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看怎麽說,天生萬物,萬物競爭,一物降一物,環環相扣,”唐虎杖說道,“在我唐門是用毒,在我唐虎杖是解毒,這種劇毒,也是可以用於救人的,衝淡十萬倍,可以解除西域或藏邊,雪域高原之人意外中的寒毒。”


    “可這是江南之地。”南宮離說道,“什麽人需要解除西域或藏邊才會有的寒毒?”


    “那看誰種植的?”唐虎杖驚道,“誰種植的?”


    “血旗門!”


    “原來如此,郭不讓也來江西了?”


    “那倒是沒察覺。”南宮離搖搖頭,又問道,“我想知道,這烏駝雪蓮可以救寒毒,那可以救玄冰掌的毒嗎?”


    “尚不清楚,”唐虎杖說道,“我唐虎杖用毒解毒,遇到不熟悉的奇毒是非常小心,一般我會帶上我們四川的竹鼠,先下毒給竹鼠,再給竹鼠解毒,如果成功,再計算劑量,用於中毒的人。”


    “那得死多少竹鼠?”南宮離說道。


    “那也比死多少人強,”唐虎杖說道,“算竹鼠倒黴吧。”


    “也對,老好人是沒什麽用處,該殺該救,心中有數,我明日啟辰去龍虎山救一個中了玄冰掌的小朋友,”南宮離說道,“希望借你一臂之力。”


    “好,我也想看看怎麽解這個毒?最好帶上這個烏駝雪蓮。”唐虎杖說道,“你這個花是雄花,可曾獲得雌花?”


    “虎杖兄放心,我取了不少花,有雄有雌。”南宮離說道。


    “那雌花在嗎?我想看看。”唐虎杖說道。


    “藏在酒窖裏,那裏溫度低些,保存時間長一些。”南宮離說道。


    “這可不行,我送一個存冰的玉盒,保證沒問題。”唐虎杖說道。


    “可是放過冰蟾雪蛤的玉盒子?”南宮離問道。


    “正是,不過這個是個新的。”唐虎杖說道。


    “動用虎杖兄的寶貝,真是感謝不已。”南宮離說道。


    “我與中原人士也說不到一處,唯有查戰與南宮修士,還能說上幾句話,”唐虎杖悵然說道,“不必言謝,理所應當。隻是知道南宮修士與玉摧紅也有交情,想間接了解下玉摧紅怎麽能討得秦婉兒的歡心?”


    “玉摧紅是個浪子,那些女子們多少有些好奇心,算不得歡心吧,”南宮離不以為然說道。


    “我覺得不是,那秦婉兒南昌城裏血拚,分明是失意玉摧紅沒有在身邊,讓那死胖子赫連俊朗做東也是想刺激玉摧紅。”


    “嗨,真不懂你唐虎杖,不知道,到底你關心情敵多,還是情人多,”南宮離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你才不懂呢,不壓製情敵,怎麽得到情人?”唐虎杖嗔道,“這不是知心話說給你聽嘛。莫要笑,你不也是如此?”


    “好吧,好吧,我說多了,虎杖兄勿怪,”南宮離說道,“我去酒窖,去取烏駝雪蓮雌花看。”說完,兩人拉開門出去。


    忽而,唐虎杖看了看走廊深處,嗅了嗅空氣,說道:“女兒香啊,”說完對南宮離鞠一躬,說道:“我要走了,你珍重,請不必相送。”


    南宮離一怔,隨即點點頭,也深鞠一躬,轉身迴到修士房間,心潮起伏,等著敲門聲。


    三聲敲門聲,門推開了,一襲罩著頭的修士長袍,南宮離熟悉的,因為那正是南宮離的修士道袍,在某個遇險的夜晚,送給了一個女孩,小郡主朱亭葶。


    “你,來了,真的,來了,”南宮離顫聲說道,“我好想你。”說完,南宮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說出了這樣直截了當的話。


    “我來了,我想你,我才來了。”郡主朱亭葶柔聲說道。


    “你是王妃送你來的嗎?”南宮離問道。


    “母妃早迴對鏡台了,”朱亭葶說道,“巴彥護送我來的,巴彥在教堂外馬車上。我聽說你明天就走,我不顧一切來了。”


    “郡主”南宮離剛剛說道。


    “不要叫郡主,叫我亭葶。”朱亭葶打斷話頭,“我想你叫我亭葶。”


    “亭葶郡主,”南宮離有些陌生的說道。


    “不,就叫亭葶,不要郡主。”朱亭葶說道。


    “亭葶”


    “離哥。”朱亭葶依偎在南宮離懷裏,南宮離一時感懷到幾乎流淚,從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親近到朱亭葶這樣,即使他想起了他逝去的師娘,也沒有這種強烈的親情感。


    “自從那天遇到人狼,我就想躲在你的懷裏,我害怕。”朱亭葶說道。


    “亭葶,你貴為郡主,是大明皇室血脈,怎麽會怕?”南宮離問道,“我以為隻有孤苦無依的窮苦人才無依無靠。”


    “你不知道,雖然所有人都愛你,但所有人都不了解你是多可怕?”朱亭葶說道,“是的,我對你說過,生活在一個所有人都認識你,看著你的城市,人生可以有多無聊乏味,一生像我母妃那一輛舊紡車,每天沿著即定的路線,在即定的光陰歲月來來去去,每天遇到的都是同一群人,說著同樣的話,像鮮花一樣凋謝在院子裏,辜負那大好芳華。”


    “那還不是要長大,還是會要找人家,與百姓家一樣。”南宮離懷抱著朱亭葶,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著說道,“誰不是這樣過一生?”


    “那會更糟,我爹會找個他認定的人家,也不會管我喜歡不喜歡,就這樣過一生。”朱亭葶說道。


    “好吧,我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這都快晚上了,亭葶你吃飯了嗎?”南宮離迷戀這種感覺,被依靠,被信賴,被崇拜,但他的心依然留著一絲冷靜,他想讓亭葶也冷靜下來。


    “沒有,今天才放我出來,我忘記吃飯了。”朱亭葶笑道。


    “來,去酒窖,我帶你吃一個好東西。”南宮離說道。


    兩人牽手到了聖瑪利亞教堂最底層的酒窖,南宮離點燃了白色的蠟燭,一個個布滿了酒窖的掛壁燈盞上,燭光映紅著兩個青年人的臉龐。


    南宮離從牆壁磚那抽出一個櫃子,那是一個精美的西番玻璃樽,有一些葡萄,有些時令櫻桃,一個羊皮袋,還有個小酒桶,那小酒桶裝滿了白雪顆粒的小冰塊,南宮離把水果倒進冰雪裏,把小羊皮袋的白色牛乳也倒進小酒桶,隨後用力搖晃了一陣,看了看朱亭葶疑惑的眼神。


    “這是一個好吃的西番點心,不知道你吃過沒有?”南宮離說道。


    “我看都沒看見過,怎麽能說吃過,快倒出來,讓我看看?”朱亭葶說道。


    “要等一等,和醒酒一樣,要等一等,閉上眼睛吧,”南宮離說道。


    “好吧,這麽神秘。“朱亭葶閉上眼睛。


    南宮離把攪拌混合好的雪泥倒入玻璃樽裏,然後倒出一些在玻璃盤裏,那雪泥已經是櫻桃紅混雜在白雪裏,一條線一條線分外好看,同時也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香味。


    “聞到了,我聞到了,有櫻桃,有葡萄,還有奶香,還有一種特別的香味。”朱亭葶興奮地說道。


    “是什麽香?”南宮離說道。


    “不知道怎麽說,有點刺激的香。”朱亭葶說道,剛剛嘴巴張開,南宮離用勺子喂了一勺子.“好香,好吃,好冰啊。”


    “是不是冷香?”南宮離說道。


    “是啊,是啊,這是什麽,是什麽?”朱亭葶睜大眼睛,接過勺子,一勺接一勺開始品嚐。


    “冰激淩!”南宮離說道,“好吃嗎?”


    “嗯,真好吃!”朱亭葶一邊吃一邊說,“都是給我的?”


    “是的,這個冰雪,是廬山上采集的。”


    “廬山好遠啊,”朱亭葶驚道,“謝謝離哥哥,你對我真好。”說完,竟然眼睛流出眼淚。


    “你怎麽哭了?”


    “沒什麽?”


    “說吧,南宮離會幫助你,天主也會幫助你。”


    “離哥哥,帶我走吧。”


    “哪裏走啊?”


    “帶我走,離開南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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