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好疼!”楚瞬召直嚷嚷,蘇念妤將一團用棉布包著的雞蛋浸了浸酒液,按在楚瞬召肩膀上,楚瞬召痛得渾身難受,蘇念妤毫不客氣地扭著他耳朵:“現在知道疼了,就你那三腳貓劍術還敢上比武大會,真是拿你沒轍。”


    楚瞬召羞得無言以對,其實他有機會贏了蘇衛胤的,六蓮歌劍勢兇猛,可惜他出劍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六瓣青蓮他隻劃出了三瓣,被對方一招刀息貼身打了臉,整個人栽倒在馬廄了,渾身酸痛,在場的每個人哭笑不得,尤其是胤皇,他還特地給自己呐喊鼓勵,他本來對這自告奮勇的小兒子抱有很大信心的,可自己卻讓父皇正在這種的大場麵下丟盡了麵子,最後還是大君主將自己從馬廄裏扛了出來。


    石榴和竹子端來熱水,看著主子黑著臉蛋,如同落敗的公雞般,紛紛掩嘴低笑,楚瞬召在她們的腦袋上各自敲了一下:“你笑!還笑!”


    葉微微坐在一旁看著嬉鬧的眾人,感覺自己格外尷尬,可礙於自己是未婚妻的身份,隻能守在他的身邊不能隨意離開。


    蘇念妤將燙好的毛巾蓋在他腦門上,露出亮晶晶的牙齒:“你知不知道那個蘇衛胤有多厲害?你們臨安城每一年的比武大會冠軍不是你哥哥就是他,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跟他對招的?”


    “我……”楚瞬召頓時癟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力遠不如蘇衛胤,隻是覺得衛胤哥哥握著刀站在人群裏怪可憐的,自己這樣上去亂搭兩把手,也算是緩和了緊張的局麵,最後場麵弄得沒有那麽尷尬而已。


    “殿下你餓不餓,要不我下麵給你吃?”蘇幼奴抱著一堆衣服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著楚瞬召額頭上綁著一圈圈的紗巾,強行忍住不笑,可是她失敗了。


    “連你也笑了……”楚瞬召無可奈何的躺在床上,看著一旁百般聊賴的葉微微忍不住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哥哥的刀法可是很厲害的。”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住在這裏啊!你想將我趕到哪裏去?”葉微微說,一旁的石榴也忍不住笑了:“公主殿下,讓我帶您去房間瞧瞧吧,我和竹子都給您收拾好了,您有什麽事情喊我和竹子就行了。”


    “我住這裏,那毛毛住哪裏?”她撅了撅嘴巴,楚瞬召又坐了起來:“你是說你養的那頭狼對吧,這裏不能養狼,那麽危險的動物你居然該帶來皇宮裏。”


    “毛毛它很乖的,不咬人!”葉微微不服氣道“狼不咬人你騙瞎子啊?而且你也知道這裏的人們都很怕它,明天將它關進獸舍裏。”楚瞬召沒好氣的看著她。


    葉微微充耳不聞,輕吹口哨,冰原狼從門邊探出頭來,優雅地走進來溫暖的小屋內,楚瞬召對上它眼神那一刻渾身發冷:“本殿下……命令你,將它趕出去!”


    “我是公主,地位和你平等,你不能這樣命令我。”葉微微對著狼招了招手,白狼溫順地靠著她腳邊,伸出粗糙的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蘇念妤倒是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摸起來毛茸茸的像是絲綢一樣,我這可是第一次見冰原狼,離北的雪林裏也經常出沒野狼,大多數都是灰灰醜醜的。”


    葉微微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梳子梳理著它身上的毛團,石榴也鼓起勇氣摸了它幾把,然後迅速將手縮迴去,一臉驚喜地看著楚瞬召:“殿下,它真的不咬人誒!”


    楚瞬召輕輕碰了碰身上的傷口,齜牙咧嘴道:“沒準那一天它就往你身上咬了,這樣吧,你將它關進獸舍裏,我給你弄一條拂秣狗來養,至少比狼安全多了。”


    “什麽是拂秣狗?”


    “長得有點像小小的獅子,耳朵像扇子那樣大……你不懂就算了,總之這裏不能養狼!”


    葉微微倔強道:“我就要在這裏養!你要是將它趕出去住獸舍的話,我也跟著去住!”楚瞬召倒吸一口涼氣,這真的是公主會說出來的話嗎?沒想到這個小公主也有這股強氣,平時看著沒什麽特別,生起氣來眼睛亮亮的,讓人忍不住去逗她幾下!


    屋子裏忽然安靜了下來,隻聽得見院子裏的流水滴在竹管上的聲音。


    最後還是石榴打破了僵局:“公主殿下,我給您熱好水了,先去洗個澡吧。”葉微微嗯了一聲,將狼留在自己的椅子上,轉身隨著石榴離去。


    蘇念妤輕輕拍了拍他腦袋:“你這下也總算遇見了克星”將冰原狼抱了在了膝蓋上,慢慢逗弄了起來,楚瞬召不屑道:“小心它咬你啊。”


    語音剛落,冰原狼從蘇念妤懷裏跳了起來,直接躍上了楚瞬召的床,將他嚇了個半死,他滾到地上,驚魂未定地指著床上的狼:“將它給我拖出去……這什麽東西啊?怎麽可以在垂鷹菀裏養狼?”


    蘇念妤捧起一旁的水盆笑笑:“你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迴去了,這可是你未婚妻的狼,你得學著和它好好相處。”


    楚瞬召愣了一下,淡淡地說:“妤姐你不生氣啊?”


    “我生什麽氣啊?”


    “葉微微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楚瞬召低著腦袋,不敢看她的眼神,蘇念妤想了一下:“其實還是有一點嫉妒的,她能和你住在同一間屋子裏,不過我也不會說什麽的,也不會刻意去揣測什麽,畢竟你們兩個隻是個孩子。”蘇念妤嫣然一笑“能每天看見你生龍活虎的我已經很開心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就這樣吧。”


    這不是楚瞬召想要的答案,可他依舊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還沒等她迴答,蘇幼奴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殿下你歇息一會吧,麵很快就好了!”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我吃了再迴去!”蘇念妤捧著水盆走了出去,女孩們的歡笑聲又糾纏在一起。


    “沒煮你的份!”


    蘇念妤捧著水盆走了出去,女孩們的歡笑聲又糾纏在一起。


    楚瞬召聽著她們的聲音漸行漸遠,慢慢地靠著床邊閉上了眼睛,冰原狼忽然低吠了一聲,楚瞬召迴頭看了看,要不現在讓鐵匠打一具口罩給它算了,就別先想著睡覺了。


    臨安城,河坊街。


    風聲急急掠過河邊的白楊垂柳,帶著隱隱的嘯聲抽動著柳條,沿著蜿蜒的小路一直走,可以看見一間小酒坊,裏麵燈光忽明忽滅,飄忽不定。


    “關長夜他來了,來到臨安城了。”少年將鬼頭刀放在門邊,坐在長桌的一側裏,對麵的人撩了撩耳邊的發絲,從櫃台之中拿出酒瓶“我以為你是來找我喝酒的,他又不是來殺你的,你擔心什麽?”


    女人穿著一件針織的素白色的長錦衣,桃紅色的絲線沿著女人的腰肢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桃紅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女人身段窈窕,發鬢上插著一跟紅玉製成的玉簪子,發簪垂處別出心裁的做成了紅魚的形狀。


    櫃台上種著一株盆栽的雀舌梔子,從桌子上垂下來,蘇衛胤在女人對麵坐下時,盆栽最低的枝蔓掃過他的頭發。從她的肩膀上方看過去。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小年他不在這裏嗎?”少年望屋裏看了一眼。


    “他呀,剛剛才睡下,這幾天在練習那支《天女冪紅舞》,你是來找他的嗎?我去喊醒他。”


    “不用了,我是來找你的。”少年輕聲道。


    她在長長的大阮優雅地演奏西臨名家的《月光夜》。她長發低垂,燈光暖暖地照在她的皮膚上。女人放下大阮,為他倒了一杯酒,少年猶豫了一下,一飲而盡:“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說吧,長青你什麽時候說話那麽遮遮掩掩的。”女人托著腮幫坐在他麵前,嫣紅的唇粉配上她這樣潔白炫目的膚色,風情萬種。


    “父皇他還活著!”


    女人如遭雷擊,笑容忽然消失,眼神漸漸變得深沉且迷離:“這不可能,我親自看見他被他被胤軍燒死在大紅城裏,當時你和你妹妹被楚驍華帶走了,可我是切切實實在場目睹。”


    少年皺了皺眉毛:“假的,那都是楚驍華設下的詭計,他將父皇囚禁了起來。西臨的鎮國氣運尚未消失,我能一直感受到的。”


    “你是如何知道你父皇被楚驍華囚禁了?”


    “這個你不必多問,這是我親耳所聞,我聽見楚三皇子和楚驍華的談話,楚三皇子見過父皇!就在這城裏!”


    女人沉默了一小會,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你該多點休息。”蘇衛胤臉上的憂鬱忽然消失,死死地瞪著女人的眼睛:“剛才在比武大會上,我將他擊倒的那一刻,我看見了父皇的玉佩戴在他脖子上,千真萬確!”


    他說到到這裏時聲音已經沙啞了,似乎有一股熱血衝上腦門,他對著女人大喊了起來:“那也是父皇脖子上的玉佩……和長燕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它……可以拯救我們西臨的百姓!”


    “哪又怎麽樣,紅魚玉佩滿大街都是,你不能憑借一眼之證就判斷那是你父皇的玉佩。”女人搖了搖頭。


    “那不僅僅是一枚玉佩,而且還是開啟西臨劍庫的鑰匙,父皇告訴過我的。”


    女人的心猛然顫了一下,似乎裏麵有鐵錘狠狠抨擊般,她連忙捂著蘇衛胤的嘴巴:“西臨劍庫……不要再提那個該死的劍庫,就是那些劍害了你們全家的!”


    “我不否認你說的話,但父皇之所以造那麽多的劍,一定有他的原因,但真相隻有等我開啟劍庫的那一日才能知道,清兒姐,你聽說過無上劍宗這個宗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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