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東西擱你這裏,你替我打包,我去喊拖拉機過來裝車。”這些廢品她改造一下,總比去花錢買東西的強,“陸北辭,你在這裏等下我,我去把車喊過來停這裏?”


    陸北辭手指顫了顫,眼睫毛低了下去:“好!”


    蘇玖玖捏了一把他的臉蛋,跟哄小孩那般,“乖乖在這裏等我,我東西都在這裏跑不了的!”


    “嗯!”男人情緒內斂,“你去吧!”


    蘇玖玖越走越遠,中間她有迴頭看她,陸北辭眼裏湧動著不安,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當年他因為腿上情緒不好,父親想把送迴外祖母家,打包了他的東西送過去頭也不迴的走了。


    外祖母不缺孫兒,對這個殘廢的外孫也不喜歡。她也把東西打包了迴來,還在陸宅外鬧了大半天,陸家才又把他接迴來鎖在二樓。


    陸北辭摸著布包,裏麵有戶口本、結婚證,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糧站有點遠,司機大哥在鎮上跑了兩趟貨,迴去的時候沒有拉到客,大都數搭順風車迴去了。


    蘇玖玖花了三塊錢就把人力和車力包了,讓拖拉機把貨運迴大道上,順便替他們人工送到家裏。


    加上陸北辭的一百,總共三百六十塊錢,迴去就剩六十多幾塊的零頭。


    蘇玖玖將六十塞迴陸北辭手中,蘇玖玖他們一迴去,又請人搬東西,當有人瞧見蘇玖玖出了買了點肉都是破銅爛鐵後,又開始傳蘇玖玖買了一大堆沒用的廢品迴來了。


    這個年代農村裏的人壓根就沒有冰箱,蘇玖玖便提著切開的五斤肉去安醫生家裏去拜師了。


    陳守安是溪水大隊裏出了名的赤腳醫生,他家在蘇玖玖前麵那個大灣子裏,屬於溪水大隊的第五組,走過去也得花上半個小時。


    陳守安如今有了近六十五歲,頭發近大半白了,膝下兒子兒媳在礦山出了事故死了,隻留下一個孫子陳雲在他膝下。


    安醫生家裏是四間的木屋,左屋一排藥立櫃還有一平櫃,就沒有太多多餘的東西,現在農村也沒有所謂吊瓶,實在症狀嚴重一點的都是一屁股針。


    大部分人病了是不可能花那個閑錢去大醫院的,所以基本都是中藥治療,病情實在束手無策的,會建議你們去大醫院治療。


    要是自己不願意去,隻想在鄉裏治療的,那都是聽天由命,醫生也不會來擔責。


    看見蘇玖玖,陳雲臉色臭的要死,“蘇玖玖,你這臭女人來我這裏做什麽?我這裏可不歡迎你。”


    “我找的是你爺爺,又不是你!”


    “你去別的大隊找醫生看病吧,我爺爺是不會幫你看病的。”陳雲隻當蘇玖玖是來看病的。


    蘇玖玖將手中的肉晃一晃,“我是來找你爺爺拜師的!”


    “拜師,你?開什麽玩笑,你都十八了,連藥材都不認識,別把人給吃死了,還想找我爺爺拜師你在做夢,你就乖乖的迴去跟你的江原屁股後麵擦屁股就行,別來我家丟人現眼。”


    陳雲早年成績差,都是蘇澤有時間替他講解一下,他最看不起吃裏扒外的蘇玖玖,最崇拜的人就是蘇澤。


    因為蘇玖玖一心貼補江原,使得蘇家大部分活兒都是蘇澤哥哥扛起來一半,蘇伯伯、蘇伯母扛起一半。


    陳雲高中成績開始墊底,是蘇澤哥哥把他的學習資料給了他,他成績才有明顯的進步。雖然沒考上大學,但也沒有遺憾。


    爺爺是赤腳醫生供他上學,他一直的心願是繼承爺爺的中醫學,但爺爺想讓他考大學,走出農村。


    這次成績已經出來了,離大學錄取分數還差了三十分,這次也迴到了家中,方便照顧爺爺。


    “我爺爺山上采藥了。”


    “都快六點了,你爺爺還沒迴來?”這日頭都要下坡了,山裏黑得更早,草藥都不太好找了:“你爺爺在周邊的哪個山頭挖草藥,我去找找。”


    “我自己去找爺爺就行,你別跟我來礙事。”陳雲心裏也有點擔心,畢竟平時爺爺去山裏,這個日頭也已經迴來了。


    耳濡目染,陳雲小病還是能看的。


    下午他爺爺一定要去親自去挖草藥,就讓他在家裏坐診,問診的人剛走,他準備就去山裏接爺爺,就碰上蘇玖玖來了。


    蘇玖玖把肉掛在他家案板上,“一起走吧!兩個人分開找快一點!”


    蘇玖玖跟陳雲在五隊和四隊銜接的山脈裏找人,他爺爺又不耳背,喊了半天沒見人,陳雲心頭慌了,“爺爺,爺爺!”


    “安醫生,安醫生。”蘇玖玖的嗓門也是特別大。


    少年證準備迴去請人幫忙的時候,看見山坳的草叢裏有動靜。


    “雲伢子,在這裏!”聲音微弱的很。


    陳雲被嚇得慌,生怕他爺有什麽事兒,“蘇玖玖,我爺爺在這邊,你趕緊來幫忙。”


    聽陳雲那急慌的聲音,蘇玖玖立馬趕了過去。見陳雲直接去拉人,蘇玖玖急忙製止,“你先別亂動你爺爺,快點把邊上的草騰扒拉開,我們先檢查下你爺爺的傷勢再移動。”


    蘇玖玖滑到山坳裏,把草騰快速扯開,安醫生這時眼睛開始往上翻白,蘇玖玖立馬掐住人中給人應急救緩:“你還愣著做什麽,快找找背簍裏有沒有白及或者三七什麽的止血草。趕緊嚼碎來替你爺爺的額頭敷上,快點!”


    “哦,哦!”陳雲快速翻找,在簍子最下邊有三七,人滑下去急忙嚼碎替他爺爺敷在額頭上。


    蘇玖玖替安老爺子把了下脈,脈象有點弱,而且人已經昏迷了,就安醫生這種狀態, 壓根就不適合咚著拖拉機去醫院,騎自行車來去耽擱更長的時間。


    蘇玖玖知道,陳雲也是想到了,一個大隊基本就一個到兩個中醫,醫者受傷卻不能自醫。


    蘇玖玖胖跑不快,陳雲說道,“蘇玖玖,我請你幫我爺爺背迴去,我,我趕去紅禾大隊大隊請劉醫生過來給我爺爺看看。”


    少年眼睛紅紅的,說話都帶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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