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聲從桃林深處傳過來,玉摧紅與秦婉兒並不鬆開彼此,隻是往聲音方向那邊看去。


    大林寺小沙彌持有蓮花座佛燈兩廂引路,燈光指引下,幾個人走來,走在前麵的人,兩鬢雪白,而頭頂的頭發黑亮,胡須花白,而兩條眉毛粗直烏黑,映襯出銳利如鷹眼般的眼神,此人正是天機明鏡。


    天機明鏡右手邊身後,緩緩跟著一位白麵胖臉,卻離奇長著黑須的老者,玉摧紅一看此人麵向就想笑,這分明就是假胡須,真太監,赫連俊朗身邊的近臣,王忠祥公公。


    天機明鏡左手邊身後肅立一人,一襲白袍,身形高大,且瘦,風吹衣擺似鬼影,手持鹿角杖,身上斜挎一個長長的盒子,麵無表情,乃是嶽增府中首席師爺,名曰鹿角青。他斜挎的長盒子裏的物件,卻是江湖聞風喪膽的兵刃,三弦琴!而對鹿角青而言,那不過是解悶自己的一件樂器。


    最後一個人,是一個女子,沈櫻。


    “你們都愛這樣不禮貌的打攪人家嗎?”玉摧紅笑道,鬆開秦婉兒,但還是牽著秦婉兒的手。


    “玉摧紅,你怎麽到大林寺桃林的?”天機明鏡笑道,“嘉賓表上並沒有你,這裏又戒備森嚴。”


    “因為秦婉兒在,所以我來。”玉摧紅看著王忠祥陰沉的臉笑道,說吧,玉摧紅與秦婉兒相視一笑,手握得更緊了。


    “玉摧紅,你還沒有死?”王忠祥說道,說話聲音嘶啞,盡量掩蓋閹人的身份,卻還是聽得出來。


    “不妨明說,你們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玉摧紅微微一笑,“誰舍得我?沈櫻,天機明鏡,王大人,鹿師爺,您說呢?”


    “我家主人舍不得,”鹿角青說道,“主人說,除了女人,男人中,誰有玉摧紅那麽好玩?”


    “果然是大玩家。”沈櫻說道,她看了看玉摧紅與秦婉兒握著的手,“哪裏有美麗的女人,哪裏就有玉摧紅,江湖傳聞真是不假。”


    “非也,非也,哪裏有玉摧紅,哪裏就有美麗的女人。”玉摧紅笑道。


    “玉摧紅,你罪該萬死,你偷墳掘墓,有辱先輩英靈。”王忠祥陰沉說道。


    “非也,非也,墓主有人,有辱英靈,墓主無人,怎麽算得?”玉摧紅笑了笑,眼睛看了看秦婉兒,秦婉兒聽言正有些慚愧,低頭間看到玉摧紅鼓舞的眼神,也昂起頭來。


    “古有曹操曹孟德七十二疑塚,”天機明鏡搖頭晃腦說道,“可曹阿瞞一生作惡,早年籌措軍費,設摸金校尉,大肆偷掘古之豪強之墓,也是天道報應,可鄭和鄭大人乃是前幾輩份的太監,為大明開辟海疆,並無過錯,玉少俠,何故盯上了他?”


    聽到“太監”兩個字,王忠祥渾身不適,情不自禁瞪了天機明鏡一眼,天機明鏡佯裝不覺。


    玉摧紅笑了笑,眼睛看著沈櫻,心裏知道,當初暗示鐵無雙偷掘江寧牛首山鄭和祠的就是她。如果不是沈櫻告訴的墓穴墓門方位,隻怕是八百年也挖不出鄭和衣冠塚。


    “各位,江湖傳聞,江南查家藏有天下寶藏,難道和鄭和沒有一絲半點關係嗎?”玉摧紅說道。


    沈櫻皺了皺眉頭,不言語。


    眾人皆沉默,看著玉摧紅。


    “你且說來。”天機明鏡說道。


    “天機明鏡先生博學多才,玉某怎敢班門弄斧,”玉摧紅笑道,“請天機明鏡先生說說鄭和鄭三寶是怎麽迴事?”


    “好個聰明的玉摧紅,就是套不出你的話,”天機明鏡說道,“老朽還是知道一些,希望能拋磚引玉,說點大家感興趣的事情。”


    “鄭和原來並非中原人士,乃是前元傭兵將領之後,”天機明鏡說道,“鄭三寶,原也不姓鄭,原來姓馬,或者姓穆罕默德,世居雲南,替元鎮守藩籬。”


    “這怎麽就改了姓呢?”王忠祥疑惑問道,雖然,王曾經跟著大太監劉瑾手下從事,卻從不知曉勾心鬥角之外的事情。


    “鄭乃國姓,本朝欽賜,非立有大功之人,不可受用。”天機明鏡從眼角看了看王忠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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