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莊的客房裏,千雨呆呆看著窗外,眼神空洞,雙目無神,似乎靈魂都不在自己的身體裏麵,想起了幾年前哥哥千羽帶著自己與洛昊哥哥去郊外遊玩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天真爛漫,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兔子就玩命追了起來,兔子靈活得很,東跑西躲的,誰知道一不小心滑進了河裏。河水極深且冰涼,自己感覺掉進了冰窖裏麵,自己不會遊泳在河裏撲通撲通地掙紮著,雙手死命拍打著河水,那是一種此生未有過的恐懼與絕望,感覺這河水就要把自己吞噬,整個人快要窒息。


    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苗條的身影如同泥鰍一般縱身跳進水裏,靈活地遊到千雨的麵前,一雙至今無法忘懷的大手把千雨從河裏抱住,那一瞬間,千雨從絕望中突然發現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反身死命抱住洛昊的脖子,求生欲望讓她失去了理智,不配合掙紮著把洛昊往下壓,自己拚命往上唿吸新鮮的空氣,還好洛昊水性了得,力氣也大,強行把她脫到了岸上。


    拖到岸上的千雨還是驚魂未定,眼神迷茫,呆呆坐著,任由水珠從臉頰流下,洛昊幫她擦了擦臉,很紳士脫下外套披到千雨的身上,溫柔說道“沒事了”。就是那一時刻,千雨心裏一陣暖流湧出,洛昊哥哥可能不知道你那時候是多麽溫暖帥氣,在陽光下那個笑容,足以把千雨內心的害怕和河水的冰冷完全驅散。從那天以後,千雨的目光所及,都是洛昊。


    突然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思緒,有人敲門,千雨飛快地站了起來,條件反射一樣向門外跑去。


    “昊哥哥是你嗎?”千雨快速打開門,看到的是楚家的二小姐。眼中剛燃起的火苗,瞬間又熄滅了,又呆呆坐了迴去,自從洛昊掉入懸崖後,前三天千雨還不知疲倦下崖底去尋找,不管不顧,發了瘋似的。但是崖底太大,又有無窮無盡的樹木花草,根本無從下手,絲毫找不到蹤影,到最後累倒了,又被楚家手下背了迴來,昏迷了兩天夢中一直喊著“昊哥哥”的名字,直到今天才悠悠醒來,醒來後又是滴水不進,一直坐著發呆,楚雄看到她這個模樣,就叫楚心妍來開導開導她。因為她這樣不吃不喝身體肯定挨不住,到時候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千雨,洛昊那臭小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會有奇跡出現的,你不要太過灰心,自己的身子要緊”楚心妍突然化身一個知心的大姐姐,聲線溫柔了,其實她一樣的傷心,卻要安慰另外一個人,堅強隻是她掩飾內心脆弱的保護色,隻不過她不表現出來而已,畢竟洛昊在她心裏一直有不一樣的位置。


    “心妍姐姐,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呆一會就好”千雨還是麵無表情,隻是禮貌性擠出了一句話,嘴角硬是堆出苦笑,眼淚在美目中打轉,真是我見猶憐。楚心妍一看沒辦法,歎了一口氣就出去了。


    西風城,陶家大院,燈火輝煌,富麗堂皇,陶子毅陶子衝相對而立,現在西風城事務由陶家接管,陶子衝身為代理城主已經全權負責管理,洛家生意全部轉到了陶家門下,一時間陶家實力大增,在西風城唿風喚雨。


    覃家家主覃富貴就是一個牆頭草,隨風飄搖,見陶家坐大,就唯陶家命是從,把自己許多家業與陶家合並,甘心為陶子衝賣命,而秦家就韜光養晦,不問政事,在這場動蕩中明哲保身,隻是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大哥,根據楚家莊眼線匯報,洛昊被楚家莊救下了,人就在楚家莊,而且楚家莊近來斬斷了我們商業往來路線,在西風城的各處交通要道伏擊我們,處處和我們作對,我們的損失相當慘重”陶子毅向陶子衝如實報告。洛昊掉入崖底之事讓楚雄封鎖了消息,江湖中還沒有人知曉。


    “楚家莊以前憑借楚傲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但是現在楚傲早已經銷聲匿跡了,估計早就死了,現在的楚家莊後繼無人,楚雄算是一個,其餘都是廢人,根本不值一提”陶子衝嘴角不動,感覺是用鼻子說出來的話,仿佛對楚家莊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但是楚家莊易守難攻,一來有天然的天塹之險,配合他們來去無影蹤的暗器,要想攻打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二來我們出兵攻打楚家莊師出無名,必然會遭到武林中人的譴責,必定掀起軒然大波”陶子毅不愧為陶家大腦,分析頭頭是道。


    “稍安勿躁,吩咐門人不要輕舉妄動,我自有辦法讓楚家莊窩裏鬥,你去召集那些被楚家莊打劫受傷害的江湖中人,把他們聯合起來把他們集結到楚家莊山下,適當搞一些事情,先讓楚家莊人心惶惶,亂成一片,然後等待我的命令,吩咐勇兒不要魯莽,我再也忍受不住喪親之痛了”陶子衝又想起自己死去的大兒子陶奮,心一陣揪痛,臉色變得發紫。


    “你去血山一趟,見見血門主,他會教你怎麽做的。楚家莊,到盡頭了”陶子衝詭異一笑,心中仿佛想到了一些有趣的往事。


    “對了,讓覃富貴跟你一起去,不然他以為我陶家飯是白吃的”陶子衝對這位覃家主投誠不放心,先讓他表表忠心。


    “大哥英明,我這就去辦”陶子毅這就去準備了。


    西風城,覃家覃家父子在屋內鬱悶滴喝著酒,風韻猶存的覃富貴的夫人在一旁負責倒酒。覃富貴看這娘們磨磨唧唧的,嫌棄她倒得太慢,一把搶過酒壇子,直接吹了起來。


    “那陶子衝是什麽東西,真把我們當做槍使,把城中雜務讓我們去打理就算了,還他媽派我出去作打手,我覃富貴什麽人,怎麽說也是西風城四大城主之一,他陶子衝什麽東西,老子一不開心就斃了他”覃富貴還是一樣的暴躁,對陶子衝的安排非常不滿。


    “爹,你太沒用了,這口氣都能咽下,整個家都讓你敗光了”覃海森也是喝多了,胡話都會說了。


    “你小子要是有秦家千羽那樣精明,我也不用這麽操心,我這樣委曲求全是為了誰,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你以為我想像一條狗一樣活著,現在整個西風城都是陶家的天下,我們隻能聽他的,不然我們就是洛家一樣的下場,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為尊的”


    覃富貴也是知道利弊,覃家不像秦家,還有幾個老祖宗坐陣,自己就是一個暴發戶,沒有什麽底氣,自己手上有陶家滅洛家的證據,如果不表忠心,陶家估計連自己也不會放過,分分鍾就是滅門的下場。


    “夫君何不去與秦家暗中聯手,天下皆為利來,皆為利往,秦天逸這個人看起來與世無爭,實則一切都在暗中交涉,我們兩家合作共贏的局麵,想必他是不會拒絕的。”豐滿性感的覃夫人看來不是個花瓶子,第一時間想到拉攏盟友。


    覃富貴酒壇子停在了半空,細細一想,怎麽也要給自己一條後路,此計可行,抱起夫人的頭就親了起來。


    西風城,秦家祠堂,秦天逸和幾位叔伯長老正在祭拜先祖,幾位老祖宗也難得露麵,氣氛莊嚴肅穆,前後忙了幾個時辰才完事,完事以後就開始商討大事。


    管家率先開口:“家主,現在西風城被陶子衝接管,我們的酒樓商鋪向陶家交稅比以前洛家高出百分之十,實在欺人太甚”


    一長老憤憤不平緊接著說道;“我們西風城酒家茶樓旅館的生意近來被陶家搶走了不少生意,本來西風大街就是我們秦家的主業,現在陶家眼紅硬把自己產業擠了進來,目中無人”


    又有一個長老抱怨道:“玉石礦石方麵,本來我們秦家占領的就不多,不過現在陶家把邊界都挖到了我們的地盤,強行搶奪我們的資源,簡直無法無天了”


    “還有其他的嘛”秦天逸笑了笑,不以為意。


    “現在暫時不要和陶家衝突,暫避鋒芒,一切我自有安排,對了有千羽千雨的消息沒”。


    “千雨與洛昊逃往了楚家莊,千羽則在前去楚家莊的路上”管家匯報著。


    “飛鴿傳書,讓千羽把千雨接迴來,現在的楚家莊已經風雨飄搖,估計有大事發生,不能讓千雨冒險。”秦天逸略作思考就安排了下來。


    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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