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聽雨被她的話氣笑了,她到底清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


    是胡月想她相信她是真正的蘇梨,她居然還懟她。


    同時她又不得不承認她說話的語氣真的非常蘇梨,不得理也不饒人。


    卓聽雨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拉長聲音哦了一聲:“時間太久遠了,我都不太記得了。”


    其實對於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蘇梨並不關心,哪怕她真的說的是實話。


    畢竟和她關係比較好的是現在這個蘇梨,跟小時候那個蘇梨沒什麽關係。


    她相信君西故愛的也是現在這個,更何況胡月的話並沒有得到證實,全是她的一麵之詞。


    胡月挑了挑眉,“是嗎?”


    “我有必要騙你?你算哪位?”隻有懦夫和膽小鬼才會活在過去。


    在她深愛君西故的時候,也很少想起以前,而是展望未來,雖然事實證明她所展望的未來是她一廂情願。


    胡月點了點頭:“也是。”


    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風,卓聽雨唿出一口氣:“你還有沒有要說的,沒有我就去休息了。”


    “當然有,怎麽可能沒有。”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她難道不知道半天說不到重點上會讓人失去興趣?


    “我活了二十二年,擁有十歲之前的記憶,在十歲生日之後發生的事情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跟我剛才和你說的截然不同。”


    卓聽雨靠在門上隨口吐槽:“不就是選擇性失憶?”


    不過她後麵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她剛才跟她說的不就是她求著君西故帶她走,被拒絕了,然後一直將他記在心裏,她這個當事人都沒否認,她哪兒來的截然不同?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君西故帶走了她?還是她根本沒求他?


    沒頭沒腦的話,讓她理不清頭緒。


    胡月被從為關嚴實的窗子漏進來的風凍得一哆嗦,裹緊被子靠在牆上歎了口氣,“我記得我叫蘇梨,我爸爸叫蘇遠,媽媽叫魏姍姍,我還有個弟弟,我們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沒有君西故,沒有駱清寒,沒有車禍,更沒有家破人亡……”


    卓聽雨走過去關上窗戶,無語的迴頭:“看來君西故不是隨口胡言,你或許真的是有臆想症!”


    她還以為她會爆出什麽驚天大瓜,原來又是一套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辭。


    別的她不敢保證,可是那場車禍是她親身經曆的,她和蘇梨倆也是打過照麵的,蘇梨當時哪怕昏迷了,她臉上還掛著淚痕,傷心欲絕。


    “不!我沒有臆想症!是你和君西故被那個狐狸精蒙騙了,她是假的!根本沒有車禍,全都是假的,我爸爸媽媽弟弟活的好好的,世界也好好的……”


    卓聽雨翻了個白眼兒,她也真是服了自己,多次栽在同一個地方。


    明知道對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還一次又一次的被騙!


    “雖說蛇無毒,但畢竟被咬了一口,傷身傷神,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多休息一會兒。蘇梨脾氣不太好,對看不順眼的人說話也專撿紮心的說,但本質不壞,你對她要是隻有口頭上的不尊重,她頂多懟你兩句,不會將你怎麽樣的。”


    說完卓聽雨自己都有些驚了。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心慈手軟了。


    以前對於不關她的事情她的態度必定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果然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蘇梨呆在一起久了,也會被她同化,變成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胡月聞言卻是突然激動起來:“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被她的偽善一麵欺騙了,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卓聽雨撇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這個狀態,絕對的神經病沒跑了。


    卓聽雨走出門,順帶將門關上,這間房簡直就是為胡月量身定做一般。


    窗戶有鐵柵欄,房門年久失修,一開一關都有刺耳聲音,不擔心她會溜走。


    胡月看著被她帶上的門,尖叫了好一會兒抓起床頭櫃上的裝飾花瓶砸在門上:“你會後悔的,你知道蘇梨那個賤人的真麵目之後一定會後悔的!”


    卓聽雨站在門外聳了聳肩膀,真是個瘋婆子,和蘇梨形象也相去甚遠。


    蘇梨啊,哪怕身處逆境之中,她也不會如此歇斯底裏。


    假扮蘇梨這一天多要如此壓抑本性也真是為難她了。


    卓聽雨又自嘲一笑,為她居然在考慮她和蘇梨到底誰是真的搖擺不定,然後又微微蹙了蹙眉頭,她跟蘇梨熟悉起來是最近的事情,認不出來情有可原,為什麽連和蘇梨朝夕相處的君西故也搖擺不定……


    房內猛地傳來胡月淒厲的叫喊聲:“蘇梨才是禍害,是一切災難的源頭,隻要她消失了,這個世界才能重歸平靜!如果她真的沒什麽用處,是個普通人,為什麽陸禮和柳飄飄都抓著她不放,難道你就沒考慮過是為什麽嗎?”


    卓聽雨剛邁進自己房間門,聽了她的話愣住了。


    前麵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她一個字沒聽進去,可最後一句話確實讓她很在意。


    陸禮和柳飄飄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都對蘇梨格外關注。


    柳飄飄就不用說了,陸禮一直鼓勵她去跟蘇梨搶君西故,卻又不允許她對蘇梨下狠手……


    否則蘇梨還真不一定有命活到現在。


    他的目的好像就是為了拆散蘇梨和君西故。


    陸禮沒有心,暗戀蘇梨不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對他有利用價值,她以前認為是君西故的存在讓他投鼠忌器,現在看來……


    “嘔~”


    對麵傳來鋪天蓋地的幹嘔聲,卓聽雨趕緊跑過去察看。


    胡月半躺在床上,對著床下不停幹嘔,眼淚都出來了也沒吐出什麽。


    胡月擺了擺手:“多謝過來一趟,我沒事兒,你迴去休息吧!”


    卓聽雨被她變臉之快驚得目瞪口呆。


    歇斯底裏和溫柔如水隨意切換啊。


    “蘇梨她……”


    胡月用手背抹了抹嘴,躺下怔怔的望著天花板:“我不想提起這個名字,我想休息了,恕不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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