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西故拿出一粒退燒藥,看向陸續:“倒杯水,再拿一把勺子來。”


    柳飄飄這狀態,藥丸肯定是吞咽不下去,隻能將藥丸碾成粉末用水化開喂下去。


    “噢噢。”陸續強迫自己將眼神從香噴噴的肉絲炸醬麵上移開。不是他沒良心,這時候還想著吃,關鍵是天都黑了,他還粒米未進,別說是香噴噴的麵條,就是一碗白米飯他也覺得香、有食欲。


    他將退燒藥在勺子裏碾碎,索性直接將藥粉倒進柳飄飄嘴裏,朝陸續伸手:“水!”


    陸續:“……”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計劃有變好歹知會他一聲啊。


    他將杯子遞過去,在駱清寒伸手的同時趕緊補上一句:“開…開水!”


    不能直接往嘴裏倒。


    駱清寒聞言迅速將手收迴去:“那先放著吧。”順便將放在在腿上的柳飄飄放迴枕頭上。


    藥粉她一會兒就能自主吞咽下去。


    柳飄飄喉嚨不停吞咽口水,她緊閉雙眼,眉頭越皺越緊,都快擠成一團了,看來藥粉是成功吞下去了。


    就看有沒有用了。


    駱清寒從床頭櫃上的一碗麵條,對上陸續目瞪口呆的視線,扶了扶眼鏡框:“愣著幹嘛,吃啊。”


    平時什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之類的口號喊得不是很響亮?


    陸續端著碗,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麵條,香噴噴的麵條咬在嘴裏食之無味,他幽幽歎口氣:“哥,她會沒事兒吧?”


    萬一治不好或者有什麽後遺症他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駱清寒:“扯瞎想,這不是你的錯!”


    柳飄飄受傷、昏迷、發燒沒一件事兒是他直接或者間接造成的。


    陸續用筷子扒拉著碗裏剩餘麵條,完全喪失食欲:“如果不是我發現不及時,說不定她不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如果……說不定……”駱清寒白了他一眼,“你居然為了這些假設詞唉聲歎氣,況且她不是還活著?你不想辦法盡力救治,而整天傷春悲秋,你啊,趕緊滾蛋,別把我們也帶喪了!”


    陸續微愣,接著感動的看向駱清寒:“哥,我今天才發現你竟然對我這麽好,我一定會努力治好她,彌補錯誤的!”


    駱清寒:“???”


    他說的和他理解的是一個意思嗎?他怎麽瞅著不像啊?他的迴答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


    而且什麽叫他今天才發現他對他這麽好?他平時沒發現嗎?那他平時是對狗好啊!


    他不感動還好,他一感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嘴裏的麵條突然就不香了。


    “水、水……”依舊高燒昏迷的柳飄飄抬手嚶嚀著。


    原本濕潤的紅唇如被太陽炙烤的大地那樣裂開,血絲微微滲出,柳飄飄不停用舌頭抿著唇瓣。


    每抿一次,她就疼得一抽。


    陸續看到她的情況嚇了一大跳,同時對嘴唇幹裂這件事感同身受,剛放下碗準備喂她兩口水,一杯直接灌不行,他一勺子一勺子吹涼了喂總可以吧。


    再說了,大冬天的,又不是保溫杯,放上一會兒整杯都涼透了。


    他剛起身就被駱清寒摁壓著坐下,“吃你的麵!”


    陸續偏頭看著柳飄飄:“可她……”連水都不給她喝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他偷偷瞟了眼駱清寒,他不像是公報私仇的模樣,他就算是為了蘇梨也不會這樣放任她不管。


    “難道是她還不到喝水的時候嗎?”


    駱清寒點了點頭,然後胡編亂造一大通聽起來牛逼,實際上和柳飄飄症狀風牛馬不相及的專業術語後,讓陸續沒有他的允許不準喂柳飄飄喝水。


    他也並不是在為難柳飄飄,他很清楚,現在為難她,就是再讓蘇梨難受,他事絕對做不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看出來了柳飄飄發燒肯定不是感冒這麽簡單。


    具體原因還需要君西故迴來之後再確認。


    就一個小小感冒陸續就成這樣了,要是知道更嚴重他還不得當場瘋掉啊,而且他對君西故是又敬又畏,他說了他聽不進去,君西故說出口他就乖乖當聖旨。


    見陸續放心不下,駱清寒道:“你是哪家大少爺嗎?一根麵條一根麵條往嘴裏喂,還不趕緊吃完了給她用酒精降溫?”


    陸續聞言三下五除二風卷殘雲。


    半小時後。


    陸續抓著如同熱鐵的柳飄飄的手,懷疑人生:“哥,你確定酒精能降溫?”


    他現在十分確定,柳飄飄的體溫真的不降反升。


    君西故沉默一瞬,指著門口:“你無所不能的君老大迴來了,我去接他!”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狗腿?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他根本就是個庸醫,什麽都不懂但為了充麵子不懂裝懂,耽誤了柳飄飄最佳治療時間,然後又讓單純無害的他一直擦酒精,一旦出了什麽問題,就把他推出來當擋槍的!


    太卑鄙無恥了!


    風塵仆仆趕迴來的君西故聽駱清寒說柳飄飄高燒不退第一反應就是她醒了,自己又在作妖。


    等進門看到柳飄飄的模樣,他扒開她的眼珠和舌苔看了看,皺眉:“她中毒了!”


    駱清寒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還沒弄清楚什麽毒,怎麽解。”


    陸續:“??”


    excuseme?


    請問駱清寒這個老狗在說啥呢?


    神特麽中毒?他不是說感冒嗎?不是感冒他讓他擦這麽久的酒精,做了老半天的無用功啊?


    君西故拿出一枚藥丸遞給駱清寒:“先喂給她吃了,如果兩個小時之內體溫降下來了便行了,如果沒有,我再想其他辦法。”


    駱清寒接過藥丸跟退燒藥如法炮製。


    陸續見君西故朝外走:“你又要出去?那待會兒萬一……我們去哪兒找你?”


    君西故白了他一眼,指著旁邊病房,似笑非笑:“我認為我需要分析一下她是什麽時候在哪裏通過什麽途徑中毒的,你覺得呢?”


    陸續:“……”他都提醒自己多少次了,嘴巴不能比腦子快,她怎麽就記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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