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意最主要的原因,是季燕說,這是楊仲齊主動跟她提的,並非她替他爭取來,這點說明了楊仲齊本身是認同他的。


    “仲齊哥要你明天去公司,他要親自麵試你,招考的固定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確認你是不是真的適任,另一方麵也比較不會讓你被其他人說閑話。”


    “我明白。”


    當天早上完成筆試,下午楊仲齊以及行銷部門主管親自麵試他,看了他的筆試結果,認為企劃與行銷區塊是他的專長,可以先接觸這部分試試看。


    他由基礎職員做起,到參與企劃、升任主管……這當中足足花了三年的時間,最後因為表現優異,在第五年初期,行銷部門經理退休時,由他破格擢升。


    這項人事命令,光是他的年資問題就引發許多人詬病,讓許多資深主管不服,他與季燕的關係於是成了最顯眼的標靶。


    大概是碎語聲浪太大,連上頭也注意到了,有一迴午休時間,他被楊仲齊叫上去懇談。


    “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嗎?”


    “不會,謝謝總經理關心。”


    楊仲齊笑了笑。“自在些,現在是午休時間,我是以私人名義來關切。我家小妞剛剛送便當來,有一份是給你的,我們邊吃邊談。”


    也就是說,他現在不是主管,是以妹妹的兄長身分,關心她最知交的朋友。


    坦白說,跟季燕這層關係,對他其實是負麵影響居多,無論他的能力再強,永遠會有人在背後酸個兩句,對他極不公平。


    徐孟磊的升遷,是前任經理舉薦力保的,他有多少貢獻,直屬長官看得最清楚,那與季燕壓根兒都扯不上邊。


    他付出了多少睡在辦公室的夜晚,把公司當成家過了好長一段日子,連私人的休閑時間都犠牲掉,這些他們都清楚,今天這個位置,徐孟磊坐得並不心虛。


    而燕燕那個憨丫頭,心思單純,不懂得低調,怕他太忙餓肚子,關心地替他送餐點,沒想過自己豐禾千金的身分會為對方帶來困擾與不便,連楊仲齊都想在他臉上寫個冤字。


    “要我去跟燕燕說嗎?”


    “不用,沒關係。”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付出十分努力,永遠會被打折扣剩個五分,另外一半被打上問號,當成是順風駿船的結果,哪會不嘔?可是工作是一迴事,私交是一迴事,如果今天燕燕不是豐禾千金,她基於關心、替他送餐點又有什麽錯?


    別人心思迂迴、混為一談,他何必跟著外人攪成一氣,若是讓燕燕知道,心裏必然會自責愧疚。


    “她腦袋太空了,得適時塞點東西給她思考。”


    “單純一點,快樂就多一點,不好嗎?”


    換句話說!“你這是在顧慮燕燕的情緒?”


    徐孟磊沒否認。“她會難過。工作上的事,跟她沒有關係。”


    “但你知道,帶人要帶心。”


    底下的人如果不服他,會很難做事。


    “這就是我個人的問題了。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不是嗎?”


    他知道自己有幾分能耐,不會因為他人的質疑而少上半分,如果他擔不起這個位置上的各種考驗,那也隻能說他能力不足,更加沒有道理歸咎於燕燕。


    楊仲齊審視他,不明顯地勾唇淺笑。


    真難得,有個人可以如此包容他家少根筋的燕燕,並且人格健全、懂得自重重人,要是這人有意角逐他妹婿這個位置,坦白說,他也想舉薦力保呢……


    在楊季燕的恫嚇威脅下,徐孟磊一遞假單上來,楊仲齊便大筆一揮,爽快地準了他三天假期。


    “才三天?”某人似是不太滿意。


    “不然你想看你堂哥們被操死?”楊仲齊瞪眼。這妮子,有異性沒人性。


    “好了,燕燕。三天很夠了。”徐孟磊趕緊安撫。再加上兩天的周休,五天假期已經足夠他們玩到盡興。


    他們訂了山上的民宿小屋,民宿主人很好客,熱情替他們規劃行程,帶他們去溪邊垂釣、山上看日出、以及親自采收作物,體驗田園樂趣……楊季燕玩得都樂不思蜀了。


    晚上,他們吃著民宿主人準備的晚餐,楊季燕殷勤替他布菜。


    “快點,嚐嚐看,這絲瓜蛤蠣我摘的喔,厲害吧?”


    “蛤蠣也能摘,是很厲害。”


    “我說絲瓜啦!”他輕笑,舉筷嚐了一口,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從善如流地點頭。“嗯,好吃。”


    問題是,那又不是你煮的,是在開心個什麽勁兒?


    這就是楊傻妞,一點點小事都能開心滿足。


    “小倆口又在鬥嘴了?”


    民宿太太送來一瓶紅葡萄酒,說是自己釀的,跟老公結婚十周年,免費招待每房的來客一瓶。


    “真的嗎?我們也是十周年出來玩耶。”


    直心眼的傻妞本能便脫口而出。


    他敢賭,她說的十周年,和民宿太太想的十周年,絕對不是同一件事。


    看民宿太太那麽開心地說要替他們做個小蛋糕,他也不好拂逆人家的好意。


    吃完飯迴到房間,輪流洗完澡,楊季燕已經開了那瓶紅酒。


    “等一下不是還要去看螢火蟲?”


    現在喝,待會兒走得出房門嗎?


    “沒關係啦,喝一點點就好。”民宿太太依約將做好的小蛋糕送來他們房間,上頭還用奶油寫上“十周年快樂”,整個誠意十足。


    於是,他也隻能乾杯了。


    “阿磊,你喝少一點,你酒量不好。”


    確實,他以前酒量是不好,但這幾年被她堂哥們約出去,男人的場子怎麽可能沒酒,他現在已經被訓練到酒醉都還能有七分醒了。


    楊叔魏說,男人在外麵交際,這點很重要,免得怎麽失身的都不知道。


    楊仲齊則是說,男人爛醉如泥的樣子很難看,所以要幫他練酒品。


    他隻是覺得這葡萄酒很醇很順口,所以便多嚐了兩口,不過在她的過度擔心、頻頻叮囑下,好吧,不喝了。


    放下杯子起身想上個廁所,發現腳步還真的有點浮浮的,一不小心撞到走道邊的電視櫃。


    “你小心一點。”她趕快過來扶他到廁所,還想順手幫他脫褲子——


    “快點,嚐嚐看,這絲瓜蛤蠣我摘的喔,厲害吧?”


    “蛤蠣也能摘,是很厲害。”


    “我說絲瓜啦!”他輕笑,舉筷嚐了一口,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從善如流地點頭。“嗯,好吃。”


    問題是,那又不是你煮的,是在開心個什麽勁兒?


    這就是楊傻妞,一點點小事都能開心滿足。


    他隻是覺得這葡萄酒很醇很順口,所以便多嚐了兩口,不過在她的過度擔心、頻頻叮囑下,好吧,不喝了。


    放下杯子起身想上個廁所,發現腳步還真的有點浮浮的,一不小心撞到走道邊的電視櫃。


    “你小心一點。”她趕快過來扶他到廁所,還想順手幫他脫褲子,你想都別想!


    被他毫不留情地揮出去,關門!


    “看吧,就說你會醉。”


    “……”


    他真的沒有醉,隻是腦袋有點暈而已,最多一個小時酒意就會退了,她幹麽要那麽堅持他一定會醉?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便應觀眾要求,當他酒量真的很爛好了。


    他躺迴床上,看著她來來迴迴替他張羅毛巾擦臉、找茶包泡茶……看起來真賢慧。


    他揚唇輕輕笑了,張臂溫溫地喊:“燕燕來——”


    她迴眸。“要幹麽?”


    “要抱。”


    “喔。”她還真走過來,任他拉上床,親密地環腰抱住。


    他傾上前,輕輕啄了下軟唇。


    一瞬間,頰容紅透。“你幹麽啦,發酒瘋喔?”


    “沒,隻是想親親你。”他又啄了一下,再一下,她臉紅得快燒起來,卻不曾閃躲,一臉別扭地定在那兒任他為所欲為。


    “你好乖。”他獎勵地再吻她一下。“為什麽這麽聽我的話?”


    “你不會害我啊。”全世界最相信的人,除了親人以外便隻有他,她答應過,要很信任、很信任他,不再惹他生氣。


    “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真甜。她老是不自覺,說那種情話招惹他,卻又死不認帳。


    他翻身覆上她,唇碰唇,輕輕舔過她的齒列,嚐到她口中那讓他覺得順口的葡萄酒香,她被他逗得難耐低吟,他又遲遲不肯深吻,索性勾住他頸脖,軟舌主動纏上來。


    這麽急啊?他悶悶低笑,迎唇深吻。


    那一晚,他們沒看成螢火蟲。


    更正確地說,是連房門都無法走出一步。


    楊季燕在偷瞄他。


    瞄完,又低下頭,自己在那裏臉紅半天。


    徐孟磊假裝沒看到,悠然自在地吃他的早餐。


    民宿主人端來菜脯蛋,問他們昨天怎麽沒有一起去看螢火蟲?害她想起無法走出房門的原因,瞬間又炸紅了臉。


    看什麽螢火蟲?都變淫蟲了啦!


    民宿主人不明所以地看她逕自臉紅,被民宿太太拉走,暗罵他白目:“他們有別的事要忙,沒空看你的螢火蟲!”


    音量有點大,他們這裏都聽到了,然後對座的傻妞整個羞愧難當,臉都快埋進稀飯裏了。一假期的最後一天,他們吃完早餐,在附近逛逛,預備買點伴手禮迴去送親友,他伸手要去牽她,被她避了開來。


    “怎麽了?”他困惑地望來。


    “沒沒沒、沒事。”隻是被他一碰,就會指尖發麻,渾身像著火一樣,她也無法控製啊,誰教昨晚!


    “燕,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沒有啦。”拜托不要問,她難以啟齒。


    “但你一直在迴避我。”在對方想否認時,補上一句:“連手都不讓我牽。”


    於是,她隻好硬著頭皮,把手塞過來。


    他忍笑,五指合握住,無法不覺得這樣的楊傻妞,又萌又可愛。


    他本來就沒有醉,哪會不清楚昨晚發生的點點滴滴。


    他們在床上擁吻,原本隻是分享一點小甜蜜,間或靠在她肩側,說說話,然後再摸兩把,吻一吻,後來吻得愈火熱,動作愈煽情,她幾乎讓他給剝光了,身上種滿了草莓,有一顆還在脖子上。


    他知道她有得到快樂,她在他的手下,生理反應很熱烈。


    他自認不是什麽調情高手,兩性方麵的經驗也很有限,女人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身體的迴應不會如此敏感熱情。


    “楊傻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愛我。


    “蛤?”


    遲遲等不到下文,以為他是在說醉話,沒頭沒尾。


    隔天醒來,那個被剝光的女人,已經穿戴整齊裝沒事,然後心虛地一直閃避他的目光。


    他心知肚明,不點破而已。


    住在民宿的最後一天晚上,她躺在單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前一晚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想著想著、便覺渾身燥熱。


    媽呀,她怎會變得這麽淫蕩?


    捧著發熱的頰,偷偷望向另一張單人床上熟睡的身影。


    她最羞愧的部分,其實是自己竟然沈醉其中,忘情呻吟,數度伸手要去剝他的衣服,渴望更親密的肌膚貼觸,每次都被他撥開,迴她:“我媽說不可以隨便讓外麵的女人脫衣服。”


    “……”


    所以她媽就沒說不能讓男人亂脫衣服嗎?


    她都被剝得精光了,他卻從頭到尾,一顆扣子都沒有鬆脫,堅決記著“徐太太才可以脫他衣服”這件事,她都懷疑他到底哪裏醉了?明明就腦袋清楚,超堅守原則的,一次都沒讓她糊弄到。


    她被逼到狗急跳牆,甚至連……“你看,有飛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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