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其中的風雷堂徒眾們的手腳早己駭軟了,玉摧紅雖然告訴他們不要亂動,但是求生的欲望卻強迫著他們仍要“亂動”,這一次他們又不知如何觸動另外一個開關,長明燈當即隱入石壁當中,四麵立刻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該死的黑暗。


    這一下,不單是困住的那幾個,連隨後跟進的這一批風雷堂徒眾也想著往外逃,隻是,如今前麵有天羅地網,後麵是百尺絕壁,他們又能往哪裏逃呢?!


    郭振藩吼道,“大家保持鎮定!”


    龍鱗白晃亮隨身的火折子,借著這一點昏黃的光線,又發現一個奇特的場麵:齊圓手握雙拳,形如蟹狀,雙擊向郭振藩的太陽穴。


    而韓方矮腰含胸,手中扇劍指向郭振藩的左肋!


    他們這樣的配合真是太完美了,黑暗之中,任何人如果受到了他們這樣的雙重夾擊,也是絕無生路的。


    隻是火折子晃亮之時,他們竟一齊怔住了!


    “六哥!怎麽會是你?”


    “六爺,怎麽是你?”


    郭振藩吼道,“是老子怎麽啦,你們兩個孫子難道還想造反嗎?!”


    查吉在角落裏卟哧一笑,慢悠悠道,“孫子們不是造反,孫子們隻想著乘黑宰了玉摧紅。”


    自從玉摧紅展開報複行動之後,韓方和齊圓每一刻都覺得危機四伏,既然事己至此,依著這二人的性情,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剛才燈火一暗,韓方看機會難得,他輕輕一推齊圓,齊圓當即理會,二人一齊摸到玉摧紅站身的地方,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隻是萬萬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玉摧紅早己溜到了別處。若不是龍鱗白及時晃亮了火折子,他們還險些誤傷了郭振藩!


    韓方悻悻的收迴扇劍,齊圓當即擠出一絲笑意,輕輕在郭振藩衣服上拍打了幾下,口中嘟囔道,“胡說八道,我是看著六哥的新衣衫上沾了灰。”


    此處一筆帶過。


    那一邊,大家再看那幾個被困住了的幫眾,都屏住了唿吸,動也不敢動了。


    絲網之中己經沒有人了,他們隻看到了一堆血淋淋的肉塊。


    黑暗最是讓人抓狂,被困者見忽然一團漆黑,當即縱身而逃,哪裏還記得“不許亂動”的警示,天羅地網上那些纖細的金屬絲,不但割開了他們的皮肉,也割斷了他們的骨頭!


    天羅地網般的金屬絲很快將他們的肉體切割一成五塊,十塊,最後成了一堆肉泥。


    幸存的徒眾們偷偷對望一眼,忍不住幹嘔了起來,有的甚至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隻聽得查吉喃喃道,“死無全屍,死無全屍,這地方實在太危險了,要不,我們還是迴去吧……”


    語聲中,藤籃重新落了下來,光是聽落地的聲響,就知道裏麵放的東西極其沉重。


    龍鱗白聽了這聲響,眼中一亮,這裏麵裝著什麽寶貝呢?


    不待龍鱗白吩咐,十幾個壯漢將其中的東西一一搬運了下來,竟然是一些鋼板,輪軸,還有四個巨大的轆轤!


    隻能說,風雷堂前期的準備非常充足,東西不需要落地,就有人合力接過,動作嫻熟的組裝了起來。


    玉摧紅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拚裝底盤,在底盤上安裝輪軸,轆轤,他們裝出個車子作什麽用呢?


    最後在車子的前麵,上麵,左右兩麵安裝鋼板。


    郭振藩歎道,“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用上它了。”


    風雷堂徒眾們攜帶的鬆明火把一一,鬆油的香氣和屍臭混合到了一處,更加讓人作嘔。


    韓方己經憋了許久,到這時才長長透出了一口氣,突然哈哈一笑道,“六爺,您背著我啥時候搞出這麽個鬼把戲?”


    這“車”三麵由鐵板包圍,連轆轤都擋在了鐵板的後麵,造型確實有些奇怪。


    郭振藩冷聲道,“是不是六爺做什麽事情,都要提前跟你這位血旗門的代表報備嗎?!“


    龍鱗白接過一支鬆明火把,照著韓方的臉,“滅三門”的臉色己經尷尬到了極點。


    龍鱗白小聲道,“你忍著少說話,別惹發了六爺的火氣。”


    韓方突然搶過一支火把,大步走了出去,他可不想被關在這裏,老實說,這地方惡臭無比,有生之年,他再也不想走進這裏一步了!


    如此“豪華“的地方,他實在吃不消。韓方終於忍不住了,嘔,他嘔的全是苦水。


    玉摧紅喃喃道,“我本就懷疑這地方絕不是江南查家建造的,查家雖是巨富,卻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手筆。”


    查吉道,“廢話。”


    玉摧紅道,“江南查家隻是一個經手人,守住這驚天的財富,很可惜,他們守著卻不能動。”


    他長長歎了口氣,接著道,“這地方又是誰建造的?普天之下,誰有這麽大的手筆?”


    查吉冷冷道,“這,是你小子該去考慮的嗎?”


    最兇險的地方,肯定埋藏著最驚天的財富,這本來是很淺顯的道理。


    玉摧紅悠然一歎,道,“老人家,還不走,您還想著從中分一杯羹嗎?”


    查吉情不自禁,變色道,“你……你是玉非寒的親兒子嗎?”


    玉摧紅淡然一笑,道,“真誠,在世人的眼中往往是“蠢”,玉家,蠢了玉非寒一代,也就夠了。”


    查吉瞪著眼瞧了他半晌,緩聲道,“你,想明白了?”


    玉摧紅笑了,既然個人的憨直真誠在世人的眼中被看成了愚蠢的表現,那,這個蠢人,是不是也會有覺醒的那一天呢?


    借著光線,玉摧紅圍著那形狀怪異的“鐵車”走了一圈,一隻手東摸摸,西敲敲,眼珠子不停地轉,口中道,“柔可以克剛,剛,有時候也可以克柔。”


    龍鱗白道,“玉爺,想必你也知道了這鐵滑車的用途?”


    玉摧紅道,“鐵滑車,好名字。”


    鐵滑車是象棋中的一種詭異開局法,即車一進一或車九進一,讓黑方白打自己的馬,走此開局將完全落於下風。隻適用於對戰新手,對戰稍微有點基礎的棋手或者對鐵滑車有過研究的人,走此開局將完全落於下風。


    鐵滑車看上去先手丟了個大子,但是很快就能吃迴來。並且出車速度快,能創造攻勢。


    玉摧紅卻隻想把它看作是軍隊做戰時使用的鐵滑車。


    鐵滑車原為評書中出現的古代的一種戰車,又稱鐵華車,外形為雙輪手推車形,車體類似水罐車,根據用途表麵還可能有鐵刺。


    據說,是漢軍名將韓信所造,韓信曾用它困住了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項羽,足見其威力。


    《說嶽全傳》中,沒有詳細介紹鐵滑車的重量,但按照高寵被它碾得“稀扁”來推測,其至少應不低於一千斤。


    風雷堂這次使用的鐵滑車,明顯更重也更加結實。


    讓人奇怪的是,風雷堂主郭振藩曆來有勇無謀,他考慮事情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周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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