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櫟陽微微閉上了眼睛,掌心處有金色的光芒匯聚出現,一股溫暖的氣機從她的手掌灌入自己身體中。


    楚瞬召能感覺道磅礴氣機從她的掌心慢慢匯入自己身體裏,雖然他重傷臥床的時候嬴櫟陽也有用氣機為他“添油續命”,但如今的渾厚程度遠不是先前可以比擬的,這種感覺弄得他有些頭皮發麻的。


    楚瞬召咧了咧牙齒,感覺渾身的血流陡然衝向心髒,讓他的血管都出現了些許脹痛感,大秦公主用她體內的大秦王氣為他洗髓伐骨,渾身的血液像是瞬間變成岩漿般,瘋狂地在他的四周間爆發遊走。


    “疼的話就忍一忍。”


    楚瞬召感受著那慢慢熱起來的手掌,嬴櫟陽手掌中的溫熱氣機推著他身體裏的血液進行流動,將那些積聚淤血的竅穴去衝開。


    楚瞬召感覺自己體內儲藏氣機的竅穴在短短十次唿吸間被填滿,並且儲存氣機的容量似乎在節節攀升,期間還有驚雷般的聲在他體內出現,震聲不絕於耳。


    顯然他身體裏每個部位的竅穴,現在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過來,進行著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先前楚瞬召處於重傷狀態,嬴櫟陽不敢如此大程度地去為他洗練精髓,曾經因為和胤皇大戰導致的氣機枯竭,在此時被嬴櫟陽以極為霸道迅猛的方式填滿他體內的氣機,連同他所受的傷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過來。


    連同眉心印記也由紅轉紫,並且不斷變得強大卻凝實,一絲金色的仙氣盤旋而升,在貪婪地吞噬著嬴櫟陽灌輸到他身體裏的氣機。


    嬴櫟陽看了一眼楚瞬召額頭上的猩紅印記,眼神微驚道:“你額頭上出現的這道仙痕看似微弱,但卻擁有無限潛力,而且將我灌傳給你的氣機吞噬了一部分,看來還有自己的意識。”


    “你父皇灌入你體內的霸道王氣差不多消失了,不過藥不能停下,還是得接著喝上一段時間。”


    楚瞬召有些無奈道:“我真的不喜歡喝藥,現在在海上沒啥好吃的嘴裏淡出個鳥也就算了,還要喝藥一天到晚嘴巴都是苦兮兮的,不信你聞聞?”


    在嬴櫟陽這番折騰下大概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才停止,楚瞬召將身體翻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灼熱,笑問道:“我是不是變成向像你一樣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嬴櫟陽搖頭輕笑:“你變成我這樣的孤魂野鬼沒有什麽用,要變成像我父皇那樣的人才能征服天下,就像是神行走在人間。”


    楚瞬召嗯了一聲,嬴櫟陽想起他先前在飯桌上說過的話,低頭道:“先前


    ……對不起了。”


    楚瞬召搖頭道:“別多想,這不是你的錯,而且我得感謝你才是。”


    楚瞬召平躺在床上聲音沙啞道:“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我不是個好兒子,也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會是個好父親……很多事情我一直沒做好……現在想來當初丟下我妻子去救你,確實有點衝動了。”


    嬴櫟陽身體前傾趴在床上,雙手托住下巴,望向他的臉說道:“我當年也是這樣想的,越想越覺得虧欠我父皇,越覺得心裏對不起他們很多很多人。”


    楚瞬召安靜聽著,嬴櫟陽絮絮叨叨說起自己以前的事情,楚瞬召知道她不知道的,她知道楚瞬早所不知道的了,而且大概是目睹了那場大秦始皇一人殺萬騎的壯舉,她覺得隻有力量和軍隊才是有用的東西。


    楚瞬召說得眼皮子有些打架了,身體漸漸冷了下去,總忍不住往嬴櫟陽身邊靠去,嬴櫟陽猶豫了一下,將那床單薄的被子拉到他身上,說道:“冷的話就靠近點……”


    楚瞬召沉默了片刻,伸手摟住了她,讓自己的身體盡量靠過去,嬴櫟陽也隻是背對他,沒有掙紮讓她的後背盡量貼近他的胸膛,她的身材和楚瞬召差不多高,或許被楚瞬召還要高一點,豐潤的腰肢抱著很是溫暖,隻是楚瞬召的手有些堅硬。


    兩人斷斷續續說了一些話,楚瞬召抱著嬴櫟陽,不知不覺鼻尖碰到了她的耳垂,讓他下意識抱得更緊一些,可心中卻沒有出現**這種東西,就像是在大冬天摟著暖烘烘的被子,整個人連同那顆心都被軟化了一樣。


    嬴櫟陽的目光也漸漸變得複雜迷茫了起來,兩人更像是孤獨依偎彼此間唯一的存在,嬴櫟陽微微蜷縮著靠在楚瞬召懷裏,盡量地貼近他那有些冰冷的身子。


    “有個人陪著真舒服啊,你身上的味道真香,我也沒見你用過胭脂啊?”


    楚瞬召眼睛閃爍著,感覺她的身子像是暖玉般,但比玉石更柔軟。


    嬴櫟陽沒有如豆蔻少女般臉紅羞澀,那雙清澈的美目隻是眨著。


    她並不抗拒這種有人陪伴的感覺,隻是覺得這樣的感覺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千年不死帶給她的痛苦勝過歡樂,數不清的夜晚裏隻有她自己一人,在最深處的孤寂中隻剩下她自己。


    可現在有一隻手溫柔地搭在自己腰間,兩人互相擁抱著取暖,身後像是有了依靠一樣。


    “如果你以後想要江山,我就給你一座江山,用江山風情襯托你的盛世之美,如果你以後想要自由,那麽我就單騎獨行,帶你去看遍


    那萬水千山。而我現在隻是想你上馬跟我走,握著我的手,你來不來?”


    嬴櫟陽嘴角微微翹起,笑容溫柔說了這樣一句話。


    楚瞬召被逗笑了,好奇問道:“這段話是誰說的,哪個男人那麽霸氣,敢用天下來為心愛女子許諾?”


    嬴櫟陽轉過身來,看著楚瞬召的眼睛,輕輕道:“我父皇。”


    ——


    天下君王有三恨。


    恨不生為那大秦王朝始皇帝,可以指揮那萬千鐵騎踏山河,神鬼迴避。


    恨不生為那西楚霸王項公爺,可以蓋世扛鼎焚阿房,亡秦必楚。


    恨不生為大慶龍王趙公明,可以看那千百飛龍扶搖上雲天,龍戰於野。


    既至帝何不如之也,此乃心頭大恨。


    楚瞬召一大早便和農夫一家告別,農夫性子爽利,幫楚瞬召往水囊灌滿水後又送了他一袋子番薯幹。


    楚瞬召想要付他一些銀兩當做感謝,這樣的舉動好像是扇了農夫一巴掌似的,讓他覺得很不痛快,不斷說著理所當然的話語,將楚瞬召他們送出一裏地外,這才互相道別。


    兩人駕駛著馬車一路南去,看著晨曦剛剛出現的方向,隻覺得這晨間的空氣十分清新,兩人安安靜靜地行駛在風景如花的鄉野間,一路上鳥語花香為伴,目光慢慢看見了和昨天一樣的金色稻田。


    楚瞬召將腦袋側在嬴櫟陽的肩膀上,望著大慶邊疆稻田翻金浪的畫麵,想著他昨天在農夫家中感覺到的熱情,這是他來南陸後感受到最大的善意。


    這種理所當然楚瞬召非常喜歡,和皇宮朝廷裏麵那些虛與委蛇截然不同,沒有摻雜任何利益的純粹,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許感慨。


    在大胤皇宮他是萬人之上的胤國世子,許多王孫權貴來見他都是笑容滿麵,恨不得跪在自己腳下舔鞋底。可人前人後又是兩個模樣。


    農夫一家看他這個單騎獨行的落魄少年的確是把他當成人來看待,絕非那些胤國的豪閥權貴們,看那些門當戶對的人看著才像人,看那些身份遠不如他的人都像是在看狗,讓楚瞬召忽然這片土地產生了一點感動,即便是遠離京城的邊疆農民,都能生活得如此認真,那他還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


    九月天氣陰涼有雲遮日,兩人的旅程變得十分舒服清涼,嬴櫟陽雖說是大秦公主但沒有絲毫公主的架子,或許身為大秦公主短短的十五年在她長達千年的人生裏不過是杯中滴水,她以無數種身份在人間生活過,現在也像個侍女般駕車前進。


    楚瞬召理所當然地靠在她肩膀上,懷裏捧著農夫送給他吃的番薯幹,迎麵吹著道路上襲來的風,看著周圍的風景草木,心裏真的出現了一種人在江湖漂泊三十年的感覺。


    兩人進入了一片青青莽山中,山峰奇形怪狀險陡萬分,若是想攀爬上去必須有通猿八臂之力,所幸山穀中有一條被綠林包圍的峽穀密道,可供來自北域的商人通過,而且在數百年前,大慶王朝動用了大量人力和物力,將這道峽穀不斷拓展寬延續,最終變成了一道整齊平穩的官道。


    馬車行走在在幽靜的峽穀中,楚瞬召眯眼欣賞峽穀兩側的風景,望著那些碧綠幽深的山崖斷穀,隱約感到峽穀山道處會出現一些簡陋的駐守區,裏麵或許會有部分的慶兵看守,但數量應該不會太多,若是遇上他們盤問的話,就說自己是來自北域的遠遊書生,此行是去南陸求學。


    儒學是南陸的正統文化,後來才慢慢傳到北域這邊,最終被西臨王朝奉為文化精髓,西臨的儒士也是最多的,比起北域諸國似乎儒學文化隻有在西臨王朝展現出蓬勃生長的狀態,某些在參加西臨科舉多次名落孫山的儒士們,則收拾行囊去胤國或者樽國參加科舉,反而金榜題名,不得不得說也就西臨王朝在儒學這方麵的理解得比北域諸國的學儒之人厲害得多,可在西臨王朝覆滅後,數萬躲過胤國鐵騎屠殺的儒士們部分歸隱山林從此不顧世事,部分則離開這片讓人失望的土地,前往南陸追求心中的儒學大道。


    馬車在峽穀中鈴鐺鈴鐺地行駛著,楚瞬召望著樹林間那些綠黑如墨的葉子,隨著一陣秋風輕輕晃蕩起來,山穀中阡陌喬木,花樹繁茂,官道邊的小溪平流直去,最終匯入澤沼之中。


    這片南陸山穀比起北方少了些許壯闊豪邁,但是多了些秀誌雅麗的氣息,但道路風光並不顯得單調乏味,有著一種出乎意料的靜秀美麗。


    黑色馬車繼續朝著峽穀深處行駛而去,不知不覺間落葉聲漸漸消失,腳下的小溪越來越多,銀白肥壯的溪魚若隱若現,轉眼間又消失在溪底下。


    北冥之鯤扶蘇終日在車廂裏睡大覺,隻有餓了的時候才會在兩人麵前現身,吃飽後就粘在嬴櫟陽身邊嗚嗚地叫著,惹得她眼神一陣憐愛將它捧在手心裏溫存著,往往這樣的時候就輪到楚瞬召趕車了。


    如果說嬴櫟陽像是這條北冥之鯤的母親,那這條魚看楚瞬召的眼神就像是繼子看後爹一樣,總讓楚瞬召後背發涼。


    先前在日出之海航行的時候,楚瞬召可是親眼看著扶蘇咬著一條二十丈長的巨鯨躍出水麵,那一幕可


    是遮天蔽日的風景,宛如看見神話中的場景般。


    當時整片海域仿佛都在此時震動了一下,隨後可怕的巨浪掀發開來,將船上的水手們掀倒在甲板上。


    扶蘇激起的巨浪險些將大船激翻,隨後將鯨魚咬成兩半大快朵頤,最後在海麵上留下一大片的血水。


    騎龍有什麽好厲害的,本殿下還騎過神話中的北冥之鯤,楚瞬召沾沾自喜心想著。


    這裏距離獅爭郡還有老長的一段距離,嬴櫟陽說這次要去獅爭郡的古河城見一個人。


    從日出之海到落日海灘一直朝南行走便能來到慶國獅爭郡。


    獅爭郡裏麵有一座極為特殊的大城名為古和城,坐落在獅爭郡的中心,是一座四麵環湖的島城。


    古和城是大慶王朝唯一一座帶有自由貿易性質的城市,並且不是由大慶王朝的人建立起來的,而是被來自北域逃亡債務的商人和罪犯建立起來的城市,這些逃亡的人來自北域諸國各個地方,擁有各種生活習俗和各種不同的信仰,因此獅爭郡裏麵可以看見信奉各種天地神靈的人。


    所有來自北域和南陸的交易都在這座城市裏進行,雖然這座城市處於通往落陽城在極為重要的交通要道,但大慶王朝沒有在這裏安置重兵駐紮,剛開始古和城在大慶王朝中擁有一定的主權,而掌握這座城權力的男人由城裏的各類高姓大閥中選出,類似“王”一樣的地位,過程繁瑣且複雜,其中摻雜的利益糾紛不是三言兩語之間可以說明,雖然是自由貿易,但古和城反對人貿易,即便如此,各色各樣來自北域的商船還是將奴隸美奴送上南陸的土地,供權貴們酒後玩樂。古河城的“王”一旦被選定後,便是終身任職的狀態了,但後來“王”的製度被大慶皇室廢除,改成總督製,同時規定古和城裏的商人不能擁有超過三十艘海船的商隊,不許擁有數量超過古和城護城軍的軍隊,這座城市雖然陸路難通,但因為缺失城牆是獅心郡中防禦最為薄弱的城市。


    在古河城自由貿易文化帶動下,整個獅爭郡漸漸變得繁華熱鬧,加上來自南北諸國各色文化,奇技淫巧的文化熏陶,且自由開放的宗教信仰,古河城在整個大慶王朝裏城市地位向來很高,甚至是大慶百姓每年入冬前想去遊覽采購的好去處。


    事實上要去往這樣一座城市還是得乘船,並且入城的地方地方幾乎全被一座如山峰般的島嶼環繞著,僅留了一個足夠承載客人和商船進出的天然峽口,四處臨水皆是碼頭,裏麵大大小小的島嶼有將近一百座,故而古河城也被稱為百島城。


    古河城除了以著名開放的商業貿易外,這座城裏最南陸最華麗的水上花舫,裏麵的娼妓們的祖上不乏從北域逃亡而來的皇族遺孫,身上都帶著皇族血脈,反正花坊老板們是那麽對外宣傳的,故意向嫖客們這樣宣傳的原因也很好解釋,若是那些來花坊豪擲千金的權貴們,看著身下婉轉哭訴的可人兒身上帶著皇族血脈的話,估計過程也會愉悅許多。


    楚瞬召笑著說道:“我們這也算是來南陸旅遊了,感覺南陸這邊的樹種似乎被北域那邊不太一樣,入秋常綠,即便是秋天也不覺得溫度冷,比胤國秋天要溫暖許多。”


    大秦公主應聲道:“北域入秋滿山楓紅的風光的確很美,但在南陸以南的大越國和南佛國,冬天可是不會下雪的,人們都是穿著很單薄的衣裳走在街上,而且我們這次要去的古河城裏應該是大慶王朝最為繁華的城市,百島環繞間城裏的花坊何止千百,裏麵的女子自然有一番風情,到時候你也可以去放鬆一下。”


    楚瞬召靠睡著她的腿上,懶洋洋道:“有句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有你這樣的美人陪在身邊,我何必如此舍近求遠去撈那水中光月?”


    嬴櫟陽不鹹不淡地瞄了他一眼,說道:“我見過的男人比你吃過的鹽還多,這句話可不是誇張。而且我可不是你身邊的那些庸脂俗粉,會看得上你這樣的男子。”


    楚瞬召啞然失笑道:“作為男人我很差嗎?”


    然後她微微屈動膝蓋,讓楚瞬召的腦袋從她那修長**上離開,眯著眼睛,神采奕奕道:“你不差,但是還不夠好,除非你能變成像我父皇一樣的男人。什麽六國君王,什麽天上仙人,在他的威嚴之前都要低頭!都要下跪!”


    楚瞬召想了想,問道:“如果我日後真的可以君臨天下呢?”


    嬴櫟陽挑了挑眉毛,身體前傾微微下壓,直到兩人的臉龐空出些許距離,方才開口說道:“你知道君臨天下有多難嗎?看盡人類王朝一切的曆史,隻有我父皇可以做到,而且你真的想達成這個目標嗎?不是在花言巧語騙我?”


    楚瞬召點頭道:“以前還小不懂事,現在是真想,天下的皇帝誰不想做?”


    嬴櫟陽眼神複雜,繼續吐氣如蘭道:“我能給你的東西都已經給了,隻剩下這殘花敗柳的身子不提也罷,我曾經用逍遙神遊入夢觀望未來,很快天下大勢將會三分人間,天下王朝最終隻剩下三道王朝氣運柱,已經是天下一統的前兆氣運。”


    楚瞬召輕聲問道:“那個男人會成為其中一人嗎?”


    “北域也隻


    能是他了。”


    “那我們呢?”


    嬴櫟陽斬釘截鐵道:“必須有我們!”


    他似乎被嬴櫟陽的話嚇到了,忍不住微微張嘴,咬了一下她的精致瓊鼻。


    嬴櫟陽忽然伸出丁香小舌,往他的嘴唇舔了一下,輕輕道:“想不想當大秦皇帝,我的小君王……”


    楚瞬召傻眼道:“這也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嬴櫟陽忽然柳眉倒豎,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馬車停住,嬴櫟陽瞥了一眼坐在草地上發愣的少年,輕輕歎了口氣,用天經地義的語氣說道:“楚瞬召啊,若是你我二人真的打贏了這場戰爭,不如我做大秦皇帝,你當大秦皇後算了,就沒有女子說過你缺心眼?”


    楚瞬召自言自語道:“我喜歡和喜歡我的女子都挺缺心眼的,我現在已經變成整個胤國人的追殺目標,哪怕偷偷想迴去看看她的墓碑都不行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墓碑留下。”


    嬴櫟陽沉默片刻,隨即一笑道:“沒關係楚瞬召,隻要你相信我,總有一天,當我們迴去北域的時候,必將是萬騎隨行,沒人敢攔著你。”


    她對他伸出了手,楚瞬召默默地看著大秦公主的手掌,一直沉默著。


    嬴櫟陽歪著頭,可楚瞬召始終沒有牽她的手,隻是低頭無言。


    見他這幅樣子,嬴櫟陽似乎有些慌了,“其實我說這些……”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將她從馬車上拉下來。


    嬴櫟陽整個人撲在他懷裏,呆呆地看著她唯一的朋友,楚瞬召眼睛裏似乎躍動著什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掌,一字一句道:“櫟陽,等我們征服了這片土地,我們就一起迴去北域,我們會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我是誰。”


    他將那雙十指相扣的手舉到嬴櫟陽麵前,“我們的旗幟會把天下每一寸土地……都插遍!”


    她心裏有些感動道:“楚瞬召你……”


    楚瞬召說完這句話後,立刻鬆開她的手撒腿就跑,嘿嘿笑道:“你這女人一腳把我從馬車上踢下去,這還不讓我擺了你一道!”


    她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想追了上去,但忽然明白楚瞬召的話似乎並非玩笑,從楚瞬召說話時的眼神中,她就已經看見那條君王的路,如今就擺在二人的麵前。


    “楚瞬召你真的想當天下的皇帝嗎?”


    這一刻,嬴櫟陽似乎又變成了千年前那個在薔薇花田中的小姑娘,眼神癡癡地看著那個背影。


    “我當了皇帝你當什麽?”


    楚瞬召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笑容燦爛。


    “楚瞬召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嬴櫟陽眨眼笑著,像是一頭在深山裏修煉成精的九尾妖狐,嫵媚眾生相。


    (本章完)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啟王座》,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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