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白狼毛毛也想跟著主人進去,被謝左抱了起來丟到角落裏,隨後關上了門。


    屋裏就剩下他們二人,氣氛忽然有些尷尬,楚瞬召給她倒了一杯溫茶,遞到她麵前:“你叫什麽名字?”


    “微微……葉微微。”她的聲音細若蚊鳴。


    “葉微微?你父皇不是樽皇劉康劉康嗎?你怎麽會姓葉。”楚瞬召打量著她,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鼻尖上點點雀斑被脂粉掩蓋得很好,至於相貌嘛……和蘇念妤根本沒法比,簡直一個是天鵝,一個是水鴨。


    “我跟我娘姓!”她忽然執拗了起來,楚瞬召愣住了,原來是個小狼女啊。


    “我叫楚瞬召,介於你是公主的身份,你不用喊我殿下,你可以叫我小召。”楚瞬召大大方方地對她伸出了手,葉微微猶豫著,手心裏都是汗珠。


    她的表現已經好得不能再好,在謝左苦言好勸下她終於肯換下那對過膝的牛皮小靴,換上夾腳難走的繡花鞋,宮女將她的長發梳得發亮,穿上沉甸甸如同盔甲般裏外一層的宮裙,她覺得自己走起路來像王八一樣,


    她看著麵前那張滿是孩子氣的臉,雖然他們還要等許多年才會成婚,但她心裏總會產生一陣奇怪的悸動,她一點都不了解這個三皇子殿下,但至少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至少比劉指衛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禮貌地握著他的手,像頭溫順的小母狼般,他的手指真好看啊,對比之下自己的手醜醜的,一時間她羞愧地低下了頭。


    楚瞬召輕笑了一聲:“你是樽國的公主,地位不凡,為何要千裏迢迢地來到胤國當我的未婚妻呢?我知道這其中有你父皇的原因,但我想聽聽你的心裏話。”


    他細細打量這位宮裝的小公主,她雖然穿的像個真正的公主一樣,但楚瞬召仍可以從很多地方猜出她生活上的細節,尤其是她的手指,骨節纖細,指尖邊有些粗糙如砂石般,掌心布滿厚厚的老繭,握在手中沒有那種光滑如玉的感覺,和楚熏還有蘇念妤的手完全不一樣,完全就像農婦一樣。


    “我的心裏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場聯姻對樽國有意義,我是樽國的公主,我該為自己的國家做出犧牲。”她輕輕地說。


    犧牲嗎……楚瞬召不置可否。


    她忽然想起了謝左的囑咐,從懷裏拿出那張金光燦燦的請柬,遞給了他:“今晚,臨安城裏會舉行很盛大的歡迎宴會,很多大人物都會來,而且還有比武大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楚瞬召看著那張遞到麵前的請柬,咧嘴一笑:“當然,這是我的榮幸,我很樂意和您一起去看比武競技。”


    葉微微頓時有種任務完成的感覺,站起身來對他福了一禮:“那我就不打擾您了,三皇子……不,小召。”


    她拎起那件寬大的宮裙,出門的時候還被裙子絆了一下,楚瞬召忍俊不禁,公主落荒而逃。


    他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將那張請柬輕輕咬著,口齒不清道:“不就是個普通的小丫頭嗎?虧她們說的那麽可怕。”石榴和竹子將這個樽國公主形容成滿嘴獠牙,渾身是毛的狼女般。


    他打開衣櫃,將悶得滿臉通紅的女人從裏麵抱了出來,蘇念妤長長唿出一口氣:“可憋死了我了,你們兩個都在聊些什麽啊,我一句也聽不見。”


    “沒什麽,她說想和我一起去看比武大會。”他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長發,蘇念妤在他懷裏嬌笑道:“她長得怎麽樣,高不高,胖不胖,有沒有我好看?”


    “不高也不胖,至於好不好看嘛?當然是你最好看了。”楚瞬召抱著她吃吃笑著。


    “就你嘴甜!”她如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笑容幸福無比。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兩人同時望向大門,葉微微站在大門處,呆呆地看著姿勢暖味的兩人,屋內兩人腦袋一片空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那個……我的請柬夾在了你的那份裏……我……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葉微微彎下身子,手忙腳亂地從桌上拿了一份請柬便倉皇逃去。


    ……


    ……


    夜晚,臨安城


    楚瞬召與葉微微乘著轎子前往城市中央的比武大會,在這個過程中兩人一言不發,他們的轎子的簾幕是用是用金絲織成,兩人可以直接透過簾幕,看到前方的民眾,而簾幕把外麵的世界染成了一片金黃,楚瞬召掀開簾子,看見那些閃亮的鎧甲,披金掛銀的高大戰馬,臨安城群眾的高聲吆喝,比武大會就在在君庭河的旁邊,這裏有著各種各樣的人,黑甲騎士在路邊的陰影下守望著,小販在兩旁叫賣著,嫩黃的梨子和香甜的甜瓜並排的擺放在一起,街上散發出廉價老白幹的味道,酒鋪商家大聲吆喝,光是站著聞聞就感覺就要醉了一樣。


    故事中的劍客英雄仿佛躍然眼前,一個比一個英姿煥發。胤國四大名將是全場焦點,除了蒙羽將軍外,全都同樣身著乳白色的鎧甲,胸前描著的飛鷹潔白勝雪。蒙羽將軍穿著一件白披風,帶著鐵鷹盔和黑鐵長劍,目色肅穆。


    風鷹鐵騎以山崩之勢轟隆隆地經過他們麵前,手裏飄蕩著潔白的鷹旗,楚瞬召從小就想成為風鷹鐵騎的一員,每位在役期間的鐵騎成員死去後,名字都會刻著一座高達百尺的鐵碑上,鐵碑上一連串流光異彩的名字,無不讓胤國男兒神往,讓胤國敵人膽寒。嚴酷的訓練和優秀的將領造就了這支軍隊強大的戰鬥力。風鷹鐵騎被南陸人成為北域的鐵禍,他們是陸地上的狂龍,騎兵中的皇帝!


    除此而外,還有許多楚瞬召不認得的人,有從樽國前來的座狼騎兵,他們牽著高大的座狼在城市中自由穿行,座狼雖說性情溫順,但也將不少的胤國百姓嚇得不敢聲張,生怕座狼的尖牙降臨在自己腦袋上。也有從金帳國前來的高大武士,燭光照在他們粗壯如生鐵般的手臂上,腰邊的狼鋒刀泛著寒光,目者膽寒。


    兩人最終坐在演武場的高台上,周圍都是的旌旗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鷹旗和狼旗交織成一片,還有金帳國的劍齒獒旗,楚瞬召一眼望去,姐姐和哥哥坐在對貴賓席上,被胤國公卿們團團圍住,楚胤仰似乎喝了不少酒,此時全無皇子的儀態,對著場內對決的兩位劍客大喊大叫,楚熏捂著哥哥的嘴,擔心他丟了胤國的臉。


    原來姐姐也喜歡看這些啊,楚瞬召心想。接下來,來自樽國的武臣熊繼明也被金帳國王子柚木爾斬斷了手中的劍,強大的推力讓他幾乎是從地上往後平飛。身軀落地時劇烈地鏗了一聲,全場觀眾幾乎倒抽一口冷氣,好在穿著一件貼身的軟甲,不如他的後背可就遭殃了,柚木爾高舉著手中的狼鋒長刀,享受著眾人的為他的高唿。


    青衣的小太監小步迎上了來,手裏端著糕點和熱茶:“三皇子殿下,微微公主,終於盼到你們倆來了,這場比武大會可是特地為你們準備的,我們還擔心你們不來了。”


    楚瞬召拿起一杯溫茶遞給了葉微微,清朗的聲音在她耳畔道:“今日下午的事情……我很抱歉。”


    葉微微輕輕嗯了一聲,心裏卻有些莫名傷心,原本以為這楚三皇子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後腳便和屋子裏的女人親熱了起來,他真是個偷腥不會藏的傻小子!和樽國裏麵那些貴族王公都是一樣的,唉……


    算了算了,男人都是一樣的,難道我隻能哭哭啼啼地跑去找謝左哥哥嗎?跟一個怨婦一樣,醜死了。


    楚瞬召發現自己的父皇奈和樽皇劉康坐在一起,澹台寧素因為身體不適所有沒有前來,但她的女兒坐在胤皇身邊,想必是不想錯過這場的精彩的比武大會,胤皇對那小公主總是笑眯眯的,手裏拿著糕點對她噓寒問暖的,他注意到了劉康身邊的空了一個位置,但沒有去多想。


    “小召!這裏。”楚熏高高揚起手臂,楚瞬召笑了笑,指著旁邊的女孩,表示自己不能和哥哥姐姐坐在一起,楚鷹仰滿臉酒氣地湊到熏臉邊:“快讓他過來啊,你一點都不好玩,我要小召跟我講笑話。”


    “還喝,你再喝就變成真正的笑話了,他在陪那個樽國公主,沒空搭理你。”楚熏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下一秒被他拿了迴去,他看了看那個樽國公主:“這小女孩看起來不是很好看啊!你才我們弟弟你有沒有悔婚的想法?”他醉笑道:“連小召帶迴來的那個女人一半都比不上。”


    “你還說!人家是樽國的公主,狼王劉康的掌上明珠,怎麽可以用容貌來評判一個公主!”楚熏沒好氣地說,目光落在那個公主身上,她忽然有些讚同哥哥的看法了,這小姑娘看起來真的不怎麽樣,幹瘦幹瘦,難道她經常沒有吃飽飯嗎?


    此處上場的男人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鎧甲,巨大的狼頭刻在他的鎧甲上,他是楚瞬召生平所見最為高大壯碩的人。他的外公瀚達蘇爾伽的塊頭很大很大,兩位舅舅也是大個子,可眼前這位武士身高八尺,揮舞著兩柄釘頭銅錘,猶如故事中的誇父巨人般高大。


    “我跟你賭一萬兩銀子,我帶來的武士能贏!”劉康說。


    “我跟,再加三千斤上好的生鐵。”胤皇將手放在澹台寧靜的腦袋輕輕摩挲上,笑眯眯地指著金帳國武士,小公主似乎很喜歡這位皇帝伯伯的撫摸。


    劉康對這位巨人般的武士有著十足的信心,當年西臨大紅城淪陷的時候他便在場,用手上的釘頭鐵錘將無數的西臨武士砸成肉泥,闖進西臨王的後宮一連開了六位宮女的苞,隨後用鐵錘殘殺了她們。


    話音剛落,兩位武士都衝了上去,葉微微則睜大眼睛急切觀看,兩位武士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全速奔跑,結實牢固的貴賓席也隨之震動。巨狼武士向前揮錘,但柚木爾在錘子抵達他身體的那一刻挪開了,巨錘重重地砸在地上,柚木爾一手按住他的腦袋,抬腿將膝蓋送了上去,巨狼武士頓時口鼻流血,柚木爾發出巨狼般的吼叫抓住他的後領口用力一甩。


    巨狼武士飛了起來,沒錯,被柚木爾扔到了場外裏打滾,渾身泥塊,連胸前的鎧甲也凹了下去,很是狼狽,劉康目瞪口呆,胤皇反倒哈哈大笑:“你的賭運可不怎麽好。”


    “金帳國!柚木爾.布兒赤金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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