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莫非你小子有何發現?”


    “小子突然心有所感,有為數不少的外域修者已經進入本界之中,所以才有此問!莫非其餘三方真正的後手就是這些域外修士?”


    “什麽?”


    諸位地仙不約而同的驚唿出聲,吸引了一片片目光,他們這才漸漸冷靜下來,隨即心頭的隱隱疑雲豁然開朗,然後突然看向那緊皺眉頭,似乎在感應著什麽的沈淵。


    足足過得一刻,沈淵這才鬆開眉頭,接著隨手放出一個隔音法界,然後下意識的低聲道:“多虧大衝哥兒事先提醒,否則老道的‘玄天法鑒’一定會漏過些許蛛絲馬跡!”


    “這麽說,其餘三方都有域外援軍呐?”說話間,廣成派神和子先是恍若不經意的掃了食肆中的諸多修士一眼,隨即麵色轉冷,顯然是有了不好的聯想。


    其餘幾位地仙亦是想到這一點,此艘大艦之上可是聚集了中土道門大半精英,哪怕他們這些地仙能夠僥幸逃脫,可是如此多精英被擊殺,那道門也會出現青黃不接傳承斷代的局麵,終究還是會被其餘各方鯨吞蠶食。


    “諸位師長莫要太過憂慮,依小子想來,這些域外修士恐怕大多數是為了以防此戰結局不利,而做好的翻盤準備,其真正的目標恐怕還是小子!至於此中原因,還請恕小子不能細說!”


    張衝此話剛一說出口,除了見過他隨口發願天地響應的沈淵以外,其餘諸位地仙都是目露猶豫不信之色。見得此等情形,他就隨手召出一麵寶鑒,正是三劫仙法“鑒照寰宇”所化。此時鏡麵上接連閃過一幅幅畫麵,有兩名後背懸浮數目不一光圈的光頭僧人,隱入一座正在飛快遁走的塔狀寶物中;亦有一條背生雙翼的騰蛇與一隻同樣肋生雙翼的飛羆化作蚊蠅大小鑽入一座巨大宮殿中;更有一名獸頭人身,身披紅鱗,耳穿紅蛇的祝融族人與一名蟒頭人身,身披黑鱗,腰纏獨角青蛟的共工族人,變幻身形進得一尊遺蛻中。


    “果然是這些狗娘養的奸狡之徒於暗中耍弄陰謀詭計!”


    沈淵先是惡狠狠的咒罵一聲,隨即見得張衝盯著那一塔一殿一肉身軀殼猛看,於是出言為其解惑道:“那就是佛魔妖三家的看家寶物,分別為浮屠塔,萬妖殿,元始天魔真身遺蛻,俱都是等同於半步幻神的寶物!此次紫極黃圖之會恐怕是要橫生波折矣!”


    “沈師莫要在此糊弄小子!小子可不信你等大能敢帶著這麽多精英弟子出門,而會沒有準備趁手的底牌寶物!另外這紫極黃圖之會又是何說法?”


    其餘諸位地仙聞得張衝話中的調侃之意,亦是為之莞爾,笑容中滿是自信,顯然是被他猜中了。這時塗山烈適時插言解釋道:“紫極黃圖者,乃出自‘紫極三辰正,黃圖九域清’一詩之中,傳聞此詩是出自某位聖人之口,今日被吾等不肖後輩借用而已。”


    另外,今日酒會就暫且到此結束吧,吾等還是先各自與宗門通報此中變故,並重新布局一番,如此才算穩妥!”


    “善!”


    “可!”


    “附議!”


    “……”


    七位地仙飛快通過此議,隨即起身離去,臨走時各人還不忘取走張衝奉上的百缸“七情仙釀”,期間張衝狀似不經意的無聲蠕動嘴唇數次,卻是暗中告知沈淵塗山烈等地仙,自己於湯穀抽選血戰場地時,不會選擇“人皇墟”!


    見得七位地仙與張衝嘀咕一陣後,就各自帶著一臉疑惑,震驚,不可置信等表情離去,其餘大修士俱是心生疑慮,想上前探問而又顧慮重重。


    “既然幾位師長已去,諸位道友何妨上前共敘,一起談玄說道不亦快哉!”


    見得此等情景,張衝心中不由得為之一樂,這些宗門大修士就猶如異性相斥的磁石一般,互相之間總是想分個高下。等他開口出言相邀,各派大修士自然是欣然上前,一時間好不熱鬧。


    後來諸修先是談玄論道言語交鋒之間,自是各不相讓,更是引得那些煉氣弟子紛紛圍攏過來旁聽。


    這時羅浮派的柳雲月就順勢提議諸位大修士輪流上台講道,連帶張衝都被推拉擠兌著第一個上台,就符籙一道說法一番。他亦是明白這是各派大修士於暗中鬥法,變武鬥為文鬥。


    如此一來,為了維護自己符道宗師的名頭,張衝自然是不能敷衍了事,可是又不能泄露門中符術精義,於念頭轉動間,他隨即想到幼時沈淵送與他的紫符閣符道典籍,又想到此派因為滅門之故,典籍秘法星散此界流傳甚廣,並多為符修所修習。想到此處,於是他靈機一動,隨即由紫符閣符法開始講起,接著把元神境以下的符道,自最基本的凡俗三關開始講起,言語簡潔深入淺出的重新演繹一遍,真是字字珠璣玄妙無窮,一時間把場中對符道有所涉獵的修士聽得如癡如醉。


    而講到金丹境修持後,張衝還是不曾停歇,那些聽講的煉氣士頓時為之一驚,前者這是要把直指元神的符道之路重新貫通?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們所想一般,張衝繼續閉目凝神,自顧自滔滔不絕的往下講。此後隨著他話音落下,先是有一朵朵“天花”憑空出現,墜入船板上消失不見,接著又自艙中憑空降下一縷縷玄黃之氣,落入他攤放於腿上的手掌中。見得此等異狀,那些冷眼旁觀的各派大修士亦是不由得為之動容,知道張衝這是重塑此界符道傳承,因而天降功德呐!


    待得張衝說法完畢,自然而然的睜開澄淨徹悟的雙眼,顯然在剛剛的講法過程中,他順便把自身所學梳理了一遍,修為又有所進益。隨後就見一位位修士起身拱手,口中連連恭聲唿喝道:“見過張師!多謝張師為此界修士重續符籙大道!”


    “毋須如此!張某不過是與你等就符籙一道互相切磋而已!”說話間,張衝隨手收起手中不多的功德之氣,並起身離台迴座,同時語帶懇切道:“另外就是希望你等可以把今日所得於此界悉心傳承下去,那就不負張某今日一番口舌矣!”


    見得張衝如此坦蕩的傳道,後續上台的大修士亦是為其大氣所感染,各自就自身所學挑出一樁最得意之處悉心講授,雖然未曾如前者一般天花亂墜,功德天降,但是依然讓諸修受益匪淺。


    台上台下俱是如此這般全身貫注之下,諸人根本察覺不到時光流逝,直到此艦的元靈敖風前來向張衝迴稟,即將抵達目的地“湯穀”,眾修這才驚覺已過去整整兩晝夜矣!


    “既然戰場將至,那我等講法就到此結束吧!諸位認為如何?”張衝先是把敖風傳來的消息複述一遍,隨即出言結束此次被後世史籍稱為“紫極黃圖法會”的講道大會。


    待見得諸位大修士俱是點頭應允後,他才又隨手取出九道色呈黝黑且靈光閃爍的符籙,對著石中玉等九人道:“諸位參戰的道友身上恐怕都有宗門備下的底牌寶物,張某本不想行此畫蛇添足之事,但最後想想還是有備無患。此九張符籙功能隻有一個,那就是萬一身殞,可以無視半步金仙之下的攻擊,護住並挪移本命靈光,算是身為此戰同袍的贈禮吧!”


    說話間,張衝信手一揮,九道符籙就自發投向九人。原本對他手中那其貌不揚的符籙心有不屑的諸修,在聞得“半步金仙”四字後,不約而同的為之一驚,隨即下意識的接過此符,紛紛用神念掃過的同時,不忘向他道謝。


    諸修隻見得此符簡單至極,符頭是自上而下用創世陰文所書“敕令”二字,符邊卻是妖鬼圖紋盤繞曲折所化,符肚正中則是用地皇神章書就的“九幽地府冥君”神名,然後下方則是簡簡單單的“庇佑”二字。


    如果不是其上那猶如大地一般淵深不可測的氣息時不時閃現,還有那恍若自蘊靈機的創世陰文,地皇神章等等道紋閃爍,此符怎麽看都像是凡間遊方道人為了騙財之用而杜撰的符籙。


    不過從沈淵口中對張衝有些許了解的石中玉魏魁二修則是盯著那“九幽地府冥君”的神名一臉若有所思,顯然是心中對此“冥君”有所猜測,但是依然不認為此君就是張衝本人。


    把早已備下的仙符送出後,張衝就不再管他們,而是自行沿著舷梯緩步而上,很快在他身後就明目張膽的跟上幾條小“尾巴”。


    等來到大艦甲板上,張衝也不迴頭,隻是語帶無奈的說道:“我說諸位女道友,一直尾隨我至此所為何事?”


    “無他!隻是想看看所謂的四海大都督是不是凡人中書中記載的那般,變成‘富易妻,貴易友’的淺薄之徒!”


    聞得他主動出言問詢,蒙雁下意識的接過話茬,顯然這番話在她心中醞釀許久了!


    “怎麽樣?如今驗證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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