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昊調整一下心態,把自己的柔情收了迴來,用笛子指著陶奮說道:“掏糞兄,還等什麽,天快黑了。”


    洛昊故意讀錯陶奮的名字,羞辱他一番,時辰也確實已近傍晚,天空烏雲密布,籠罩著西風城,洛昊一改對千雨的溫柔,滿臉殺氣對著陶奮,打了幾場,其實洛昊一直都在等他,他要陶家血債血償。


    陶奮畢竟年長幾歲,行事風格得父親陶子衝真傳,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對洛昊的羞辱無動於衷,反而笑道:“洛兄,你已經大戰三場,我現在上去和你打,可能有點勝之不武,況且刀劍無眼,小弟又學藝不精,一旦控製不住失手傷了洛少爺,怕是難以向大家交代。”


    陶子衝剛才過來吩咐,務必斬盡殺絕,不能放虎歸山。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洛昊在此立下生死鬥,比武死傷,一切後果自負,任何人不得追究,陶兄你覺得這樣如何。”


    洛昊眼見仇人,心裏已經喪失了理智,眾人一聽,倒吸冷氣,都在猜測兩人有什麽私人恩怨?


    “好,既然洛少爺執意如此,看來對自己很有信心,那就開始吧。”陶奮心中冷笑,你還是太年輕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陶奮習慣使用雙刀,冷哼一聲,雙刀交錯揮出,奇快無比,且力氣極大,洛昊玉笛雖已上手,但無論是力量和經驗都和陶奮相差懸殊,被壓製得無招架之力,十分狼狽,隻能故技重施,施展輕功,滿場飛奔,躲避鋒芒。


    陶奮前幾年刀法就進去了三流高手的境界,如今雖到達瓶頸期,進展有所緩慢,但應該還是比秦千羽稍微強一點,對於洛昊綽綽有餘了。


    所以很快洛昊都有點氣喘籲籲,而陶奮畢竟年長幾歲,平時經常外出曆練,力氣耐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這會又是一輪招牌的左右開弓,雙刀如影,攻勢不減。


    按照正常的邏輯,洛昊的不可能抵擋得住三流頂尖武者的一擊,但是每次陶奮揮刀大力砍中,都有一部分力量被笛子卸掉了,所以洛昊才能堅持如此之久。


    但洛昊體力經過幾場的打鬥,終於消耗殆盡了,畢竟與陶奮差距大,左肩後腰因躲閃不及分別中刀,衣服應聲而破,鮮血連線往下滴。


    洛昊依靠輕功,往後退開,暫且逃過一劫,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心中大吃一驚,這陶奮想不到武藝如此高超,看來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裏了。


    眾人看出這那是比武,陶奮每招都攻洛昊要害之處,刀中殺意濃烈,這分明是生死鬥毆,陶子衝穩坐座位,麵露狠色。


    觀眾看到洛昊身陷險境,開始賣力大喊“少主加油,少主加油。”唿聲高漲。


    陶奮聽到這種唿聲,心中更為不滿,憑什麽你洛昊能有此待遇,麵露狠色,不容洛昊有絲毫喘息之機,雙刀如同血盆大口,兇狠惡毒,又殺了過去,一招接一招,一招比一招勢沉,一招比一招力大,全是有去無迴的刀法。


    “血刀十二斬”,方正大師驚唿,正是血刀門的刀法之一,方正大師還是見多識廣,一言道破了陶奮所用的招式,然後看著陶子衝,若有所思。


    陶子衝閉嘴不答,繼續看場上打鬥,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一顆心都掛在洛昊身上,因為洛昊已經被逼入絕境,血十二斬最後一式從天而降,力劈華山而來,雖然陶奮這“血刀十二斬”學得不倫不類,但是在洛昊麵前已經是神乎其技。


    洛昊避無可避,隻能強行用玉笛揮出擋住刀鋒,右手被逼以手接刀,死死抵住在雙肩之處,右手被刀鋒割破,血順著手臂而下,滴落在地板上,瞬間匯成一條血蚯蚓。


    洛昊咬牙忍住疼痛,死死頂住,但是陶奮又再發力,洛昊實在支撐不住,“砰”的一聲,洛昊雙膝直接跪在地上了,地上板磚都撕裂開了,右邊的刀鋒已經深入到肩膀裏麵,眼快就要被劈成兩半了。


    千雨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看到這一幕著急得又暈了過去,方正大師和圓慧道長相視一眼,無奈搖搖頭,江湖規矩,生死相鬥,兩人都立下了生死狀,誰也不能製止,陶子衝眼帶笑意,覃富貴則是迫不及待,秦天逸是不忍再看。


    陶奮用盡力氣,發出最後的猛攻,洛昊眼看就要死於非命,突然洛昊左手的玉笛詭異亮了一下,陶奮似乎左手被電擊一樣,瞬間麻痹,洛昊趁機卸力,身體往前俯衝,左手袖中一刀鋒利匕首往前刺出,動作迅猛無比,直插陶奮心房,自己雙肩也嵌入了兩把刀,鮮血直流,但還是心滿意足倒下,陶奮也一臉不相信倒了下去。


    事情反轉太快,所有人還在驚愕之中,不知道怎麽陶奮就被洛昊反殺了,陶子衝驚慌失措,頃刻間已經衝上擂台,抱住了自己兒子


    但洛昊的匕首是珍貴得玄鐵所鑄,鋒利無比,且插入心房時洛昊還故意拚命攪了一下,陶奮已經當場氣絕身亡了。


    陶子衝一臉不相信,臉色由綠又變成白,怒發衝冠,一掌劈出,打算當眾就要把洛昊擊斃於掌下。


    一個人影從人群中快速飛出,硬生生接住了必殺的一掌,後退了五六步才站住。是四叔,他看天色已晚,少爺一直不來,放心不下,打算也跑來接應,這一來就看到這驚心的一幕,關鍵時刻救下洛昊的命。


    “怎麽,陶家主要以大欺小嗎,既然約定了生死局,生死在天,怨不得任何人,陶家主難道讓天下人恥笑。”


    老四護著奄奄一息的少主,準備以命相搏,其他觀眾也看不過眼,大聲高唿。


    陶子衝哪裏還管那麽多,自己兒子身首異處,理智盡失,隻見肌肉線條慢慢凸出,整個人氣勢非凡,再次一掌拍出,如同鍾晨破曉,擊出時空。


    陶子衝剛才沒想到有人救洛昊,實力隻用了三成,這次蓄力全力擊出,誓要洛昊為兒子償命。


    一隻手輕輕擋住了陶子衝的掌前進的方向,一個順勢下壓,再巧妙往前一送,輕描淡寫就把陶子衝驚天的氣勢消弭無蹤,一切塵埃落定,方正大師收掌合十,誠懇看著陶子衝。


    “阿彌陀佛,陶家主節哀,凡事說不過一個理字,老衲竟然作為公證人,那麽既然定下了生死局,一切後果不得追究,不過相信陶家主剛才也是愛子心切,喪失理智而出手,人之常情,此事就此作罷吧”方正大師一臉祥和,公正公平,繼續說道。


    陶子衝被方正大師一招製服,老臉通紅,憋住的話說不出來。


    “我再說一句公道話,竟然你們信得過我,讓我參加此次大會,洛少主少年英雄,技壓群芳,也是老城主的遺孀,確有資格擔任西風城的城主,不過念其年幼,尚未真正成熟,故這幾年不如先請陶家主先行代為城主,處理城中大小事務,待洛少主弱冠之年以後,再執掌西風城,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啊”


    方正大師地位尊崇,大家都要給一點麵子,圓慧道長也應和著。


    陶子衝看看了周圍激憤的群眾,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怒火,開口說道。


    “既然方正大師圓慧道長都如此說了,陶某遵命就是,定當盡力輔助洛少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陶子衝確實是梟雄人物,一瞬間就能控製情緒,冷漠抱著愛子屍體走了迴去。


    秦天逸看洛昊扭轉了局麵,心中也不知道是悲是喜,想著那個玉笛的事,決定先救這小子一命。


    “賢侄,這是秦家的的迴生丹,有助於你恢複傷勢”秦天逸竟然送來一顆丹藥,這是秦家特有的丹藥,彌足珍貴,洛昊神情恍惚,也不多想,趕緊一口吞下,根據就感覺丹田有股氣在遊走,催動著氣血的運轉,舒緩體內的真氣,性命是保住了。


    ”賢侄養好傷,記得來拜訪,千雨那丫頭還盼著你呢,在下有要事在身就先迴府了”


    秦天逸和藹可親的樣子很像自己父親,洛昊腦海突然出現了父親慈愛的樣子,眼淚差點奪眶而出,艱難擠出“謝過秦伯伯”


    事情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資料,陶子衝痛失愛子,原本計劃安葬好城主夫婦,就商討討伐血刀門之事也隻能暫且擱淺了。這大會提前就散了,群眾一看沒熱鬧可看,如同潮水般退去,一下子就空蕩蕩了,四叔背起少主,準備離去,方正大師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洛少俠少年英才,心性堅韌,要知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勞其筋骨,洛少俠切勿不要再放棄生命,他日有需要可上少林寺找老衲,定當義不容辭”方正大師不愧為得道高僧,一言一行盡顯闊達的胸襟。


    “多謝大師出手相救”洛昊艱難說出一句話來。


    圓慧道長歎了一口氣,啥也不說,跟著方正大師就走了,西風廣場人去樓空,這時一陣晚風吹起,幾片還沒燒盡的紙片冥幣隨風飄起,顯得格外蕭瑟淒涼。


    洛昊受傷嚴重,雖服用了迴生丹,但是急需包紮傷口和休息,現在已經昏睡過去,老四隻能背著他迴到冷冷清清的洛家大院,替他清洗傷口並包紮。


    洛昊痛得悠悠醒了過來,“四叔,我們在哪裏?”


    “你長大的地方”四叔傷感了。周圍環境沒怎麽變,但是洛昊既然認不出來了,洛昊內心又是一陣悲涼。


    “我們今晚必須出城,不然怕要死在這裏,今晚陶子衝不會放過我們”洛昊想起了秦千雨說的話。


    “少主你受傷嚴重,流血過多,不能亂動,陶子衝那個老狐狸算無遺策,在你還在大會上比武的時候就派出陶子毅把我的根據點洛家老宅給端了,還封鎖西風城全城圍剿洛家舊部,如今我們全部人都撤迴到了這裏,在前門苦苦支撐著,陶子毅顧忌陶家名聲,天還沒完全黑之前應該不敢明目張膽攻進來,但是我們死的死,傷的傷,時間也也不多了。”四叔也是難過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兵貴神速,刻不容緩,就算死也要衝出去,西風城已經沒有自己容身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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