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令,鳳長天不識天數驕狂自大,無盡惡業臨頭,當降下火災,罰之!”


    隨著張衝的敕令聲落下,其本命法器“萬劫圖錄”當即悄然浮現在記錄鳳長天信息的“生死簿”冊頁上,隻見其上“距離大三災之火災尚餘三千一百二十三年”的數字飛快變少,兩千九百九十九,兩千五百,一千八百,一千…直至變為血紅刺目的“零”字。


    就在此時,那鳳翎零落,堪堪衝破“九曲天河大陣”鎮封的鳳長天突然尖戾的引吭鳳鳴,無窮的“地極真火”突兀的自其體內驟然燃起,瞬間就把猝不及防的鳳長天已顯現的“鳳凰真身”焚滅大半。如此蹊蹺的大災臨頭讓他知道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以其剛剛渡過瘟疫之災沒多久的肉身,根本就沒有渡過“火災”的丁點希望。念頭轉動間,明悟其中得失後,於是他當機立斷激發血脈內的本命大神通“浴火重生”,同時不管不顧的汲取身上剩下的所有精元血脈,以此包裹住自己的本命真靈,然後在神通的育化之下,重新蛻變為一顆赤紅色的鳳凰卵。


    不過火災之力並未因此而褪去,無數橙黃色的“地極真火”就繚繞在卵外,仿佛等候著鳳長天隨時從中出來渡劫一般。


    張衝饒有興趣的看向對麵的鳳凰卵,他也知道在純血鳳凰進行“浴火重生”之時是受天道保護的,這就是所謂神獸的“天眷”,所以他也樂得旁觀並長長見識。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鳳長天主動激發神通“浴火重生”之時,鳳族祖地的“浴火堂”突然騰起無形焰光,驚動了坐鎮祖地的三位長老。


    “這是長天那孩兒被迫使用浴火神通了?”二長老鳳歌看著殷殷震鳴的那塊刻有“鳳長天”之名的符牌,口中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應是他無疑!此前他就外出去追查族長幺兒九霄失蹤之事,應該是中途遇險了!”聞得二哥所問,三長老鳳曲也是滿臉凝重的應道。


    “可是自從各族共同發下誓約,約束地仙修士不能插手界內事務以後,以他小三災都已渡過的修為,此界能逼迫他使用此涅盤神通者屈指可數啊!”鳳歌有些不解的說道。


    “二位族弟不用如此驚疑,應是長天遭遇了此界的變數之故!”


    此前一直閉目不語的大長老鳳吟此時終於睜眼並出言安撫道,見得鳳歌兩位麵帶疑惑的望了過來,他隻得繼續解釋道:“變數者,應劫而生且氣運濃厚,同時不可以常理度之!更關鍵的是,其無法推演卜算,遇之不祥!所以某剛剛轉而推演長天之遭遇,發現此孩兒應是被其謀算,提前引動那火災,無奈之下隻得使出涅盤神通!”


    “那長天怎會如此大意?以他如今修為,渡那火災豈不是找死麽?”


    “是啊,大三災之威,可不是小三災可比的!”


    “二位族弟莫憂!且看某施法助他!”


    口中說著話的同時,鳳吟抬起右手食中二指作勢一夾,一道晶瑩剔透的仙符突兀的被他夾在指間,而後直直的往身前一捅,二指直接插入空間,等再取出時,那指間的仙符就已消失不見。


    “嘿,還是大哥舍得,那可是老祖留下的‘琉璃鎮身符’,用來鎮壓‘火災’那真是大材小用了!”鳳曲見狀不由出聲恭維起來。


    “左右不過是一張仙符而已!但長天可是族中下一輩中最有希望成就地仙的苗子,吾等怎麽可能坐視他隕落在三災之下呢?”


    “大兄所言極是!”二長老鳳歌同樣頜首讚同,隨之又語帶重重顧慮的繼續道:“不過萬一此事不慎泄露,讓牽頭發起自律誓約的那些老不死知道了,那吾等又該怎麽辦?”


    “無他,隻要讓其無法泄露即可!”老三風曲陰狠的聲音緊隨著響起。


    “善!”


    隻是隨口突出一字,鳳吟就恍若如常般重又閉目入定,他相信兩位族弟會處理好此事剩下的首尾。前者的意思,鳳歌鳳曲二人自然明白,朝前者拱手一禮後,就轉身出了祖地,自去安排不提。


    就在鳳族三老被驚動之時,在另一邊的“九幽輪迴鬼國”中,鳳長天的涅盤神通時間已畢,他完好無損的肉身從卵中破殼而出,其殼化為赤甲批身,而早已蓄勢以待的“地極真火”不等其閃避就瞬間纏繞上去。眼見他似乎就要重蹈覆轍並徹底隕落於火災之下時,兩根晶瑩如玉的手指無視鬼國的界域阻隔,夾著一張仙氣繚繞的仙符輕飄飄的貼在其身上,而後就無視鬼國禁法的自發攻擊,施施然的縮了迴去。


    如此舉重若輕的破界施法,讓張衝瞬間明悟,這是有地仙插手,而且肯定是鳳族的老不死無疑。他見勢不妙之下,當即就要諸寶聯動並且痛下殺手,神識中就見那已用“琉璃鎮身符”鎮壓火災劫力的鳳長天,飛快的抱起元神沉淪的飛闐瞬間來到鬼國邊界,接連施展“破界珠”以及“大挪移符”,刹那間破開“九幽輪迴鬼國”的封禁且當即消失不見。


    “嗬嗬,這鳳族之中,盡是想著鑽天道的漏洞,莫非還真的以為身為神獸族裔,享有天眷就可以肆無忌憚了?看來我等還是太過老實了啊!”


    看著敵人逃之夭夭的張衝先是意味莫明的感歎一句,而後自靈官手中取過一枚蜃影玉簡,法力運轉之下,把其中記載著此前其餘鬥法過程的影像全部剪切掉,隻餘下鳳族大能插手的清晰圖像,而後才狀甚滿意的把此玉簡與一口石缽用法力托舉著朝身後送去,口中同時不容置疑的吩咐道:“火兒桑兒,你等二人一人持取一物立刻橫穿妖域,把此玉簡與石缽交給我那義弟,然後把此事詳細經過告知於他,他自會處理剩下的事情。”


    “火(桑)兒不迴去…”剛剛自入定療傷中蘇醒的火鹿二女聞言忙不迭的搖頭拒絕,不過對她們稟性非常了解的張衝自有辦法說服她們。


    “聽話!莫要以為你等此去會輕鬆,要知道妖域之中同樣險惡不已,兇橫的大妖更是層出不窮,所以你等才是危險無比,莫非你等二人是怕了了?”


    “去就去,我們才不怕呢!”


    聽得張衝語帶激將的話語,火雲闕腦袋不由一熱,應承之言就脫口而出,讓一旁的鹿靈桑捂頭鬱悶不已。不過念頭轉動間,後者就想到一個問題,當即問道:“兄長把如此大事委托於我等,那你自己又要做甚麽呢?”


    “對啊,你自己要去哪裏逍遙啊?”已經醒悟“中計”的火雲闕也跟著質問道。


    “我啊,自然是要宜當剩勇追窮寇啦,否則讓那鳳長天就如此輕易地逃脫,等其渡過三災,以後必是大患,更何況義母大人也還在他們手上!”


    “可是,可是…哎呀,桑兒,你來說!”


    “可是兄長又要如何追索他們?又如何從身為大修士的他們手中搶迴蒙家主母啊?”


    看著有如小雞啄米一般拚命點頭的火雲闕以及一臉擔憂的鹿靈桑,張衝抬手一指身上露出的一截漆黑鎖鏈,語帶輕笑道:“那飛闐已被我施法困住元神,而鳳長天更是借用仙符才得以鎮壓住火災之力,如今十成修為怕是隻能發揮一二,而且隻要有此物在,他們二修在我的追索之下就將逃無可逃避無可避,所以你等莫要多言,快快傳信去罷!”


    張衝話音未落,欲要出言爭辯的火鹿二女就被其瞬間自鬼國中拋出,同時耳邊傳來前者語帶堅定的聲音:“順便告訴我那義弟,義母大人之事,張某一定會給他一個交待,所以還請他靜觀!”


    二女甫一落地,就發現已收縮為珠狀的鬼國在她們麵前跳了三跳,而後躍入空中消失不見。


    “兄長,放心吧,我等一定會把信送到的!”


    “兄長你要小心哪…”


    二女先是朝著鬼國離去的方向喃喃數語,而後就頭也不迴的往西遁走,她們知道剛剛的鬥法波動肯定會惹來無數窺探的目光,而這裏又是弱肉強食的妖域,如果走得慢點恐怕就要橫生無數枝節。


    就在二女往東麵遁走之時,張衝卻駕馭著鬼國循著身上“心魔枷鎖”的感應,全力往西北方追去。而在他前方逃遁的鳳長天本以為自己已經逃出生天,卻不料前者又殺氣騰騰的追了上來,於是他一邊逃竄之餘,又一邊氣急敗壞的怒吼道:“你這陰險無恥之人修,這裏可是十萬大山內的妖域,莫要欺妖太甚!”


    “鳳長天,此前你不是氣焰熏天要對本都督生殺予奪麽?既然你以妖族身份插手心魔宗之內事,種下此惡因就必承受其惡果。另外你等鳳族違背各族大能共同發起的自律誓約,鎮族地仙於暗中出手助你,莫非還以為本都督不知?張某今日就是要對你趕盡殺絕,看看妖族修士是不是盡為出爾反爾的背約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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