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嶽篁帶著二張兄弟追擊容芷兒他們的時候,張衝三人正擠在一個“海螺”法器中隨著海潮漂往“仙裂峽”西南方向的出口處,這樣一來雖然速度很慢,卻足夠安全,足足花了四天多的時間他們才“漂”了兩百餘裏的路程出了“仙裂峽”。


    “哎呀,可算是出來了,那接下來我們可以找個地方離開這螺殼,全力趕往上歂島了?”這是性格有些跳脫的姚峻在表達不滿,這幾天可把生性好動的他給憋壞了。


    馬勇貞笑著剛要說話,就感覺整個螺殼被海浪中澎湃的力量擊飛,三人一虎不停的碰壁摔了個頭暈眼花,這時“嘭”的一聲巨響才從遠方傳入三人耳中,接著鬥法散溢的餘波才四散傳入海中,又把螺殼震蕩著漂往“仙裂峽”左側並卡在一處礁石縫隙處。


    馬勇貞也是個膽大的,右手運使少許法力往螺殼壁上一抹,螺壁登時化作一麵水鏡,他操縱水鏡小心翼翼的掃過四周,終於在峽穀右前方百餘裏處見著了正在對峙的鬥法雙方。一方是個八尺白臉大漢領著他們曾經在“長隆號”鬥法台見過的張煉鋒張煉輝兄弟懸浮於水麵上;另一方則是龜縮在一艘懸浮空中的長梭之上的容芷兒李熙川等十餘人,不過這些人情形頗為不妙,一副被追殺許久的狼狽樣。


    “你們考慮清楚了沒有?隻要把那容家女娃兒交給老鄭,我保證不動你們分毫,還讓人送你們去上歂島,就像這張家兩小娃兒一樣。”這個有些陰冷的聲音自然是鄭嶽篁所發。


    “你想讓我們交出容仙子是不可能的,我們可不是張煉輝兩兄弟那種卑鄙小人,大家說是不是?”脾氣急躁的劉洪德脫口嗬斥,同時環視身周夥伴,卻不料小夥伴的眼神都有些躲閃,讓他心中感覺頗為不妙。


    “劉洪德,這些人當中就你最天真!你這些夥伴圍著那容芷兒打轉隻不過是想抱住那羅浮派元神修士柳雲月的大腿,你以為他們跟你一樣癡迷那容芷兒嗎?快醒醒吧!”此時手臂脊椎已經痊愈的張煉輝用不屑的語氣揭開了那些紈絝表麵上的最後那層掩飾,他心中所想不外乎是希望對方內訌一番,再逼迫粵州這些家族嫡子嫡孫親手把容芷兒擒下送來。


    “不會的,不會的…”劉洪德此時如受重擊,有些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


    “對啊,凡人有句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你們跟著這些容家人同舟共濟的渡過四天四夜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所以老鄭再給你們一個選擇,隻要離開那長梭,老鄭就既往不咎,放你們自由離去,如何?”


    鄭嶽篁此話一出就引起伍閔盧俊雲等人的騷動,前者所言仿佛是給他們找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絕好理由,眼神互相交流一番後就低頭不看那容芷兒,同時身形一閃離開了“辟水梭”。那葉皓還不忘順手把那陷入魔障中的劉洪德打暈帶上,因為後者是他的親表弟,不能不管;而潘延年則幾乎在同時祭出一艘飛舟法器把十三人一兜,就往上歂島方向快速遁去。


    張煉輝見此情形頓時忍不住快意的仰天大笑,口中還不忘朝容芷兒大喊:“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望族,這就是所謂的精英子弟,不過是些蠅營狗苟之徒!容芷兒,你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不知這位‘屍皇’鄭前輩堵住我等前往上歂島的通道並追逐我等四天四夜究竟所為何事?”容芷兒依然是清清冷冷的話音,卻是不屑迴應那張煉輝。


    這無視的態度把張煉輝刺激得幾乎爆起,剛要開口大罵就被鄭嶽篁掃了一眼,登時噤若寒蟬,後者這才開口道:“我紅旗幫早在六十八年底就在容家船塢下足大本錢定造了一批大小海船,可是前不久臨到交貨了,這批船卻被你容家扣下,你容家如此行事就逼的我等隻能請你容大仙子去紅旗幫走一遭了。當然了,我等會保障容大仙子你的安全,直到容家把那批船送來為止!”


    容芷兒聞言後看向身旁的李熙川,見後者點頭示意確有其事後,她才頗為無奈的迴應:“鄭前輩,就算是如此,你們抓了我也無濟於事,因為我對家族中的事務沒有半點影響力,如此一來甚至會使貴我雙方之間的情形更加惡化,到時候惹出了我師傅那倒黴的隻能是你們。”


    “嘿嘿…你當老鄭這幾日是在海上和你們捉迷藏呢?四天時間足夠你師傅‘星辰劍仙’柳雲月在上歂島跟羅浮派之間近四萬裏路途跑一個來迴了,可到了如今還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想來她也是不想被你容家當劍使喚,元神修士是有其尊嚴的!可惜了你容家一番好算計!嘿嘿…”鄭嶽篁口中頗為瘮人的陰笑著解釋。


    聽得他這麽一解釋,容芷兒李熙川臉上同時變色,這時鄭嶽篁卻突然出手,右手一伸,手掌一張催發死亡神意使出一式“隻手遮天”,由神意凝聚靈氣所化“巨掌”有如天傾一般壓向“辟水梭”以及梭上的容芷兒等人。


    這時在暗中調息恢複的李熙川暗歎一聲隻得拚命催發體內的金丹之力,灌入手中竹杖法器中,並快速的把變長變大的竹杖往海中一插,低喝一聲:“萬木壁壘!林海翻浪!”


    霎時間一片片的“樹苗”在海中湧現並生長成參天巨木,迎向從天而降的“巨掌”,這些“巨木”在迎擊的過程中還在不停的擺動,有如海浪一般湧動,這是李熙川所使“林海翻浪”凝聚整片“林海”之力跟敵人對抗。


    或許是因為五行之中水可生木的原因,李熙川的木係法術威力倍增,這讓他信心也隨之增強,卻不料他施展的林海隻是讓“巨掌”停滯了一下,就被其中蘊含的“死亡真意”掃過而紛紛枯萎散去。


    見此情形,李熙川心中一片錯愕,反應慢了一拍,這時鄭嶽篁卻早有意料,做下壓之勢的右掌大拇指跟食指一扣,一彈,那由神意靈氣凝聚的“巨掌”也跟著屈指一彈,瞬間擊中飛梭中的前者。李熙川隻來得及雙手持握變迴原樣大小的竹杖往頭上一擋,“嘣”的一聲巨響,他就被巨掌擊中並擊穿堅固的飛梭船底,去勢不減“噗通”一聲沉入海中。當神通境的鄭嶽篁全力進攻下,金丹修士李熙川卻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鄭嶽篁控製著“巨掌”下擊之勢不變,繼續罩向被從“辟水梭”中震出的容芷兒,值此生死攸關之際,後者雙眼霎時一亮,她感覺紫府中師傅所留的一道星芒閃爍的劍氣瞬間消失,引動她身周的兩枚星辰劍丸。其中陽劍一刺,一劃切開襲來的“巨掌”以及其中的死亡神意,陰劍則極具靈性的一圈一引護住容芷兒跟四名侍女,緊隨陽劍之後施展劍遁往北麵粵州飛遁而去。整個過程一氣嗬成,讓旁觀的鄭嶽篁根本來不及反應,容芷兒等人就消失無蹤,原地隻留下那破了一個大洞的“辟水梭”正晃悠悠的落下並浮於海麵上,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我恨你們這些修二代,特別是有元神大修士師傅做後盾的修二代!”鄭嶽篁雙目血紅的瞪著張煉輝二人,口中有些咬牙切齒的低吼。張煉鋒此時心驚膽戰的抱住兄長左臂,好在張煉輝頗有急智,指著剛浮出海麵的李熙川道:“鄭前輩,那裏還有一個容家長老,還是那容芷兒姑父,想來應該價值不低。”


    “哼!”鄭嶽篁滿心的邪火似乎找到一個發泄對象,左手一個彈指,一團慘綠色屍火往李熙川身上一罩,就把後者的神魂鎖在肉身中再也無法出竅,並被屍火時時折磨煆燒,讓後者口中不停發出瘮人的慘叫聲。


    張煉輝見著鄭嶽篁雙眼還是頗為不善看著自己二人,似乎在考慮如何炮製兄弟兩個,心中再無僥幸的大喊:“前輩息怒,前輩息怒,剛剛靈貂發現在我們後方百餘裏處還有人在窺視,據我所知其中一人身邊還有一隻疑似插翅飛虎的靈寵,就因為這靈寵還引來了那容芷兒的覬覦。”


    張煉輝此言一出,正在螺殼中觀戰的張衝心中暗叫不妙,見那鄭嶽篁扭頭看向自己的方向,那眼神似乎透過螺壁盯著自己等人,於是不再猶豫,抱著山君一聲不吭的躍出螺殼,激發一張“水遁符”就往東南方穿梭而去,同時不忘與馬姚二人傳音道:“那張煉輝肯定是在鬥法之時就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因而是我連累了你們,所以隻能由我去引開他們,而且我還有山君…”


    話沒說完,張衝就已遠去,馬勇貞在關閉螺壁水鏡之時,剛好看見那張氏兄弟托著一隻靈貂帶著那收好李熙川這金丹俘虜的鄭嶽篁往前者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發誓一定要滅殺那卑鄙無恥的二張兄弟!”姚峻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道。


    “到時候算我一個!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想華道友頗為神秘,一定有底牌,加上山君從旁協助,他一定可以逃脫的!”馬勇貞說話間用法力操控著螺殼脫離礁石飛快的潛入海底,寄希望於能躲過那“屍皇”鄭嶽篁可能到來的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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