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硯和梁靖程這才想起來,難怪年前到國子監報了名的金文紹,卻在開年後的考試,以及後續入學都沒看見金文紹的身影,原來是怕被人發現。


    “我記得金家那個孩子前幾年不是考中進士了嗎?好像還和我姐夫那四弟子王心寬是同科的進士,他也該不至於如此荒唐吧?”


    簫衍開跟定遠侯沒有什麽過從甚密的往來,對金家也沒有太深的了解,隻記得金家那年考中一個進士,給盛京各勳貴都發了請柬,當時自己也收到了金家發來的請柬,不過自己那天有事,便讓兒子簫景行去的。


    “爹,你說的那是金家大公子金文勳,我記得金文勳應該是外放做官去了,段大人說的那是金二公子金文紹。”


    簫景行的話,讓現場眾人都是哈哈大笑,為了掩飾尷尬,簫衍開舉起酒杯示意大家幹一杯。


    一杯過後,就聽簫衍開有些八卦的朝段宏詢問。


    “這金家二公子是被誰退了親?以定遠侯府的地位,能與他家結親的怕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吧。”


    段宏心中暗歎,這武將果然是少有關注這些事情啊,習慣性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常慶長公主的幼女盧媚兒。”


    葉長硯對什麽長公主和這個盧媚兒自然的毫不了解的,但簫衍開聽到段宏所說之後,便是了然的點了點頭。


    “那這就難怪了,常慶長公主自幼乖巧伶俐,乃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雖然跟陛下不是一母所出,但常慶公主母妃早逝,常慶公主便被養在了在皇後跟前,跟陛下一起長大,兄妹感情深厚,若這金家二公子果然染上了什麽怪病,常慶長公主提出退親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段宏卻露出有些意味深長的表情,將聲音壓得很低。


    “聽說這樁婚事,當初乃是容妃娘娘極力促成的,這金文紹做為容妃娘娘的娘家侄子,如今鬧出這樣的醜聞,被常慶長公主退了親,卻是惹得容妃不悅,這姑嫂關係一下子就有些緊張了起來。”


    葉長硯和梁靖程都有些感慨,當初桑狸這簡單的報複,好似蝴蝶扇動了翅膀,這一下子就引起了宮鬥,而聽簫衍開和段宏話語間透露出來的意思,似乎還牽扯到太子之位的爭奪。


    一頓飯吃下來,葉長硯和梁靖程聽了不少八卦秘辛,而幸忘卻是吃了個開懷。


    從雲峰樓迴到石鼓巷,葉長硯和梁靖程便把當時桑狸給金文紹下草鬼,導致金文紹每月毒發,進而被常慶長公主退親的事情跟蔡老說了說。


    “哎!真是沒想到,當初金文紹的粗鄙行徑,給自己惹下這麽大的麻煩。”


    隻聽蔡老歎息一聲,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聽到蔡老又開口說道。


    “這常慶長公主的駙馬乃是江左大族盧氏的嫡支子弟,盧氏根基深厚,族中入仕的子弟不少,與各大家族締結姻親的也不少,其間利益交織盤根錯節,盧氏在江左擁有自己的造船廠和遠洋商隊,掌控著相當規模的遠洋貿易,而常慶長公主的公爹就是現任盧氏一族的族長。”


    葉長硯和梁靖程從蔡老的話中,似乎都嗅到了這事的不同尋常來。


    “段大人說這樁婚事是容妃娘娘極力促成的,那這背後該不會是在幫二皇子拉攏盧氏一族吧?”


    蔡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且不提這盧氏一族其他的產業,光是這遠洋商隊,就是個聚寶盆,如今世麵上絕大部分的香料貨源都是來自遠洋貿易,可以說盧氏一族,把控著相當一部分的香料貨源,這香料生意可是個暴利。”


    說著,蔡老也有意無意的壓低了聲音。


    “如今這太子之位懸而未決,幾位皇子明爭暗鬥,紛紛邀買人心,所謂財帛動人心,這有錢能使鬼推磨,自然來錢快的暴利都被諸位皇子給盯上了,盧氏一族懷裏揣著如此大一塊肥肉,自然是招人惦記。”


    蔡老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味深長,葉長硯看了看梁靖程,見他似乎陷入了思索,便轉頭朝蔡老說道。


    “那如此看來,桑狸這看似毫無關係的一個舉動,竟然牽動了背後巨大的利益交換,甚至是破壞了二皇子想借由外祖家與長公主家結親的契機,而拉攏盧氏的目的。”


    蔡老微微頷首,梁靖程也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開口說道。


    “金文紹被桑狸下了草鬼,按理說定遠侯府和二皇子這邊的人,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把這件事給捂住了,可怎麽又被長公主知道了,連段大人這樣品階並不太高的六部官員,都知曉了其中的隱秘?”


    葉長硯和梁靖程,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蔡老。


    “如今陛下還算得上是春秋鼎盛,幾位皇子雖然都各懷心思,但畢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除了暗中拉攏朝臣,其他的鬼蜮伎倆自然是層出不窮的,到處安插眼線早已是司空見慣了,如果真如桑狸所言,這金文紹發作之時必定動靜不小,這樣的動靜,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發現,傳到長公主耳中,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而此時的二皇子府上,二皇子正在大發雷霆。


    “一幫廢物,這都多少天了,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奶娘都抓不住!”


    二皇子一怒之下,手中的茶盞就摔向了趴伏在地的幾個侍衛,瞬間茶盞便被摔得粉碎,濺起的碎瓷片把趴在地上的一個侍衛的臉,給劃出了一道血口子,瞬間鮮血滴落下來。


    一旁的二皇子妃霎時麵色慘白,連忙拿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尖叫出聲,再驚擾到了自己的夫君。


    二月十五那天,金文紹在二皇子府上發作,翌日一早,二皇子那剛滿一歲小女兒的奶娘,便不知所蹤,隨後幾天,金文紹流連於煙花柳巷,染上了怪病的傳聞便在盛京權貴圈子裏傳開了。


    沒過兩天,常慶長公主便讓人退還了金文紹的庚帖,說是金文紹和盧媚兒的太祖父八字犯衝,兩人若是強行成婚,可能會子嗣艱難。


    長公主的話雖客氣,但態度卻極其堅決,容妃娘娘特意派去了三波說客,都沒能讓長公主改變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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