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得山腰中一個少女長聲喝道,“姓嶽的,你屢次三番騷擾我們的鎮國瑞獸幹麽?”


    語音未盡,一個嬌俏的人影已經暴射而來,身法之利落,猶勝兔起鷹飛。這小女子年不過二十,眉目清秀,赤著一雙纖足,正是丫頭涵薇。


    嶽戴梓身不能起,依然狡辯道,“隻是普通大象而己,哪裏來的什麽鎮國瑞獸?”


    涵薇冷笑道,“雅昆塔不愛說話,我便來幫他來說,你可知道,你麵前這一群象,是暹羅王室的坐騎!”


    嶽戴梓登時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個雅昆塔雖然麵貌平平無奇,竟然真的是暹羅王室的象奴。


    在暹羅傳說之中,佛祖釋迦牟尼是在其母親夢見白象後誕生的,暹羅又是以佛教為國教,因而,視白象為鎮國瑞獸,象征昌盛吉兆。


    在暹羅國內,白象是王室的專用座駕,而專業駕馭白象群的象奴,也便是暹羅國內最優秀而又最忠誠的勇士。


    嶽戴梓再看雅昆塔時,己經變得謙恭而真誠,道,“雅昆塔兄弟,這白象實在生得真有趣,讓我借用一下,一個月後便還給你。你不用這麽著急。”


    說他呆,這個嶽戴梓還真是個呆子,他要借用暹羅國的鎮國瑞獸,張口就來,便仿佛是鄰裏間借用普通物件一般。


    雅昆塔隻是冷哼了一聲。


    這時間,嶽戴梓己經能夠站起身來,竟然又向象群走近了幾步,道,“這象群借給我之後,保證好吃好喝,到了約定時間必然奉還,在下代表南京兵部武備感激不盡。”


    他倒是表現得一番熱情,隻是象群已經被他惹煩了,看見他接近,象群立時圍成一個圓形方陣,頭象發出低吼,警告他再也不要走近。


    這時又有人笑道,“你這群象借給他,不如當作是老虎借雞。”


    嶽戴梓臉色一沉,怒道,“唐寅,你這麽講話,是什麽意思?”


    唐寅吃吃笑道,“老虎借雞_有借無還。”


    剛才雷火霹靂彈一響,震動了整個秋葉山穀,聽雲軒內的月旦之才選手們,除了鍾鉑鑫和裘千羽二人之外,紛紛走出屋來,循聲趕赴現場,唐寅本來個性孤僻,又熟悉這裏的地形,當然是第一個趕到。


    大家都知道,為了配合最新火器的研發,隻要是嶽戴梓看中的東西,例來由南京兵部出頭幫著征用,兵部這樣的大衙門,對外手段強硬得很,頂著兵部的大帽子去辦事,隻要落入他們征用範圍的各種東西,基本上是有進無出。


    嶽戴梓幹笑一聲,說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的,我嶽戴梓不同於兵部的其它人,我借的東西,有時候……也會還的。”


    雅昆塔在一旁沉默地聽著,一張黑臉上早己經漲成了暗紅色。


    白象,數量不多,在暹羅的地位極其尊貴!雅昆塔作為象奴,與白象同吃同睡日夜相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無父無母,這一群白象,便似乎是他的親人,他的生命,今天,這個嶽戴梓竟然敢打它們的主意,雅昆塔有心喝斥對方,可惜他語言表達能力欠佳,急怒之下,反而說不出口來。


    嶽戴梓道,“你瞧,這麽好的一個象群,除了吃,便是睡,整日裏無所事事。”


    他一麵說話,一麵又悄悄地接近著象群,便似常人在菜市裏選購菜蔬一般。


    也怪他這個人平常不懂人情世故,想要借用別人的東西,其中也有技巧,若是對方願意出借的,可以表現得格外喜歡;而如果是對方不願意出借的,應該表現得淡定平常,先讓對方放鬆了警惕,才方便達成自已的目的。


    嶽戴梓看著這群大象的時候,他眼中的貪婪之色難以抑製,這更加讓雅昆塔擔心,隻怕這呆子似乎轉眼間便要把他心愛的大象們偷走。


    雅昆塔喝道,“你要幹什麽?”


    嶽戴梓笑著解釋道,“看一下而己,看一下而己。”


    雅昆塔憋了半天,才道,“不許看!”


    嶽戴梓道,“我跟你講不清道理,現在我去找你家的公主,她,定然會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


    雅昆塔道,“不許找公主,小心我……打你。”


    這本來是兩個老實人之間拌嘴,吵一吵也便算了,誰料想其中還有一個愛生事的唐寅。


    唐寅這人本性不差,隻是他私心過重,將“大明”與“外番”之間分得極為清楚,私下裏認定,大明人做的事情永遠是對的,外番便永遠是錯的。


    剛才他聽見這“外番”暹羅國的象奴說話,似乎是想要對大明第一火器專家不利,唐寅忍不住躍出,道,“你個外番的奴才想要怎樣?”


    雅昆塔怒目道,“誰搶我的象,我就打誰?”


    “那你就試試!”好一個不講理的唐寅,手中桃花扇一轉,使一招“白虹貫日”,嗤的一聲,扇麵向雅昆塔的咽喉切去!


    不等他一招用老,忽聞淺笑一聲,玉摧紅躍身上前,卻是將唐寅捏扇的手腕輕輕捏住。


    唐寅手中的扇子,一旦施展開,但如彎刀利劍,出手便不給對方活數,好在玉摧紅出手及時,陡然止住了他的殺勢,唐寅的桃花扇在半空中微微一抖,扇麵飛轉,這一次筆直劃向玉摧紅的左胸。


    玉摧紅卻不閃避,將雅昆塔擋在身前。


    桃花扇法口決:“雪裏花開人未知,摘來相顧共驚疑,便須索酒花前醉,初見今年第一枝。”一旦施展,便是招招致命。


    霎時之間,唐寅上下左右連拍出四扇,玉摧紅以逸待勞,隻將身形略加移動,化解了唐寅這四下淩厲狠辣的殺招。


    唐寅惱道,“姓玉的!”


    玉摧紅口中笑道,“唐大才子。”


    他二人打得熱鬧,卻先惹得雅昆塔,一口憤氣無處發泄,突然間,他縱身而上,半空中迴轉,雙肘向唐寅的頭頂狠狠砸下。


    唐寅手腕一抖,扇麵上掠,牢牢將上盤封住。


    隻聽嘩的一聲輕響,雅昆塔雖然手肘受傷,竟先將唐寅的桃花扇麵一肘砸碎。


    唐寅大吃一驚,仍不肯就此撒招,急運內力迴奪,噗的一下,雅昆塔雙膝如電,分襲他的左右胸口!


    雅昆塔以為一招必中,忽然覺得膝蓋上一陣酸軟,原來是連中了兩指,摧孤拉枯的膝頂力道當即化為了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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