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崇安,楊州人。“


    那瓜子臉少年人,在葉長硯旁邊的座位坐下來,簡單一句就把自己,介紹給了葉長硯和他身旁的梁靖程。


    “葉長硯,愉州人。”


    “梁靖程,盛京人。”


    葉長硯和梁靖程也學著敖崇安的介紹方式,簡單向對方介紹了自己。


    敖崇安見這兩人都學著自己,一句話就把自己介紹了,不禁嘴角上揚,壓低聲音笑了起來。


    葉長硯和梁靖程跟敖崇安相視一眼,嘴角也跟著上揚了起來。


    三人一陣輕笑之後,這才壓低聲音,閑聊了起來。


    原來這敖崇安乃是二品大員敖冀嶺的兒子,敖冀嶺任江左布政司布政使多年,江左布政司是比江右布政司更加富庶的地域,兩地對整個國家的賦稅貢獻超過四成,敖家在江左的勢力極其龐大,妥妥的封疆大吏。


    當年敖冀嶺在皇帝奪嫡之爭中,扮演了一個堅定的擁護者,並且出錢又出力,因擁立之功深受皇帝信任,待皇帝坐穩江山後,卻知進退,主動提出要迴鄉照顧父母妻兒,便被皇帝任命為江左布政使。


    敖冀嶺功成之後主動身退,徹底打消了皇帝對他的猜忌,這麽多年以來,敖冀嶺始終是皇帝最信任的幾個人之一。


    盡管敖家在江左勢力龐大,卻從不接觸任何皇子,在大是大非麵前態度始終鮮明,這也是敖家能屹立在江左的主要原因。


    敖冀嶺得知葉長硯和梁靖程乃同門師兄弟,且同時考上了國子學的內班,都對兩人的師門非常好奇,不過蔡老再三叮囑,盡可能在國子監保持低調,葉長硯和梁靖程便簡單搪塞了過去。


    就在敖崇安準備刨根問底的時候,就聽明義堂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隻見一群學官衣著的人魚貫而入,當先的是一位花白頭發,看起來約莫五十上下的官員,而他身後並排跟著兩名官員,其中一位葉長硯倒是認識,正是報名當日,出麵解決桑狸和金文紹糾紛的國子監司業康元平。


    看樣子走在最前麵的那位,想必便是蔡老的繼任者,國子監祭酒謝道升,而與康元平並行的那位看起來一臉肅穆的官員,想必應該就是另外一位國子監司業楊賦公了。


    走在三人後麵這些看起來一副學究模樣的中老年人,應當便是國子學的一眾學官了。


    一陣掌聲過後,便如葉長硯預料的一般,先是介紹學院領導,然後的領導講話,然後還安排了學生代表發言。


    葉長硯沒想前世的流程,在現世再次看到了。


    送走了祭酒和兩位司業大人,接下來就是學正官發表他對學院管理的一眾要求,簡而言之就是要嚴格要求、嚴格管理、嚴格執行的“三嚴”方針。


    今日就在明義堂聽了一大堆的口號和要求,便散場了,明日開始正式授課,而葉長硯和梁靖程也正式開始了自己在國子學的求學生活。


    從明義堂散場後,敖崇安便叫上葉長硯和梁靖程一道去了膳房吃飯。


    “這膳房的味道和外麵雲峰樓比起來,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啊。”


    敖崇安嚐了嚐膳房的菜,搖了搖頭,最近這段時間,他經常出入雲峰樓,已經是雲峰樓的熟客了,一下子要接受這膳房的飯菜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崇安,或許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些,我倒是覺得膳房的菜式還可以,起碼搭配上葷素得宜,沒有你說的那般不堪吧。”


    經曆小半個下午的相處,葉長硯和梁靖程師兄弟,跟敖崇安已經混得很熟了,稱唿上也不再客套,而是直唿其名了。


    “改日休沐,我做東,請你們上雲峰樓搓一頓。”


    敖崇安說話倒是豪爽,再加上他家有權有勢,又有錢,自然有其豪爽的本錢,不過葉長硯和敖崇安短暫相處這小半天下來,覺得敖崇安的確為人爽快,不似一般大家族貴公子那般,喜歡把人分作三六九等,時常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休沐那日就等著你請客!”


    餐後,夜幕就要降臨了,幾人朝齋舍方向走,敖崇安住在戊三號房,他邀請葉長硯和梁靖程去他的齋舍坐一坐。


    來到戊三號房,發現齋舍的門是半掩著的,敖崇安輕輕推開房門,就見裏麵一個身影背對著門,正在櫃子那邊收拾東西。


    敖崇安清了清嗓子,發出的聲音引起了正在收拾東西那人的注意,隻見那人迴過頭來,看見葉長硯眾人,忙起身介紹自己。


    “樊燾,濟州人,家父在山南布政司任職,因臨時有事,告了假,剛剛才趕來。”


    樊燾是海東布政司濟州府的人,父親樊驥才現在任山南布政司參政,乃是從三品的地方大官,主要負責山南布政司的糧儲和屯田等事務。


    見樊燾一臉爽朗的笑容,敖崇安率先介紹了自己,然後葉長硯和梁靖程也簡單介紹了自己,幾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學子們坐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話題,幾人學識相當,圍繞著一個話題,各抒己見,一聊就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見夜幕已經降臨,葉長硯和梁靖程這才從戊三號齋舍出來,樊燾還從自己的行囊裏掏出了兩樣山南的土產,遞給了葉長硯和梁靖程,兩人倒也沒有推拒,樂嗬嗬的收了下來。


    是夜,梁靖程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長硯,你睡了嗎?”


    稍微有些認床的葉長硯,也還沒有睡著,就聽到相隔不遠的對麵床上,梁靖程壓低聲音喊自己,葉長硯卻是保持著沉默,沒有答話。


    “三郎,你睡了沒?”


    梁靖程沒有得到葉長硯的答複,又換了一個稱唿,再次壓低聲音朝葉長硯喊道。葉長硯依舊沒有答話,也沒有動彈。


    這初春的盛京,天氣比起愉州府的臘月也暖和不了哪裏去,梁靖程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了半天,雙腳卻是冰涼。


    連續唿喊葉長硯幾聲,都沒有得到答複,漆黑的房間裏,梁靖程卻是揚起了嘴角,他輕輕的掀開自己的被子,然後悄悄從床上爬起來。


    當冰涼的腳丫子,踩在地麵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地麵傳來的刺骨寒冷。


    他輕輕倒吸一口涼氣,隻穿著一件小衣的梁靖程,躡手躡腳的朝葉長硯的床邊靠近,由於房間裏一片漆黑,梁靖程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葉長硯的床沿上。


    葉長硯早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梁靖程撞在自己床沿發出來的清脆響聲,葉長硯悄悄用被子捂住口鼻,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開局茅草屋,農家走上致富科舉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樣劃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樣劃水並收藏開局茅草屋,農家走上致富科舉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