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稟前輩,此人乃是天璿派的統兵大帥陰子風,而且天璿派中亦有地仙坐鎮!”


    “如此說來本座算是無意中幫了汝一忙咯?嗯,能於此穀與汝相見,那也算是有些因果,那這些零碎送於汝,且去與那些域外修士爭一爭高下!”


    說話間,張衝右掌作勢一甩,數千套血紋虎騎軍鎧甲符兵就在雄霸天身前堆成一座小山。隨後不待後者謙謝,他正要轉身離去,雙目餘光中突然見得一道因果線從天而降,連在自己與後者身上。


    如此怪異的場景讓張衝不得不把邁出的右腳收迴,口中有些生硬的說道:“汝剛剛說汝是東麵玄霜城的城主?那正好本座腹中起了饞蟲,汝頭前帶路,帶本座去大快朵頤一番!”


    聽得張衝這番峰迴路轉的言語,原本在有些遺憾的收攏地上鎧甲兵刃的雄霸天霎時間就振奮的迴道:“那前輩可真是挑中了好地方,玄霜城別的不敢說,在靈食靈酒這一塊那是聞名此界的,雖然如今戰亂頻仍,許多特殊靈材缺失,但是比其餘地方卻依然不知好了多少…”


    口中滔滔不絕做著結束的同時,雄霸天還不忘轉身駕起一朵白雲載著張衝往東麵飛去,而後者則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身上那根多出的因果線猛瞧,思慮著此中因果究竟應在何方。


    張衝的怪異反應,雄霸天自然也是發現了,雖然心中也有些許忐忑,但為了家中下一代的崛起機會,他還是願意拚力一博的。就在後者對玄霜城的美食不停解說中,隻是用了數盞茶時間,二人就飛臨城池上空並直奔城北的城主府而去。


    待得白雲落在府前寬敞的廣場上,雄霸天轉身剛要說些什麽,就見那位“張前輩”雙眼驟然一亮,隨後仿佛發現什麽特殊的寶物一般,隻是兩腳隨意邁動,就帶著他一起來到後花園內。


    隨後張衝也就不再理他,自顧自的來到一顆大樹下,也不管地麵的灰塵泥土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雙腿一盤,雙手支在腿上撐住下巴,靜靜的陪著身旁那個大頭童兒玩螞蟻。


    這大頭童兒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衫,頭上歪著兩個總角用彩帶裹住,全神貫注的蹲在樹下,左手邊一堆蓍草,右手邊一堆小木棍。隻見他先是用左手不停擺弄蓍草,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卜算著什麽,接著右手在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等方位擺下數目不一的小木棍。


    一旁靜觀的張衝可以感應到隨著大頭童兒的動作,樹下尺餘方圓內的靈氣被其扯動擺布,形成不同屬性的力場。那些被小木棍圈住的嗅靈蟻,就猶如失去最敏銳的嗅探天賦一般,或是原地打轉,或是於木棍間到處亂竄,或是於短距離間來迴跑動,等等反應不一而足。見得童兒表現出來的特異,張衝忍不住頜首微笑,此子果然是合該入得自己門下修習符道,其以後一定是個以天地做符的大宗師。


    不過張衝卻是不知道自己陪著童兒一起,二人一大一小在樹下“玩”螞蟻,如此詭異的場景著實讓雄霸天感到難以置信,腦中卻情不自禁的閃過一個詭異念頭,莫非這位前輩就是為這拓梅孩兒來的?


    就在這時,城主府中被驚動的一幹人等紛紛朝著後花園而來,其中雄霸天的妻兒更是爭先恐後的對其噓寒問暖,這些外界的紛紛擾擾終於把那專心致誌的用蓍草演算卦象,用木棍擺設陣法的大頭童子驚醒,一雙呆滯的大眼睛瞬間變得靈動起來,側頭看著身邊那個多出的大人,感受到其身上那令他親近慕孺的氣息,突然撲上前去跪倒在其身前。


    “梆梆梆”


    實實在在的連磕三個響頭後,大頭童子一把撲入張衝懷中,仰著大腦袋,露出其髒兮兮的笑臉,憨憨的喊道:“老師!汝怎麽才來找徒兒呢?徒兒前幾日就用甲盤算到老師已來了玄霜城中呢!”


    之前神念中甫一見到這個童子,張衝就明白自己與雄霸天的因果何在,全是應在後者這不受待見的小兒身上。不過自己這個二徒弟卻是給了他諸多驚喜,雖然隻是個六,七歲的童兒,卻已然是個術算高手,兼通符陣二道,再加上那個與其氣息相通的卦盤,一看就是伴生的法寶,施以自晦之術後,就連小劫法境界的雄霸天都看不出來,那此徒兒的真實身份就唿之欲出,顯然是一位高人轉世之身。


    哎,都是天涯淪落人呐!


    念頭轉動間,張衝就想明白其中的前因後果,伸手愛憐的擦去童兒臉上的汙垢,口中擲地有聲的說道:“承蒙汝此世喊吾一聲‘老師’,那麽汝就是吾之二弟子。至於本門根腳,則是源自上清一脈嫡傳的符道,汝之前還有一位大師姐,因為前世隕於九霄神雷之下,如今也已轉世重修,所以汝若能奮起直追,未嚐不可追上她!


    至於汝身上因果,自是由吾替汝擔之,以後汝自管好好學藝修道即可!汝可聽真?”


    “嗯,徒兒聽著呢!有老師真好!”


    聽著那邊師徒倆旁若無人的互動,那雄霸天正妻,雄拓海之母樊文蘭鳳目一瞪正要發飆,就見得自家夫君雙眼滿含殺機的冷冷一瞥,她頓時感覺猶如無數“玄冥真水”兜頭淋下,從頭冰到腳寒徹入骨,隨即俯首帖耳的老實待著。


    這等情形落入其餘雄府的人精眼中,更是變得噤若寒蟬,一直到張衝起身伸手牽著二徒弟雄拓梅走了過來,離著諸人還有數尺就立定腳步,朗聲說道:“雄城主,此子與張某有緣,師徒情分天定,如今某已收其為二弟子,想來汝不會不答應吧?”


    “答應,晚輩自然是萬分答應!”


    “既然如此,不知某徒兒的生母何在?”


    “這個,這個…”


    “看來雄府主亦是不知,那還是由某自己來找吧!”


    說話間,張衝心念一動,一麵寶鑒浮現身前,右手在二徒兒身上攝來一股氣息投入鑒中,鑒麵上光芒一閃,就見得一名麵目姣好的女子正在一處河邊浣洗衣物,旁邊是堆積如山的汙衣,她用力搓洗石板上衣物,還不時捶打後背,顯然因為終日勞作而導致身體虧損嚴重,已經積勞成疾矣。


    見得鑒中此等情景,雄霸天狠狠瞪了一旁的樊文蘭一眼,後者有些心虛的挪開目光。


    “老師,是娘親,那是娘親!”


    “嗯,是就好,且讓徒兒看看老師的手段!”


    話音未落,就見張衝探手往鑒中一攝,隨即一道光芒閃過,那浣衣女子就出現在大頭童子身前。


    “娘親!娘親!”


    正在河邊洗衣的黎彩衣隻是感到腦袋微暈,再清醒過來時,耳邊先是聽得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兒聲音,初時還以為是幻聽呐,不過隨即就有一個隻在夢中抱過的小身子撲在懷中,繼而就見得那個大腦袋孩兒抱著自己嗚咽著,哭鬧著,讓她再苦再累也不會哭泣的雙眼霎時間就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雄城主,既然張某此行已然圓滿,那就不再叨擾於汝,某便攜了徒兒母子二人就此告辭!”


    說完話,張衝也不再理會欲言又止的雄霸天就要用“眾神殿”兜了徒兒母子走人。就在這時,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自前院傳來:“且住且住!此二者俱是城主府中人,汝莫想如此輕易帶走!”


    來人正是一身殺氣未消的雄拓海,他剛剛進得府中,就自守衛處聽聞自家父親似乎帶了人迴來,他立即明白那人應是墜星穀中那位新晉地仙,在滿腦子成為地仙弟子的念頭驅使下,施展遁法往後花園飛快趕去。他人還未到,就聽得張衝欲走以及話語中“徒兒”二字,瞬間怒火攻心,忍不住大喝阻止。


    可惜在張衝眼中,一個區區道基修士,不過是螻蟻而已,他仍然自顧自的收起黎彩衣母子。見得他如此目中無人的樣子,驕狂慣了的雄拓海理智頓失,抬手一指,怒喝道:“汝這…”


    “哼…”


    “前輩手下留情!”


    乍一看到自家逆子的行徑,雄霸天就心知要遭,連忙出言試圖求情,同時一式“地氣玄光罩”使出,欲要護住雄拓海。可張衝隻是冷哼了一聲,被光罩護在其中的雄拓海卻慘叫一聲,瞬間委頓倒地,一身修為已然盡散幾成廢人矣。


    “海兒…海兒…”


    見得兒子被如此重創,樊文蘭淒慘嚎叫著撲上,抱住雄拓海不停的塞入各色靈丹,企圖救治後者。而雄霸天則麵色鐵青的看向張衝,口中冷冷道:“張前輩,莫非這就是汝的為客之道?”


    “那雄城主可有待客之道?就憑汝縱容汝那不成器的兒子試圖訛詐於本座,就算把汝打殺當場,屠滅汝全家也是可以!莫非以為地仙二字是白叫的嗎?事到如今,莫非汝還想試探本座的底線?那本座就隻好送汝以及府中老幼一起去九幽地府輪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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