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神捕,喬神探,您在辦什麽案子,要在這水下偷偷聽?”唐寅笑道。


    “這叫監聽,是卑職,啊——不,我司職責所在。”喬四手掌劃了一下臉麵,又吐了一口水,正色說道,“玉摧紅,唐寅,你倆可知罪嗎?”


    “有什麽罪過?”玉摧紅看著戴著濕噠噠帽子,身著濕透衣服尚在溫泉水裏的喬四,忍住笑意。


    “知情不報,包庇罪犯,窩藏罪犯,這可是重罪,我要拿你倆進三法司。”喬四嚴肅說道。


    “這還有我的份?”唐寅一皺眉頭,“我可進過一迴班房,吃過一次冤枉官司。玉摧紅你怎麽說?”


    “唐兄,事來不急,說道知情不報,喬兄,可別忘記了錢得樂說過,情報可是有價錢的,玉某人並非你屬下,可報,可不報,要看喬兄您給什麽價格,”玉摧紅不急不慌說道,“就算是您家隔壁殺奸人宰貪官,玉某雖好事,但明哲保身,關門閉戶,暗自歡喜,也無不可,喬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數?”


    “是!”喬四惱火道,“還有其他呢?”


    “包庇罪犯,又從何說起?”玉摧紅說道,“就算對麵來者口口聲聲說是裘三兩,你確定抓到過裘三兩犯罪的證據?每次殺人,喬神捕都在現場?”


    “那日利涉橋邊白鹿巷,白家祠堂屋頂,眾目睽睽之下,裘三兩撕碎丐幫五位長老,重傷一人,六扇門派遣多人布防,可惜裘三兩這廝逃竄了!”喬四咬牙說道,“那還不是現場犯罪?”


    “如果有一隻動物,他看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走起來也像鴨子,那它無疑就是一隻鴨子。”玉摧紅笑道,“那可能是天大的誤會,如果我玉摧紅假扮裘三兩,也配上一幅狼頭頭飾,裝上機械假手,不說話,就殺人,那日利涉橋畔多少裘三兩擁躉便是如此打扮,是不是喬四也會把他們都當著裘三兩來抓?”


    “真兇那是當然抓,我司就是有權力破迷障,搞清真相,而你玉摧紅除了包庇罪犯,窩藏罪犯,最最可恨的是,多次妨礙我六扇門執行公務,”喬四言辭犀利,眼光灼灼,說道,“玉摧紅,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哈哈哈哈,”玉摧紅大笑。


    “笑什麽?”喬四怒道,“理屈詞窮,就裝瘋!本三法司不吃你這套!”


    “六年多以前,喬大人就打死了裘三兩,宣布結案。”玉摧紅笑完,正色說道,“而昨天,並無確實證據的情況下,試圖直接開槍打死對麵嫌疑人,喬大人,你司隻有抓捕權力,在應天府都察院沒有審理判卷前,請問,這六年,喬大人的六扇門殺死多少個裘三兩了?三個,四個,還是五個?喬大人是預備再次指著裘三兩屍體說,裘三兩武力抗拒,就地正法,此案再次了結?”


    喬四汗顏,心知這六年以來,裘三兩屢屢犯案,六扇門在上峰壓力下,被逼按期破案,數次枉殺人命,草草收場,以至於喬四至今無法致仕退休,也無法升遷,有苦不能言,由此,也多次求南京市麵探案能手好事者玉摧紅偵破一二,可惜,未能如願。說到這點,喬四還真的心虛。


    唐寅看兩邊相持不下,隨手舉起溫泉裏竹案上的酒杯,“喝酒,喝酒,口都說幹了,喝酒再說。”


    玉摧紅舉起酒杯,說道:“喝酒,喬大人。”


    唐寅劃了劃水,靠近喬四,輕聲說道:“喬大人,玉摧紅如今身份特殊,不但是寧王貴賓,而且暹羅特使沈櫻推薦的月旦之才中的楚翹,你要真拘了我倆,我唐寅已經滾刀肉,是不打緊,您讓寧王情何以堪?”


    “法是法,情是情,寧王不能枉法吧。”喬四氣還是不順,說道,“再說,留著裘三兩這個禍害在南昌,寧王府上上下下那麽多貴人,未必心安?”


    “話雖如此說,我身為寧王參軍,還是勸喬大人一句,消消火,從長計議。”唐寅搖搖酒杯,說道,“我透露一點秘密給您,血旗門風雷堂知道嗎?”


    “知道。如何?”


    “不曉得為什麽,那風雷堂堂主郭鎮藩跟這位玉兄親密得不得了,玉兄說往東,郭鎮藩絕不往西,喬大人如果真拘了玉摧紅,隻怕那郭鎮藩不肯善罷甘休。”


    “真有此事!”喬四猛一轉頭,說道,“他們不是世代有仇嗎?”


    “那都是老黃曆,不能翻了,”唐寅小聲說道,“江寧那驚世的寶藏,郭鎮藩求著玉摧紅找線索,連查家少主查琦楨都認可,偏偏就玉摧紅知道怎麽破解那張藏寶的羊皮卷,您抓了玉摧紅,那郭鎮藩以為您對查家寶藏有特殊興趣。”


    “啊!”喬四心一驚,暗說不好,那郭鎮藩郭老六,那張兇悍的馬臉,還有那雷霆一擊的風雷掌,說滅門就滅門的風雷堂堂眾,真要把這些人都惹到南京六扇門,那上峰還不先活吃了他喬四。


    “這是大麻煩,還有玉摧紅他那個不講理隻認錢的徒弟,東海鐵無雙,”唐寅喝著酒,吃著漂來的蘇州點心,說道,“跟著親熱時候,不知道多親熱,哥哥弟弟的叫喚,若說翻臉,那比翻書快,轉眼就齜牙咧嘴對著您咬。”


    那大高個子,大嗓門,喬四眼前出現了鐵無雙的景象。


    “反正,裘三兩這個瘋子已經跑了,喬大人偵稽得力,提前預判,算是保護朝廷大員有功,玉摧紅和我唐寅都協助您喬大人,”唐寅見喬四聽得入心,頗有得意說道,“實在是大人英明,參報上去,大功一件,何樂而不為之?”


    “嗯,此言有些道理,”喬四點點頭,舔了舔杯子,突覺是酒,皺了皺眉頭,在竹案上換了一杯清茶。


    “大人如何得知裘三兩出現在西山郊野?”玉摧紅忽而說道,“難不成是寧王特意通知六扇門喬四大人?”


    “不可妄猜,我司自有線人線索。”喬四搶聲說道。


    “喬大人不急,玉某人隻是隨便說說,心中已經有數了,”玉摧紅笑道,“丐幫與衡山派與裘三兩有宿仇,但因為皆是兩派當年醜事,並不敢聲張,就算有線索,隻有裘三兩不找他們,就已經燒了高香了,哪敢投告?”


    “那是誰?天機明鏡?”唐寅問道。


    “天機明鏡是淩霄閣雜誌的總裁,自詡天下江湖消息最為靈通,最不願驚動官府,假手官府做事,傳出去像什麽話,事關他淩霄閣江湖雜誌的名聲,所以江老爺子悄悄請你唐寅我玉摧紅保駕。”玉摧紅說道。


    “那就是寧王了!”唐寅斷言道。


    “還有兩家。”玉摧紅說道。


    “兩家?”這次連喬四都驚訝了,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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