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摧紅所學博雜,當然知道,素心蠟梅的果實,醫書稱它為土巴豆!


    “本姑娘在你的茶杯中特意將劑量稍微加大了一點點,就算醫治及時,隻要你喝下去,任你是大羅神仙,先也要大瀉三日。”封鈴舞得意道。


    “封姑娘果然好手段。”玉摧紅道。


    封鈴舞看一眼玉摧紅,眯眼問道,“你小子是怎麽提前察覺的?”


    “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封姑娘行事機巧百出,玉某猜測,隻要是你所涉及之人之物,便如同那白虎玉牌一般,俱是沾不得,碰不得,惹不得的。”玉摧紅笑道。


    “如今,姑娘我覺得燕歸雲好耍,你為何總是想把他從我這裏奪走?”封鈴舞怨聲道。


    “當初,燕歸雲確實與封姑娘有過七日之契約,如今,他也算為你死過了一迴,依理,他也可以來去自由了,姑娘怎麽要講到一個奪字呢?”玉摧紅正色道。


    “我這裏有吃有喝有美女看,還能賞他無上的內功心法任他修煉,他小心練下去,至少還能跟我混上半年的好日子,誰成想,他為了追逐你們兩個渾蛋的步子,自己把需要練上一個月的內法在一天裏練了,這榆木腦袋,當真是寧可去死,都不願意呆在這裏陪我玩耍。”封鈴舞激動過後,眼光頓時黯淡。


    “你不舍得他?”玉摧紅小聲道。


    “是又怎麽樣,燕歸雲天性爛漫毫無心機,比你們好玩得多。”封鈴舞邊說邊撚動袖口。


    這丫頭一時瘋來,一時癡,畫風轉變實在太快,讓人很難跟上節奏。


    “封姑娘,你掀開過他的麵具嗎?”玉摧紅漫不經心道。


    “他燕歸雲有什麽了不得,本姑娘真想見他本來麵目,自然要逼他心甘情願地在我麵前自己揭了的。”封鈴舞道。


    “這三兩日,燕歸雲在你這裏是走不了了,還請姑娘手下留情。”玉摧紅微微一笑,道。


    “我……又不是想他死。”封鈴舞咬唇自語道。


    “留人,還需讓他心甘情願才好。”玉摧紅笑道


    “鬥過幾次了,你依舊不懂我,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被你說得如此惡毒不堪。”


    封鈴舞輕啟珠唇時,雲袖一甩,袖中出指如風,啪啪啪,疾點玉摧紅的百會,晴明,迎香三處穴道。


    不待雲袖沾身,玉摧紅身形一閃,己經飄到走廊之上。


    封鈴舞一招用老,再不糾纏,卟嗤先掩嘴笑了,道,“你就不願意留下來,陪本姑娘吃頓午飯嗎?“


    玉摧紅笑笑便走,道,“這頓飯,還是燕歸雲陪著姑娘去吃吧,我與姑娘居於一處時,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總是一個放不開,玉某先告辭了。”


    哧一聲響,封鈴舞擲來一物,玉摧紅反手接住,攤開來,隻是三個用牛皮紙疊出的角子。


    封鈴舞朗聲笑道,“這是止瀉之藥,幫我順便捎給錢得樂。”


    既然錢掌櫃子中了招,中午這頓酒也隻好省了,玉摧紅倚坐在飯莊的二樓,空蕩蕩的大堂中隻有王小二獨自跑動,玉摧紅隻能喟歎一聲。


    這時,鐵無雙推門而入,手中拎著的一條非金非革的鞭子,竟然是新月教聖物龍刺鞭!


    人人皆知,龍刺鞭在封鈴舞手上,隻是這丫頭偏偏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兒,又有大量高手隨身保護,一個不願意了,想從她手上討到半點東西,勢比登天還難!


    玉摧紅詫異道,“你如何弄迴來這寶貝的?”


    “撿的。”鐵無雙道。


    玉摧紅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著鐵無雙。


    “聽錢得樂講,封姑娘本來隻是對幾個西域人不忿,所以設計,準備將他們隨身物件偷光了,再行羞辱一番。”鐵無雙道。


    玉摧紅嗯了一聲。


    “誰成想,他們在西域人的行李之中撿到一柄畫軸,畫中女子讓人一見驚似天人。”鐵無雙道。


    “畫中人很有可能正是聖女秦宛兒。”玉摧紅道


    “所以,封鈴舞動了心思,要抓到這位聖女親眼看看。”鐵無雙道。


    秦宛兒婀娜俏麗,在西域美名遠揚,這第一美女的稱號乃是葉兒漢國的族人們認定的。不比中原眾美女們般搭台鬥豔,爭的隻是個浮名,封鈴舞任性使氣慣了,與她這等驕蠻丫頭鬥法,說不清甚麽道理,玉摧紅聽著隻是搖頭。


    “秦宛兒敢獨行千萬裏,手底功夫自然不差。封鈴舞知道親自上場也討不到好,幹脆命令錢得樂拿人,倉惶之下,秦宛兒雖然被奪下聖物龍刺鞭,仍然孤身逃進江寧城,江寧城一直是查家的地盤,錢得樂也不便再追了。”鐵無雙道。


    做為新月教主,秦宛兒的功夫盡得其父秦慕勒的真傳,可惜她畢竟隻是一介女流,在老江湖麵前,秦宛兒內力和實戰經驗等都嫌不足,錢得樂這種老狐狸領命去拿她,本來是手到擒來,聖女能在錢得樂的手底下全身而退,也算有些真本事。


    “封鈴舞既然奪了這聖物龍刺鞭,當然要大搖大擺地裝成聖女模樣,去銀鉤釣坊裏折騰一把。不想,好事卻被師父你給攪黃了,封鈴舞因此惱怒,迴來就將這鞭丟進了垃圾堆,真是湊巧,鐵大爺彎腰,便撿到了這個寶貝兒。“鐵無雙道。


    新月教聖物何等珍貴,進了中原後。竟然落到個被丟進垃圾堆的下場,此等事情也隻有封鈴舞才做得出來。


    “我倒也不想壞人好事,隻是那丫頭出手太過毒辣,我怕她傷了心桐妹妹,那白虎玉牌也是錢掌櫃子幫手搶的?”玉摧紅道。


    “這次倒隻怪龍鱗白倒黴,他哪裏不去,偏偏要來望江樓消費,說巧不巧的,掌門玉牌被西域人化妝的小廝順手給摸了,他至今猶自不知。”鐵無雙道。


    天台山龍鱗白老於江湖,在外麵行走何等謹慎小心,掌門信物隨隨便便被三等小毛賊順走的事情,玉摧紅頗不認同。


    當然,白虎玉牌這種東西一旦被封鈴舞惦記上了,這丫頭也是要搶奪到手的。


    “這鞭子滿是倒刺,鐵大爺不稀罕,省得弄壞爺身上的名貴衣物。”鐵無雙將龍刺鞭對桌子上順手一丟。


    玉摧紅卻盯著它發呆。


    “師父你拿去呀。”鐵無雙道。


    玉摧紅詫異望他,道,“新月教聖物,我拿去做甚?”


    “那兩年的海上生活該有多變態?”鐵無雙試探道。


    玉摧紅不語,隻是嗔怒著瞪他一眼。


    “查大小姐死心塌地貼上來,那熱情勁兒……,師父一口一個心桐妹妹叫得甜,其實你,始終與她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距離,感覺怪怪的。”鐵無雙道。


    “要你多事!”玉摧紅叱道。


    “秦宛兒不是送給你一根鷹笛嗎,師父你便幫她尋迴龍刺鞭,一來二去,郎情妾意,男女歡愛這點小事情……您是個中老手,未必這次還要我來教?”鐵無雙賊賊笑道。


    玉摧紅卻盯著雪中的一枝臘梅犯了癡。


    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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