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對戰讓許多陳宮台的“粉絲”很是不滿,紛紛指責荀伯符使詐,荀伯符的擁護者自然反唇相譏,說什麽陳宮台名過其實之類,一時間亂做一團,部分學童則是純粹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偶爾還會跟著喝倒彩,幫場子。


    這時有人發現了人群中的張衝二人,然後有人提議道:“山長和教育長都旁觀了對戰,給我們分析分析唄!”


    “就是,就是,教育長,我們最喜歡聽你分析了!”


    “同意樓上意見!”


    ……


    蒙衝也幹脆把義兄推了出去,讓他頂住學童們的熱情,隨後突然發現有人扯自己褲腳,低頭一看,卻是唐婕小蘿莉被衛二丫護著過來找他了,小女娃張著雙手要抱,蒙衝隻能無奈的伸手一提,把唐婕放在自己肩膀上看熱鬧。


    張衝來到學童們的中央,雙手抬起,手掌往下壓了壓,學童們就不由自主的噤聲,然後聽見前者緩緩開講:“剛剛有人指責荀伯符學童使詐,這個指責其實很無腦,為什麽這麽說呢?記得我有跟你們講過兵法,其中‘計篇’裏明確提到,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擾之,卑而驕之…”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環視了一遍四周的學童,眾人仿佛覺得前者視線在自己身上掃過,一時凜然謹記,張衝這才繼續說道:“剛剛那場對戰,荀陳兩位學童對兵種的選擇無可討論,畢竟沒有十全十美的兵種,隻有天衣無縫的指揮,隻要指揮得當,再普通的兵種也可以發揮不一樣的光芒。


    可接下來的偵查,作戰就可圈可點了,特別是陳宮台的偵查流於形式,大意,在各種神通秘技層出不窮的修行界,怎麽能單純靠卜算,傀儡,靈獸之類進行偵查刺探呢?如果在現實中這樣帶兵的話,那麽這就是草菅人命。


    其二,荀伯符的劇毒藤妖射箭的時候,陳宮台又犯了一個錯誤,地形不利,敵情不明,就迫不及待的盲目擺開陣型跟對方硬扛,後來雖然發現荀伯符有詐,但是在對方一波接一波的攻擊下,不得不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一直到荀伯符祭出勝負手,然後遺憾落敗。


    當然了這和荀伯符的靈識強度也有一定關係,他剛剛能精準的多線操作各個兵種士兵,就說明他的靈識比陳宮台強非常多。


    其實,剛剛這場戰鬥就和修行界修士們生死相鬥類似,荀伯符和陳宮台雙方實力相當又非常熟悉,那荀伯符更狡滑一些,不走尋常路,示弱於敵,等於是講了一個虛假的故事給對手聽,等慢慢掌控了爭鬥的節奏,他就突然發力,一波接一波的進攻,把對手逼入設好的陷阱中,直至消滅對手;這裏關鍵就兩個詞,欺詐,節奏,如果你們學會這兩個詞,那恭喜你,你將來一定會有所成就,而這兩個詞不僅可用之指揮,也可以用於生死交鋒,戰鬥,談判,博弈等等各個方麵。


    前賢有雲,國之大事,在戎在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果你們一直把這羿戰棋當做是遊戲玩樂的話,那麽你們長大以後最好不要上戰場,不然的話,終歸會害人害己!切記切記!”


    張衝說完,也不管這些童子是否有所領悟,拉著蒙衝和他肩膀上的唐婕一起離開了。


    在迴蒙家的路上,唐婕抱著兩支小胳膊,用她那稚嫩的小嗓音,故作深沉的評價:“大衝哥兒,你剛剛說的有些道理,欺詐,節奏,這兩個詞總結得很有見地,你確實有資格做小師弟的兄長。”


    “多謝唐仙子點讚!哈哈…”張衝二人相視大笑,這又是一個隻有兩人知道的梗。


    “點讚是什麽鬼…”


    打打鬧鬧之間,三人迴到蒙家,不過今天似乎有什麽客人,氣氛有些怪異,不過有事也是大人的事,三人一起洗漱清潔一番來到“問道堂”,落座旁聽長輩們談話,三人這才知道事情原委。


    就聽坐在左手邊的蒙梔朝上首的沈淵和自家老爹迴稟道:“大哥按父親的吩咐,引著妹夫去老宅住下,等會應該一起過來赴宴。


    別的倒沒什麽,不過據妹夫透露,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坐鎮粵州的鎮南將軍張蒼的胞弟張讓,或許他們此次過來拜會是另有所圖。”


    “張蒼”這個名字入耳,場中眾人反應不一,沈淵唐婕師徒二人恍若未聞,張衝則麵色詭異的朝蒙衝打眼色,而蒙九陽也下意識想側頭看向一旁的蒙衝,不過他反應及時,硬生生忍住,強掩憤怒道:“這麽說段珪這小子是故意引張家人來咯?還是說你大妹也知道這件事情?”


    “孩兒也是不知,不過,不過看妹夫的意思他是知情的!”


    “好啊,為父早就覺得段珪那小子不是一個好東西,早先要不是你大妹苦苦哀求,為父怎麽會把你大妹許配於她,現在竟然還想著賣親得利,真是一個見利忘義小人,等會你莫要多言,一切由為父應對,看看他們腹中到底有何鬼祟心思。”


    計議已定,蒙九陽看了看身旁握住葫蘆沉默自飲的老道,又扭頭瞅了瞅坐在下手一旁的外孫,歎了一口氣,有些欲言又止,這時他耳邊突然傳來老道的傳音:“莫要猶豫,且按你本心去處理,至於老道和小徒弟不用你來操心。”


    是啊,自家外孫已經拜入了上清宗,師傅還是地仙大能,自己還需要操心什麽呢,隻管表明自身態度就可以了。想罷,蒙九陽恍若放下包袱,唿喝著蒙衝兄弟倆去整點下酒菜,他要先陪老道喝兩盅。


    長者有命,蒙衝二小自然不會推托,已經進化成小吃貨的唐婕儼然是他們的尾巴,邁著小短腿跟著他們進了後廚;老道看著離去的三小,仿佛才發現自己三徒弟的異常,心裏一樂,讓他們師姐弟提前培養“感情”果然沒錯,才一年多唐婕就自己找迴了前世的記憶,哪怕隻是其中一小部分,那也無礙,萬事開頭難,隻要開了頭,就會越來越好。


    沒一會,蒙衝就端著鹵製切片的火牛肉,牛肚絲,還有二荊條蜀椒炒製的靈螺,專門取七彩靈雞的雞爪,用特製靈水泡製而成的鳳爪,油炸長生果等下酒菜出來了,身後是張衝牽著正忘我的啃著鳳爪的小唐婕。


    這邊蒙九陽正和老道你來我往的小酌,四個不速之客突然闖了進來;滿臉熱情的蒙參在前頭側身做引導,後續進來三人。


    緊隨蒙參的是個三十許中年人,身著大紅袍服,頭戴金冠,眉毛如刀,滿臉傲氣,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人;他身後是一個年約三旬,臉色蒼白,五官俊朗卻略顯陰柔,鷹鉤鼻,薄嘴唇,按麵相來看,是個涼薄之人;最後的是個白發老者,麵目普通,背著雙手,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四處打量,一副目中無人之態。


    進得大堂來,那鷹鉤鼻緊走幾步越過前麵兩人,直接給蒙九陽跪下三叩首:“嶽丈大人在上,小婿此來越州拜見,離家時曇娘特意囑咐一定要替她給嶽丈大人叩首請安,如此才能讓她稍減不能在嶽丈大人身前盡孝的愧疚。”


    蒙九陽見大女婿段珪如此作態,隻能打起精神應付:“行了,心意到了就好,你們遠在粵州,難為你還能想著來看望我們,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好好團聚過個年。梔兒,讓後廚上菜,開宴吧!”


    話音落下,蒙梔指揮侍女趕緊上菜,各種美食的香味頓時在堂中彌漫開來,把小蘿莉唐婕刺激得直咽口水。


    段珪眼珠子一轉,見嶽丈既不問他來意,也不介紹堂中眾人,知道這是對方在表達不滿,於是朝一邊的蒙參打了一個眼色。


    此時蒙參也發現自家老父的態度有些不對,心裏忐忑不安,所以暫時沒有馬上表態;不過他見著一旁的蒙衝以及拉著小蘿莉唐婕的張衝,三小正大馬金刀的坐在老父身邊,前者靈機一動,故意驅趕道:“小外甥,還不領著你義兄他們去後廚整幾個特色菜肴好款待你遠道而來的姑父?”


    隨著他話音落下,段珪三人紛紛注目蒙衝,仿佛看著珍寶一般;蒙衝對大舅使的小手段恍若未知,招唿了一聲張衝就帶頭離桌,後者趁抱唐婕下椅子的時候,仿佛丟了什麽東西在桌子底下,不過堂中除了狀似不在意的老道以外,沒人發覺做為路人甲的他所做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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