    溫馬等人已經趕到,數百人具是身著勁裝,溫馬、溫化、莊蒙、紅葉禪師以及其它一些女眷,被護衛在其中。


    現在不知道敵人動向,分散家眷,就等於分散兵力。


    眾人來時,隻見到一人在門口,不見其它敵人蹤影,都是一愣。


    “怎麽隻有一個人,投石機也不見了!”


    “會不會是其他人,見到咱們溫雲堡的人集結,都是給嚇跑了!”有人很是樂觀!


    溫馬見到滿地屍身,心中氣憤,說道:“好賊子,竟然敢打死了我溫雲堡如此多的人,我與你勢不兩立!”


    溫馬揮動手中戰馬刀,隨著他的手勢,眾多護衛或是抽刀,或是彎弓……


    一瞬間,肅殺氣如秋風掃葉,令人膽中生寒。


    有武者手拉硬弓如滿月,生牛皮、牛筋纏成的弓弦,硬直如同鐵線。弓體黑沉如鐵,上下轉出兩個弧度仿若牛角。


    是為大角殺弓!


    飆射而出的勁箭,能穿沒入石。


    這大角殺弓是朝廷邊軍的戰弓,因為其威力甚大,尋常人家私藏一把,那就是滅門的死罪。


    而溫雲堡藏了足足三十一把。


    尋常兵丁,能拉動這大角殺弓已是不易,護衛們個個彎弓如滿月,溫雲堡武風沛然,可見一斑。


    “發現還有一個活的!”幾名扈從將那人,抬到堡主身前。


    隻見這護衛滿身是血,他的身體已經被碎石砸得血肉模糊,那護衛嘴角有鮮血汩汩滲出。


    眾多女眷嚇得驚叫連連,恐慌之心四散……好在有堡主夫人安撫。


    “快走,那……那人是個怪物!”那護衛說完,便是


    溫化說道:“管他什麽怪物妖怪,今日敢來我們溫雲堡,就讓他有來無迴。我溫雲堡也是附近武林中響當當的招牌!”


    “妖怪?”溫馬念叨著,想起綠花道人的告誡,說道:“去把綠花道長給請來!”


    溫義說道:“沒找到綠花道長。他的兩名弟子,其中一人跟著小姐去打獵,另一人則是不知所終。”


    莊蒙不屑道:“這道人無事時,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現在真有災殃,恐怕已經是腳底抹油溜了!”


    心中則是酸溜溜的想到:娘的,這老小子真是狡猾多智啊。老子也正要開溜,誰知道被這溫家小子碰上。


    紅葉禪師道:“我師兄和那位神……他的弟子,不是這樣的人,他們應該還未得到訊息。”


    “哎呀,大師你就別替你這位師兄說好話了。即便是他來了,我看也未必有多大用處?有您和莊蒙道長在,便是能抵得住千軍萬馬!”溫義說道。


    ……


    溫馬以劍指那粗野漢子,說道:“閣下,到底是何人,無故殺傷我溫雲堡子弟?”


    堡主眼帶殺意,與寒光閃閃的箭頭,一齊指向白頭惡漢。


    勁裝護衛早已在四周散開,形成一層層包圍圈,插翅也難飛。


    老三似是沒有聽到問話,也未見到護衛逼近,更不在意箭頭直指,隻坐在地。口中道:“老三累了,老三想休息!”


    “不迴話,不迴話,也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溫馬舉起手指。


    眾護衛隻等堡主手指一放,便將這來曆不明的惡漢,射成血刺蝟。


    “等等!”莊蒙說道。“這家夥來曆不明,不知道是人是妖。先問清楚,總沒壞處!”


    “是人,我這些刀劍足以讓他掉十次腦袋。是妖,這大角殺弓中的箭支中空,內填藥火,一遇妖氣便引燃,炸得他魂飛魄散!”溫馬語氣森然。


    平日裏與溫馬相處,莊蒙覺得後者隻是一介平庸武人,到時沒料到,他遇事沉著,臨危不亂。


    莊蒙聽聞這箭支中竟是朝廷鎮殺妖魅的滅妖爆裂箭。心中大定,笑道:“沒想到溫堡主有如此斬妖除魔的利器。”


    “斬妖除魔不敢說,身處深山中,總得防備這種蠻狠妖人作亂!”溫馬說著就要落指,命令放箭。


    莊蒙笑道:“這滅妖爆裂箭用一支少一支,如此使用,委實可惜。就讓小道獻醜一二。”


    本來莊蒙想著找機會開溜,畢竟從這裏榨取的金銀也是不少,沒必要再畫蛇添足,多耗心力。


    但是聽到這溫雲堡有著朝廷禁物,心中對其不禁多高看幾分,心中存了結交之念。


    即便這次得不到好處,結下了這一條緣,以後有的是機會財源滾滾。


    “哦,那在下就拭目以待!”溫馬揮了揮手,示意眾衛士放下上緊的弓箭。


    莊蒙手捏青須,飄然而前。


    “道長小心啊,這莽漢看起來不易對付!”紅葉禪師一直在人群中尋找楊風等人,暗祈不要遇害,這是見到莊蒙道長出手,囑咐說道。“要不等我師兄。”


    “該小心的是這蠢物,貧道才是真不易對付!恐怕隻有貧道降伏這妖人,貴師兄方敢現身吧?!”


    這一個敢字,有意譏刺人膽小怕事,令紅葉禪師也跟著無光。


    風吹道人長袖如青雲,素鞋踏地,宛然便是一尊降魔真人,令溫雲堡上下信心為之一振。


    隻有紅葉禪師心中惴惴,總覺得不易對付。


    “不知神人現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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