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裏就是幫中的孩兒營所在了!”


    鄭嶽篁的說話聲驚醒了正在思考的張衝,後者抬頭一看,隻見出現在眼前的是用粗大原木搭建圍成的一堵寨牆,木製柵欄上麵懸掛三塊圓木板,從左到右上麵分別書有“孩兒營”三字,雖然木板上頗有風雨侵蝕的痕跡,可是上麵的字跡卻清晰可見,入木三分的筆劃間銀鉤鐵畫,一副鐵馬金戈的殺伐之氣撲麵而來。


    “嗯,好字,字如其人,想來這字是鄭大幫主親提的吧!”張衝忍不住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不錯,這是‘孩兒營’剛建立的時候大哥親手所書並掛上去的,可是隨著幫眾隕落得越來越多,這營地也越來越大,他反倒越來越不關心了。


    現如今孩兒營占地都有近十五畝,而如今在冊的孩兒營人數有五百八十七人,男娃五百零七人,女娃八十人。小章,這些娃兒的將來就交給你了。”


    “但請二幫主放心,小章一定不會辜負二幫主厚望!”張衝故意在“厚望”二字上加重語氣,以示自己明白對方的小算計。


    “嘿嘿…那我們就進去吧,裏麵正準備開飯呢,剛好把你介紹給他們。”


    鄭嶽篁說完話就舉步帶頭往柵欄門內走去,張衝則緊隨其後,一副老實徒弟乖巧小輩的模樣。


    進得門來,鄭嶽篁指著營地開始對著身邊的張衝介紹。入目之處就是一個大校場,裏麵有木頭搭建的校閱台,各種打熬力氣,錘煉體魄的器械,更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拐子流星等各種兵刃;正麵校場的是則一整排的啟蒙課堂,張衝凝聚“玉清靈眼”定睛一看,各處課堂門前都有標注木牌,上麵有“通識甲班”,“初級甲班”等字跡;而校場右麵一排排由原木構築的院落,院落與院落之間還有高大果木隔開,此果木類似張衝前世中的椰樹,上結一顆顆大如圓盤的橢圓形果實,一陣風吹過,樹木搖動間就會有熟透的果實吧嗒一聲跌落,裂開,流出一股股白色果汁,這裏正是營中的住宿區;校場左側則是一排長有五六十丈,內部打通的一層木屋,裏麵人聲鼎沸,正是孩兒營的飯堂,此時應該正在開飯。


    二人這會剛來到飯堂門前,鄭嶽篁剛要邁步直入堂中,就感覺身後的“華章”(張衝)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二幫主,先不急入內,裏麵似乎出了點事故。”


    有些走神的鄭嶽篁此時神識掃過堂中,心中馬上就有了猜測,憤怒之餘也順勢留下聽聽裏麵的“好戲”。


    “石吸,又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帶頭鬧事!是不是不想在這孩兒營呆下去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大吼道。


    “呂鐵鍋,你可別冤枉好人,我今天隻是在這裏看熱鬧而已,在飯堂罷食可不關我的是,如果你非要誣賴是我領頭的話,那我也就隻能滿足你了。”一個有些油滑的青年聲音響起,應該就是那石吸。


    “就是,就是我們是自發罷食,控訴你們這些黑心鬼克扣我們的夥食錢。”


    “對啊,你們這些無良夥夫把我們的靈米靈肉還來…”


    “……”


    隨著那石吸的聲音落下,眾多半大小子的聲音紛紛響起,聲討那些孩兒營飯堂夥夫管事,這讓有心人更是確定那石吸就是此次孩兒營罷食的組織者。


    “閉嘴!”那呂鐵鍋一聲大吼壓過那些孩兒營眾人的喧鬧聲,聽其吼聲可以察覺出此人修為應該也有三階。


    等場中一靜,那呂鐵鍋才囂張無比道:“你們這些米蟲,光吃不幹活,你們知道幫中每年花多少靈石養著你們嗎?哼,我老呂這是為幫中節省靈石呢,有本事就去幫中執法堂告我,看看有誰敢拿我怎麽樣?”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龜兒子有多硬的後台?難道你不是靠著那個睡了你婆娘的遠房親戚呂竇贏?”


    “哪個王八蛋敢消遣呂…”呂鐵鍋口中那個“爺”字還沒出口,就看見從飯堂門外進來一大一小。頭先那人八尺高,一張蒼白的死人臉,不是主掌孩兒營的二幫主鄭嶽篁,還能是誰?


    “啊,見過二幫主,剛剛小的不知道是您老駕到,口中出言無狀,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呂鐵鍋雙腿一軟,趁勢跪倒在地,並連連叩頭,口中不停求饒,沒幾下額頭上就鮮血淋漓。


    “你是自己老實交待貪汙克扣之事呢?還是要我親自對你進行拷問?”


    “我說,我說,是那財堂的執事呂竇贏讓小人如此做的,他還說這是上麵有人為了討好幫主夫人…”已經被嚇得失禁的呂鐵鍋一張嘴就把他的底給漏了,等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還把不該說的也說了。


    “拖出去,斬了吧!”鄭嶽篁信口命令道。


    “是,師傅!”張衝在人前很是“尊師重道”,連忙抱拳行禮恭聲應是,而後一個縱躍來到呂鐵鍋身前,後者剛調動全身真氣準備做垂死掙紮,就見張衝右腿一抬,使了一個譚腿的“單展貫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後者左太陽穴。


    場中眾人隻見二幫主身後的那青年簡單的抬腿一踢,耳中聞得“啪”的一聲響,入微巔峰的呂鐵鍋就直接軟倒在地,而後被那個青年拖出飯堂;興奮的眾人自然要隨著出門看熱鬧,堂中登時散了個幹淨,連鄭嶽篁也背著雙手跟了出來。


    卻見張衝來到校場校閱台上,把呂鐵鍋往台上一丟,後者眼皮顫抖,似要醒來,可以前者更是幹脆,右手一引,一把直刀出現在他左手上,正是“辟地刀”;他右手握住刀柄一抽,順勢朝台上後者的脖頸上一拖,一個胖大腦袋骨碌碌的滾下台來,同時一股鮮血從斷開的脖頸處狂噴而出,讓台下看熱鬧的女子“啊…”的一聲尖叫起來,至於那些熱血青年半大男娃則是大聲叫好起來,感覺心中的惡氣出了大半。


    “你是誰?竟然敢私自擊殺幫中管事?”


    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圍觀眾人身後傳來,眾人聞聲紛紛扭頭迴望,而鄭嶽篁的神識早就發現來人是誰,對張衝用嘴角撇了撇那來人道:“那小白臉子就是那呂竇贏了,竟然敢把他的髒手伸到孩兒營來,師傅有事徒弟服其勞,上去把他擒殺了吧!”


    台下眾人自然也認出了來人,正是那四階修為的財堂執事“綠豆蠅”呂竇贏,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台上的張衝就一竄而起,中途腳下輕點某幾人的肩膀,兩三個起落,就來到呂竇贏的前上方,雙手執刀,一式神滿意足的“開天辟地”使出,對著那麵目猙獰的後者劈下。


    “啊…給我開啊!”呂竇贏好歹也是經曆過廝殺的老手,身上的護體罡氣自發張開,同時雙手上由深海玄鐵打造的手套法兵上光芒閃爍,雙手呈十字交叉上托一架,他心中滿以為自己可以架住來人的刀,卻不料對方依然下劈如故。


    旁觀的石吸等人就隻見到一道刀光閃過,那個青年就施施然的一抖刀身,恍若要揮去其上本不存在的鮮血汙穢,而後還刀入鞘,直接掛於左腰側;這時他身前的呂竇贏口中咯咯連聲似乎想說什麽,接著自其額頭眉心開始,一道血線浮現,而後其人就突然一分為二,架起的雙手也是齊腕而斷,連帶那手套法兵也一齊劈開,鮮血五髒等濺了一地。


    此等情形比剛剛斬頭一幕更是血腥,因而當張衝轉身掃視周圍那些青少年時,後者都是閃閃躲躲不敢直視於他;當然也有些例外,其中就有十來個青年聚在一起敢於與他對視,想來也是孩兒營中的刺頭,那石吸應該就在其中。


    張衝舉步朝校場木台走去,所過之處的眾人自動為其讓路,有如劈波斬浪,無人敢阻。等他上台站定,麵朝台下諸人大聲道:“某乃華章,今年十八歲,四階修為,散修出身,剛剛被大幫主與二幫主任命為孩兒營營頭。”說道這,他故意停頓一下,等台下眾人互相交頭接耳的議論一番,消化他口中所言,直到眾人停下不言,他才繼續說道:“卻不想一上任就遇到此等貪贓小人,原本依照幫規第二大款第三大列的‘貪贓’來處罰,此二人當不致死,但是我們孩兒營使用軍規管製,所以隻能用幫規第一大款第三大列中的‘有祿者貪贓,處以斬首,淩遲,剝皮填草之刑’一條來處罰,故遵二幫主之命擒而殺之。”


    張衝話一說完,台下眾人嗡的一聲又議論開了,有擔憂的,有恐懼的,最多的卻是高興的,刹那間前者就收獲了孩兒營中大多數人的好感與信任,至於這好感與信任能維持多久就要看張衝自己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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